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有些混乱,咽了咽唾沫,看着这具诡异的尸体,还是硬着头皮戴上手套,扒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壮着胆子往他的腹腔处探去。
结果这一扒,却有些不得了了。
尸体表面覆满了针线头,大大小小的针孔遍布全身,很明显就是被缝合过的痕迹,单看这些针线头,用的都是镇煞的金丝线。我虽不知这尸体是被领回来后便是一堆尸块,亦或者本来就被人缝了起来,但看尸体上凝结的这些血痕来看,应该也差不多有两三天了。
深呼吸一口气,我硬着头皮摸向了尸体的腹部,结果这一碰,才发现早已变得僵硬的尸体皮层下边,有几块硬块。摸上去的感觉,像是几块石头。
除了腹脏的这块位置,心脏、胸腔等等这些位置,仍旧是一样的手感。
我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这尸体里总不会装的全是石头吧?
这种情况,自己还是头一次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下意识地望向了唐斋。
只见唐斋紧拧着眉,手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剪刀,正小心翼翼地顺着尸体胸腔的针线剪开,露出里边装满了石头的腹腔。
令我震惊的是,这些石头上居然还包着符纸,符纸上边写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这些符纸上边还散发着血腥的味道,看上去倒像是用血写的。
用符咒裹着石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打量着尸体里边的这些符咒,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唐斋一看见那些符咒,脸色瞬间大变,沉着脸道:“不好!”
“这些符咒是用来镇压尸体的怨气的,尸体在入棺前就已经为分尸了,怨气冲天,赶紧将尸体缝起来!”
他伸出手,催促着我,“快些拿针线过来!”
我浑身猛地一震,忙从包里摸出一包针线,还有专门缝尸的金丝线。缝尸的这些活儿我倒是没干过,棺门中只需处理好尸体下葬前的事宜即可,包括整理尸体仪容,缝尸这事还轮不上我们。
正想说自己不会缝时,就见唐斋一把抓过了我手中的针线,飞快地穿针引线,让我在周围摆上香阵,准备缝尸。
这所谓的香阵,就是在棺材的四周摆上四根蜡烛,需得保证蜡烛不灭。蜡烛一旦灭了,那就坏事了,证明尸体的怨气过重,此时不论如何都要停止缝尸。
我不敢耽搁,忙从供桌下取出四根蜡烛,点燃后,纷纷放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处,站在棺材前盯着那些蜡烛的火。
而接下来,更令我震惊的是,唐斋居然抓着针线,就迅速开始缝合起尸体的腹腔来。
约莫过了五分多钟,棺材前的蜡烛火光一闪,居然就这么无风自灭了。
我心中一颤,忙喊了声:“蜡烛灭了!”
唐斋擦了擦手,松了口气,摘下手套,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不碍事,尸体已经缝好了。”
我凑上前一看,尸体已然套上了寿衣,跟之前并无什么两样。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微弱的烛光照耀之下,那尸体居然缓缓流下了两行血泪,因为上下眼睛被缝了起来,根本就无法张开。
我两眼瞪大,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尸体仍旧闭着眼,仍旧是那张黑乎乎的脸,方才看到的血泪仿佛是我的幻觉。
唐斋收起地上的蜡烛,又给香台换上了新的香,烧了一杳纸钱,见我还站在那里发愣,眉头一皱,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烧纸,将这些纸钱都烧完,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确定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缩了缩脑袋,只当是自己一时眼花,才会看走了眼。
供桌前放着一杳厚厚的纸钱,唐斋正蹲在地上一叠一叠地烧着那些纸钱,来回烧个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我取过一叠纸钱,就连着几张扔进火盆里,凑上前压低声音问道:“叔,你看这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我们上次看到的不一样?”
唐斋瞥了我一眼,又取下新的纸钱,沉声道:“我们上回看见的尸体,并非徐建树真正的尸体,而是被人特意下的阵,制造出来的幻象。既然是幻象,那些警察局的人自然就不会见过我们,万家得到的那条监控也是被人用技术手段篡改了的。”
“......他身上的怨气很重,又被人掏空了肺腑,用符咒镇压住体内的怨气,很明显不是暴毙,若是不这样做,死后很容易就会尸化成僵尸,祸乱家宅。”
唐斋微微眯眼,“想必这件事,与背后的人应当脱离不开关系,包括想要对付你们的那只怨灵傀儡。”
“那人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故意布下了阵法,不想让我们过早接触到徐建树的尸体。不过我想,徐建树身上重要的东西,估计早就被那人给拿走了。”唐斋冷笑一声。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虽然徐家公司并不大,可他作为大公司的老板,平时应该会请不少保镖才是,可为什么会死得这么惨呢?看他身上的这些痕迹,似乎是被人进行分尸后,又掏空了肺腑,甚至五官都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
在风水门中,像这种缝尸的手法,是为了隔绝尸体与外界的五感,只要闭合了五官,哪怕尸体怨气再大化身厉鬼,也没法找到仇敌复仇。
况且,五感封闭,人死后就不能找到前往地府的路前去投胎了,要永远做孤魂野鬼。
这样的手法,只有与死者有深仇大恨才能使得出来。
究竟是谁,与徐建树有这么大的仇怨呢?
一时间,我忽然就想起徐建树的老婆郑秀华来。
自己老公不仅出轨,还在外边养了个儿子,听说之前那段时间徐建树一直在跟他老婆打离婚官司,甚至可能将徐家的大半家产分走,最希望徐建树死的就是他老婆了。
会是郑秀华干的么?
我胡思乱想着,约莫十多分钟,手上的纸钱就差不多全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