“两位兄弟,你们也是棺门人么?以前怎么没在店里见过你们啊?”
接连画了两张符,我有些坐不住了,扭头跟站我旁边的两个青年聊天。
他们似乎不怎么爱说话,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将我面前的符咒给收走了,勉为其难来了一句,“我们平时都不在白街,所以你没见过我们也实属正常。”
另一个青年性子倒是比另一个阔达,也健谈许多,见柳阿婆不在,也跟我搭起话来。
“小哥,你以前确实没见过我们,我们可是见过你的。”青年嘿嘿一笑。
我一愣,有些诧异,停下手中的动作,狐疑地打量着这二人,问道:“你们之前就认识我么?可我压根没见过你们啊。”
闻言,青年就挤眉弄眼地道:“小哥,我们不是说过了么?我们确实见过你,但肯定不是在白街。”
他嘿嘿一笑,“其实就在你刚到白街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你的身份咯。”
“只不过那个时候,匆匆见过你一面,你也没见过我们,不认识我们也正常。”
“我叫余一,他叫余二,你直接喊我们的名字就成。”青年眯眼一笑。
我有些诧异,想起屠金曾经告诉过我的话,以柳阿婆在棺门中的地位,我出现在店铺的第一天,就传遍了整个棺门,所言确实不假。
余二的性格不比余一阔达,更为沉默寡言,闻言也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并没说什么,只是冲我点点头,算是跟我打过了招呼。
看起来性格更加沉默寡言,不怎么好相处。
这些青年不知是棺门里做事的人还是柳阿婆手下的伙计,我对他们的背景一概不知,总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打听,只得暗戳戳地套话。
我瞅了一眼他们手里的一杳厚厚的符咒,忍不住开口问:“话说回来,余一,老板让你们准备这么多符咒做什么?是待会下葬要用的么?”
这话一出,二人脸上的神色就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有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余一才笑着说:“你不知道么?这些符咒,是我们老板做法事用的,那口凶棺,用这么少的符纸可不行。”
“更何况,老板如今也受了内伤,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是无法镇压住这凶棺的。”
“既然托了人家的嘱咐,那就得应承,接下这法事,否则,就以我们老板的脾气,是断然不会让你参与到其中的。”余一笑眯眯地说道。
我心中微惊,“法事?柳老板也会做法事么?这不是风水师该做的事情么?跟我们这些抬棺材的又有什么关系?”
闻言,余一却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来,我们老板瞒着你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你当真以为,我们老板在风水门的名声是浪得虚名的?”
余一骄傲地挺起胸膛,有些洋洋自得道:“我们老板可不是什么人的嘱托都会接的,就算出价再高,只要我们老板不乐意,谁也请不了她出手。就算是起价这个数,也不一定能请到我们老板帮忙,我们老板一出手,可不仅仅就是单纯做一口棺材这么容易的事情。”
说罢,他就伸出了五个指头。
我狐疑道:“五万块?”
余一两眼一瞪,“怎么可能?!区区五万块,连老板塞给我们的辛苦费都够不上,我们老板虽然人好,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出的价就能请到她的。”
“那是多少?”
余一瞥了我一眼,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当然是——五百万咯!”
我两眼瞪大,心中震撼不已。
不是吧?普普通通一个委托,就起价五百万?!
这么多钱,我这辈子说不准都赚不到。
真令人羡慕。
我心中啧啧称奇,也难怪之前请柳阿婆帮忙的那些富豪世家,都是拎着一箱箱的现金真钞来的,五百万以下还真请不动。
啧啧,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豪气,一出手就是几百万。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余二忍不住开口了,还瞪了余一一眼,冷冷道:“余一,别再耍贫嘴了,小心老板知道了,又罚你上山扫墓去。”
这话一出,余一瞬间就蔫了,讪讪地低下了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还不行么?”
余一不说话,余二也不会主动跟我聊天,瞅着性格截然相反的这俩人,我只得重新又拿起毛笔,蘸了些墨,继续在符纸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但很快,没等多久,柳阿婆与那两个青年很快就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两个青年手上还拎着两个纸人,纸人身上贴满了符纸,血红的符文格外刺眼。
柳阿婆走到我跟前,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符咒,就示意身后那两个青年将纸人给我,便让我跟着她走。
我接过那两个青年手中的纸人,碰到这纸人的一刹那,眉头便是一皱,心中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纸人捏上去怎么有种滑腻的感觉,摸上去更像是活人才会有的滑腻皮肤。
我心中咯噔一跳,这不对吧?纸人的材质怎么摸起来这么不对劲呢?摸上去的触感倒更像是柔嫩的人皮。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被自己这一大胆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纸人的皮怎么可能会是人皮?
我拎着其中一个纸人,正想细细探究,走在前边的柳阿婆却回头,脸色严肃地盯着我,“别乱动那纸人,赶紧跟我过来。”
说罢,她就往灵堂正前方的棺材走了过去。
我按下心中的慌乱,拎着那两只纸人,跟上了柳阿婆。
徐家来的大部分宾客,都聚集在灵堂的外间,毕竟谁也不想离里间的棺材太近,沾得一身晦气。
故而,在灵堂里间,就只有郑秀华和她的一对守孝的儿女,那对儿女都头披白色帷帽,正跪坐在棺材前烧着纸钱,面色麻木。见我们进来了,也只是扫了一眼,便又低头做自己的事。
倒是郑秀华,一直在里间徘徊着,面色难掩焦急,见我们进来,才面带喜色,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