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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0章 女子玉足不能随便......

    “容怀哥哥......”

    沙哑的嗓音响起,慕容怀放下手中的碗抬眸笑道:“嗓子若是疼得厉害,倒是可以不用喊四个字的称呼。”

    江清月吞了口口水,嗓子如刀割般痛。

    本欲要说她想再重新躺下,但嗓子疼得厉害,人又病着心情不佳,抿了抿唇,江清月扭身想自己往被子里缩。

    慕容怀轻叹一声,拽走了她背后的软枕,重新把人安稳放回了床上。

    仔细掖好被子,掌心覆在她额头上。

    “还有些烫,但比昨夜好上许多。”

    江清月阖了阖眼,有些不太想看她。

    许是察觉她此时兴致不高,慕容怀将床边的纱帐拉上一半,一言不发起身出了屋子。

    他临走时,江清月朝他看了一眼。

    他眼底的乌青映入她的眼帘。

    不一会儿云苓云心都被叫了过来,此时外头的天依旧发着暗,隐约能听到有鸡打鸣了。

    “小姐。”

    江清月缓慢地眨眨眼,神色疲倦病态孱弱。

    “小姐,殿下已经吩咐小厨房熬粥了,刚刚听殿下说您醒后喝了小半碗热梨汤,您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江清月又摇摇头,自己在被子里把上了脉象。

    过了一会儿,放松下来闭上眼重新睡去。

    后来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一天,慕容怀将她轻轻唤醒过两次,喂了些粥。

    江清月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吃,吃完而后又接着睡。

    一直到夜半,江清月才彻底转醒。

    睁眼依旧是昏黑发暗的屋子,一道微弱的烛光从远处的桌子那传来。

    江清月咳嗽了一声,床边的人又是惊醒。

    “阿月。”

    “容怀哥哥......”

    话还没说完,嘴边就递来了温热的银耳羹。

    吃了两口重新躺下,江清月疲惫地叹了口气。

    “容怀哥哥。”

    “嗯,哥哥在。”

    “能不能叫云苓云心进来?”

    嗓子还有些不适,江清月一口气说完咳了好几声。

    偏偏慕容怀一时没明白,却还以为小姑娘当真烦了自己。

    “这两日你睡着时都是哥哥在照顾你,有什么事,哥哥也可以帮你。”

    江清月咬唇,睁眼富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叫不叫?”

    慕容怀拧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把人叫了进来。

    此后的后半夜,慕容怀都没再踏进江清月寝房。

    次日一早,江清月已经恢复了大半了气力。

    嗓子好了许多,说话也清楚了不少。

    慕容怀再过来时,江清月正小口喝着肉粥。

    静静等她吃完早膳,他才开口。

    “阿月,魏家等人今日问斩。”

    江清月身子一僵,骤然抬头看去。

    慕容怀也静静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知道,他定然不会让她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

    可他也知道,若是不去,只怕会留下心病反而难医。

    “唉,收拾一下,裹严实些,哥哥带你去刑场。”

    江清月眼中的光立马亮了起来。

    慕容怀转身去了外间,等她更衣的间隙,负手望着门外天井淋淋沥沥的雨。

    车辙滚过泥泞路面,空中飘着毛毛细雨。

    刑场前的人不算多,但围住起来的那一圈却是里三层外三层,蓑衣斗笠,比肩继踵。

    江清月坐在马车上将窗边锦帘掀起一小条缝,静静望着刑场上跪着的那些的人。

    时辰未到,台下众人只是看着,台上之人也只是跪着。

    江清月往更远处眺望了一眼,监刑人似乎是......

    刑部大理寺卿,荀济明。

    江清月望着远处坐在雨幕中三番推开下人撑来雨伞的荀大人,心口忽然犯起点点酸意。

    似乎是谁大喊了一声时辰到,刽子手饮酒问刀。

    “容怀哥哥,雨幕似乎密了些,我有些看不清,让马车再凑近些吧。”

    江清月说完,慕容怀敲了敲车壁,马车微微晃动起来。

    围观刑场的人群中,一个身着土灰色布衣的男子看了一眼渐渐靠近的马车.

    视线寻到了车窗那一条缝隙中,半响,姜堰微微勾起唇角。

    云宁驾着马车近了些,江清月将刑场上的人也看得清楚了些。

    最后一声喊时,江清月忽然将锦帘缝隙掀大了一些。

    视线从魏兴赫颓败的脸上扫过,从魏夫人茫然的眼神中扫过,从魏家其余几个旁支兄弟姐妹的脸上扫过,从孩童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魏盈盈身上。

    魏盈盈似乎看见她了。

    又似乎没看见。

    有可能,她很不解。

    江清月讨厌魏盈盈那无辜又茫然的眼神。

    就好像魏盈盈不理解为何自己会被问斩一般。

    生命尽头的最后,魏盈盈似乎突然想通了江清月为何会出现在这。

    可下一刻,人头落地,血入水流。

    “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如此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

    江清月恍然间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病灶已久,病入膏肓。

    不过好在,她不在意,也压根就没想着治。

    回府后,江清月还是被慕容怀抱入院中屋里的。

    又是姜汤,又是热水。

    慕容怀要脱她鞋袜时,被她躲开了。

    “怎么?”

    江清月目光垂着,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疏离。

    “容怀哥哥应当回避。”

    慕容怀换了个蹲姿,暂且收回了手搭在膝上。

    “儿时夏日你戏水胡闹,湿了鞋袜不也是哥哥帮你换的?”

    江清月撇了撇嘴,“那时还小,还什么都不懂。”

    慕容怀失笑,“现在说的就好像褪去了孩子心性似的,好了,别闹了,你素日体寒,此时又病着,出去一圈着了凉不快些用热水泡泡,是想今夜又烧的意识模糊?”

    慕容怀伸手去抓江清月的脚踝,江清月还是躲开。

    “容怀哥哥,我已经及笄了,女子的脚不能随便......诶!”

    慕容怀哪管她说的那些,直接抓住褪去鞋袜,随后用手试了试水温,这才把那一双玉足不容置喙地按进水中。

    江清月被水温烫得缩了一下,但还是被慕容怀死死按着。

    “别乱动,水就是需要热些,温的没作用,哥哥的手也在水里,不会给你烫坏的。”

    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弦打错了,又或者听到哪句话不太对劲。

    再或许,是水温烫的吧。

    江清月胡思乱想地给自己的脸红找借口,想要尽量忽略脚背和脚踝上异样的触感。

    甚至还分出心思想了想,她和他绝对是一个疯了,一个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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