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头,见唐斋还在气头上,只能讪讪地坐在边上,怕被对方的怒火波及。
好半会儿,唐斋才抬眼看向了我,眉头一拧,“我方才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主要都是以前的旧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不让你回店里,还有别的原因。”唐斋开口道。
顿了顿,我又忍不住问道:“阿婆刚才说的那些人,是跟我爷爷认识的四大家族么?她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见那些人?”
听到这话,唐斋就皱紧了眉,意味深长一笑,开口道:“这些事到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急。”
“对了,把那个u盘给我,我带回去研究一下。”
我面露怀疑,“叔,你连电子产品都不会用,拿这u盘也没什么用啊,不如放在我这儿得了。”
“等徐家的丧事做完之后,我们再一起看看。”
唐斋眼睛一转,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就笑眯眯地点头,“也行,你可别把东西弄丢了。”
“说不准这东西里边还藏着徐家的秘密。”
不说还好,这一说,我顿时就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两个视频,无名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气得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没想到这徐建树看模样文质彬彬的,还是个衣冠禽兽,徐家这俩孩子这么小,还都是亲生的,竟然都忍心对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丧心病狂!”我忿忿发言。
我冷笑一声,“保不准就是徐建树他老婆知道了他干的这些事,愤怒之下,才找人设了阵法,想方设法将他给弄死。”
虽说干我们这行的见过不少怪事,也向来最忌讳管别人的家事,但我还从没见过像徐建树这么禽兽的父亲的,骂他个几天几夜都不够。
如今落得个被人分尸,死后还被封住五感无法投胎的下场,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
闻言,唐斋也只是侧目看了我一眼,并没开口说什么。
差不多表示默认了。
我们又在房间里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又有人过来敲门了。
来的人正是郑秀华,说是底下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请我们快些下去。
再看见徐家的这对姐弟,我心中对这对母子的猜疑也淡了些,只觉得他们都是些可怜人,好不容易摆脱了家暴老公的控制。
徐建树就这么死了,对他们也是件好事。
来到客厅之后,灵堂中的客人似乎多了不少,都正围着一个人大献殷勤。
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正是之前就跟我们分开的万永寿。
那些围着他的人,应该都是同行的房地产公司老板,一听说万家会来徐家吊唁,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
走进灵堂里边,徐建树的遗像早就被挂了起来,那口棺材就放在遗像前边,棺口大开,上边还系着雪白的帷幔,两边放慢了白色花圈,整个灵堂布置得庄严隆重。
徐家这面子工程,是做足了。
而在另一边,柳阿婆与几个扛夫正在一旁休息,只等待吉时一到,就立即上棺钉合棺。
见我们下来,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对身边的青年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青年跟柳阿婆低声沟通了一番,这才抬脚朝我们走来,最终走到我们跟前,冲唐斋笑了笑,这才转向我道:“我们老板请你过去。”
说罢,不等我反应过来,那青年就转身又回到了对面。
合着是来替柳阿婆传话的。
我有些犹豫,不明白既然请了这么多扛夫,又为何要让我做扛头。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我正犹豫之时,身旁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去吧,今天这场丧事很重要,有你的帮衬,你们老板也会轻松许多。”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让我实为不解。
徐家的这葬礼,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一场丧事,又为何要请柳阿婆专门订棺材?还要起这么隆重的一场丧事?
这些困惑在我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被我咽了下去,朝唐斋点了点头,便往对面走了过去。
待我走近了,就见柳阿婆正俯在桌上,用毛笔在符纸上写着什么。
我瞥了一眼,余光之际,隐隐能看见符纸上的那些复杂繁冗的符文。
看样子,她是在画符咒。
我的目光落在旁边青年手中攥着的一把符咒,心中一惊,不过是普通的丧事,需要这么多符咒做什么?
可看这些符咒,跟徐建树肚子里那些包裹着石头的符咒倒是一模一样......
那些石头,是害死徐建树的真正凶手塞进去的,亦或是别人......
可若是凶手,他何至于要绑这么多的符纸,这一张符纸,价值可不低。
陡然间,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
正胡思乱想之时,柳阿婆已然抬起了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十分自然地落下最后一笔,一张符咒就这么画成了。
旁边站着的青年连忙拾起那张符咒,放在一边晾了晾,待符纸上的墨水都干了之后,这才收了起来。
柳阿婆站起身,目光落到我身上,就像没事人一样,反倒问我,“之前教你的画符,学得怎么样了?”
我张了张嘴,有些意外她没有直接问我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摸了摸鼻子,还是老实说道:“都练得差不多了,除了复杂些的镇煞符,其他符多多少少都会画一些。”
闻言,柳阿婆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坐在这里画符吧。”
“直到丧事开始前,都不能停歇。”
话落,她就对另外两个青年道:“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趟。”另外两人恭敬地点了点头,就将手中的符咒还给了剩下二人,跟着她一同走出了灵堂。
直到那三人的背影在大门口彻底消失,我才收回目光,坐在桌子前,看着眼前的一大杳符纸有些发愁。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今天徐家的这场丧事,一定有点问题。
单单是徐建树的尸体与棺材表面的这些符文,都意味着这场丧事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