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了三炷香,出殡前的看香仪式便结束了。
我们正想出去之时,之前被我踢到角落的那只玩偶娃娃又咕噜咕噜滚了出来,像之前那样滚到了我的脚底。
瞅着这只玩偶娃娃,我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这玩偶娃娃的眼睛像是真的一样,是被人装上去的真眼。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更诡异的是,隐约之中,我似乎看见那只玩偶娃娃的眼睛动了动,圆溜溜的玻璃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那股冰冷的窥视感又出现了。
盯着这玩偶娃娃,我额间直冒冷汗,再想仔细打量这娃娃,就被前边的唐斋喊了一声,让我快些跟上来。
我环顾四下,这漆黑的灵堂总带给人一种阴冷诡异的感觉,眼见着唐斋就要走出灵堂,我不敢多待,忙跨过那只玩偶娃娃,没再扭头看,急急忙忙就跑出了房间。
离开了这间灵堂,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见我满头大汗,唐斋面露异样,打量了我一下,才哼笑一声,“看你这胆子,只不过来了趟灵堂,怎么就吓成这样?不是说以前跟着你爷爷做棺材的活么?”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想起方才滚到我脚边的那只玩偶娃娃,正想同唐斋好好说说,就见郑秀华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十分热情地对我们道:“二位已经看完了对吧?既然看完了,我带二位回休息室休息,算命的先生说了,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出殡的时间,到时候二位再过来也不迟。”
话罢,她就转身往后边喊了一声,“可以带人过来了!”
我好奇地探长脑袋往走廊上看去,就见一个家仆正带着一群人往这里走,其中为首的正是柳阿婆,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生面孔对郑秀华点了点头,就径自进了房间,随后,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
看这声响,应当是给棺材上棺钉,差不多该合棺了。
我心中有些诧异,按理来说,都是出殡前的半个小时才能合棺出发,这徐家怎么将倒将顺序颠倒了。
郑秀华笑吟吟地对柳阿婆道:“那就辛苦柳师傅了,我先带二位贵客出去休息,你们慢慢弄,直接搬到灵堂即可。”
临走之前,柳阿婆向我投来一道目光,压低声音道:“等会出殡,你跟我们一道去,做杠头。”
我一愣,还没等问清楚,柳阿婆便拄着拐杖,走进了房间里,也没跟我解释什么原因。
我看了眼走得老远的前边二人,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再回到休息室里,我脑子里总是不由得窜出那只玩偶娃娃的模样,心中有种忐忑不安,总感觉要出大事。
郑秀华带我们到房间之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看那匆忙的神情,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忙。
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唐斋起身,在屋里徘徊了几回,才扭头对我说:“走,先跟我上三楼看看。”
我看了眼时间,如今才下午四点多,离出殡总归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索性跟着他出了门。
这次,我们在二楼的走廊兜了会儿圈,因着有前车之鉴,很快就找到了三楼的楼梯入口。
令我意外的是,三楼的房间构造与二楼并不同,三楼就只有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隔得很远。
唐叔带着我来到了徐建树一直住着的卧室,推门进去。一进房间,血腥的恶臭味就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打量起这间卧室来。
卧室十分整洁,除了一张大床与卫生间外,就只有靠窗的桌子与衣柜,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还没来得及被徐家人收走。
我的目光落到那张床上,床上铺着的床单已经发黑,似乎还有血迹在上边。可想而知,徐建树的尸体曾经在这床单上躺了好几天,发黑发臭是正常的。
我忍住胃里的呕吐欲,走到了书桌前,摆弄了一下电脑。
虽说动别人家里的电脑确实不太好,但我这也实属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意外的是,这电脑并没上锁,一开机,电脑的界面立马就跳了出来。
界面上除了一些系统软件外,还有一个名“20205”的文件,在界面上显得尤为醒目。
我下意识就点开了那个文件,想着总该不会是徐建树平时下载的一些小电影吧?
文件里边有几百个视频,眼花缭乱看不过来,我就随便点开了一个视频,视频一跳出来,就是一个男孩凄厉的哭喊声,画面不停地晃动,却仍旧能听到其中夹杂的奸笑声。
只见那男孩被用鞭子不停地鞭打着,发出痛苦的哭叫声,拍视频的人非但没有停下,手中的鞭子反而甩得更用力了。看到那男孩的脸,我心中一震。
这不就是徐家的小儿子么?那个看起来非常胆小的十岁男孩?!
徐建树这畜牲怎么还搞家暴?对小孩下这么重的手,就不怕打死人么?!
我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又点开下一个视频。
视频中的女孩赤裸着身体,被一个男人肆意侵犯着,不停地喊着救命。
视频几乎长达半个小时,这女孩的脸,就是徐家的那个姐姐。
无名火瞬间又在我心头窜了上来,我愤怒地起身,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这个徐建树简直就是个禽兽啊!殴打自己的儿子,欺负自己的亲女儿,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么?”
我心中忿忿,怪不得徐建树死得那么惨,罪有应得罢了!像这样的禽兽,就算五马分尸都难以抵消他的罪恶!
唐斋自然也看见了电脑里的视频,眉头紧皱,翻箱倒柜,才终于找到一个u盘,让我将视频全都拷贝带走。
徐建树都已经死了,还要这些视频做什么?
我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忍着心中怒火,将这些视频又拷贝了一份,才将u盘收进了包里。
我们又将房间翻了一遍,并没发现其他东西。
就在我正想离开时,却无意中在床缝中发现一片布料,好不容易将卡在床缝的那东西弄出来后,我才发现那是只玩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