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掩住口鼻,拿起手电筒一通乱照,看到洞穴里的场景,瞬间头皮发麻起来,浑身汗毛直立,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只见在这偌大的洞穴之中,数百具尸体正倒吊在上方,随着洞穴内吹来的风,身体不停地晃动着,这些尸体面容狰狞,嘴边多多少少带着血迹,也不知吊在这里多久,尸身居然还没有彻底腐烂。
这么多尸体,又是从哪儿来的?
又或许,这些尸体,正是山上的那些毛僵。
我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动了这些毛僵。
这么多毛僵,就算我们俩个身手再好,也得落得个被它们撕碎的下场。
在这洞穴里边,还有一道小门,是通往里边的洞穴的。
说不定这里边,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屏住一口气,看了一眼这些倒吊着的毛僵,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
这个时候离开山洞,还来不及。
总犯不着为了山中的迷霾,送了自己的命吧?
这会儿,夏欢却推了我一把,二话不说,便示意我进那个洞穴。
我硬着头皮,还是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尸体,脚步放轻,生怕惊动了这些毛僵,缓缓往那洞穴走了过去。
庆幸的是,直到我们进入洞穴,这些毛僵仍旧在沉睡之中,并没发现有人进入了它们的地盘。
我心下一松,可看到洞穴里的那口棺材,不由得头皮发麻。
棺材通体漆黑,用四根锁链紧紧锁着,四枚棺钉都钉着四道符,棺材表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复杂紊乱的符文,棺材四周还画着符阵,一看就不一般。
见此,夏欢的脸色也是一沉,冷笑着道:“看来,这山中的迷霾,就是这具毛僵王搞的鬼。”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这口棺材,手中也攥紧了天罡杆,生怕这里头的毛僵王忽然从棺材里跳出来,把我们给咬死。
毛僵王,凶悍嗜血,在毛僵中属于极为难以对付的存在,在毛僵之间彼此相互残杀才进化出来的力量最为彪悍的毛僵王。据说毛僵王浑身上下都是尸毒,也是因为吃了自己的同类才力量大增,普通的道士都难以对付。
这一来,就来了个大的。
想必,这山洞里的煞气,就是因为这具棺材所形成的。
眼下只有我们两个,可对付不了这毛僵王。
我有些犹豫,转头道:“要不就先算了,反正我们也找到毛僵,等柳阿婆回来,我们再......”
还没说完,夏欢的脸就是一沉,冷声道:“绝对不行,山中迷霾不定,这次能找到毛僵的老巢,下一次说不准就不在这里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你有把握能对付这毛僵王么?”
夏欢顿时沉默了,就连她,也不敢保证。
好在这毛僵王被符阵困在棺材里,只能操控外头的毛僵,只要不被它发现,我们就暂时没什么危险。
来之前,夏欢就给了我一包粉末,将这些粉末抹在身上,就能掩盖身上的人气,普通的毛僵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只见夏欢绕着那口棺材打量了半晌,才让我好好地守在门外,让我注意着门外的那些毛僵,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割破了手心,用毛笔蘸上自己的血,在棺材前画着什么。
我虽有些心急,可看夏欢执意要解决这只毛僵王的模样,张了张口,还是没出声打扰她。
希望我们运气好点,这些毛僵别在这个时候醒来。
可人越怕什么,什么就来得越快。
我才刚走出洞穴,下一刻就对上了一双阴冷狭隘的眼睛,穿着黑色斗篷的老头像幽灵一般无声地出现在我跟前,身后还跟着一个红衣女人,那女人肩上坐着个婴儿。
这三人......哦不,应该说是一人两鬼,我是再熟悉不过。
是寒鸦邪老!与白街的那个女鬼和尸孩!
我就知道,他们果然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寒鸦邪老注意到我手上的天罡杆,眼神一闪,盯着我的眼神立马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桀桀一笑,声音空洞沙哑,“看来老夫猜得果然没错,天罡杆这等宝物果然在你手里!”
“小子,识相的话,赶紧将东西交出来,这等宝物,你一介小儿是把握不住的,还不如给老夫!”
“你若识相点,老夫还能给你二人个体面,给你们留个全尸,不至于被这些毛僵撕成碎片!”
我心下一沉,将天罡杆揣进了怀里,这死老头果然是冲着爷爷的东西来的,虽不清楚此人到底和乾门是什么关系,自己也绝不可能让他抢走这天罡杆。
我冷笑一声,“臭老头,你说什么呢?我可不知道什么宝物,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烟杆,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给你?”
“我若没猜错的话,这些毛僵,就是你弄的吧?是你故意引我们上山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怒不可遏道。
闻言,寒鸦邪老有些意外地瞥了我一眼,古怪一笑,“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聪明,知道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一个局。”
“嘿嘿嘿,要不是那老太婆挡了我的路,我还不想这么快弄死你们的,当个玩物时不时地逗一下也挺好。”
“你要怪,就怪那老太婆吧,这一切,可都是她害的。”寒鸦邪老笑容阴冷道。
老太婆......
我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这老头说的应当是柳阿婆。
柳阿婆......
我脸色一变,怒斥道:“你们把阿婆怎么样了?她去了哪儿?”
不出意外的话,当时柳阿婆消失在雾气中,应当就是因为去追了他们。
如今没了踪影,也肯定是寒鸦邪老搞的鬼。
我心中越发焦急,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一人两鬼,方才的恐惧已然烟消云散,徒留下的只有满心的愤怒,巴不得将这老头给撕了。
这大半年的相处,自己早已将柳阿婆当成了最亲的亲人,若是因此出了事,我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见我怒了,寒鸦邪老笑得更欢了,似乎十分享受折磨人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