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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诺137

    来之前他已问过我:若是我拒绝帮惠妃的忙,拥立启荣为帝呢?

    我淡淡道:“本来咱们不就是不要支持启荣嘛!那孩子那么坏,若是当了王上日后一定要威胁到咱们家,可若是你做了王上,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对不对?”

    “那是自然。”萧承煦苦恼地叹了口气。

    “承煦,对不起...”我蹭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袖子:“我偏偏有这样的亲戚,让你为难...”

    “星星,你说什么呢!”萧承煦佯怒训我到:“你我既结成夫妻,这些事自然要共同面对,当年我三哥处处陷害我,多次让咱们家面临塌天大祸,你还不是拼了命的去救我,一句怨言都没有?如今我若因为惠妃的事就对你产生怨怼,那我萧承煦真是没有良心了!”

    我马上破涕为笑:“那我们就算扯平了?”

    “没扯平”萧承煦撇撇嘴:“你大哥当时为了救我散尽家财的恩我还未报,算来”他把小妻子搂进怀里愧疚地喃喃道:“还是我欠你的多呐。”

    萧承煦看着面前的惠妃,像听了个笑话一样忍笑道:“不知惠妃,对启翰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无论如何,惠妃都是稳赢,至于我和启翰,最后若是争得头破血流,也不妨惠妃的事,到时候,”他忽然冷冷盯进惠妃的眼眸中。

    “我萧承煦,最不喜欢的,”他的眼神像猛禽盯住了猎物,看得惠妃下意识地向后瑟缩:“就是被人当做棋子拿来捏去,所以,结盟之约,就此作罢。”

    惠妃愣愣地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哦对了,”萧承煦轻笑一声:“屋外刚刚有萧启翰的探子一直在偷听,想必你我二人的话,很快就会传到他那里了。”

    萧承煦说罢,甩袖转身离去。

    萧承煦刚踏出祈福殿,惠妃的贴身侍女玉婵就慌乱地跑了进来,不及行完礼就忙着向她禀告道:“皇后,皇后她把神武左右骑军营给拿走了!”

    惠妃本就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这番话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喃喃自语道:“哥哥,哥哥也——”

    丢了神武营,又失了萧承煦和萧启翰两方倚仗,一瞬间一无所有的她捂着心口泣不成声:“启荣...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萧承煦昂首阔步原路返回,严海正等在小门前。

    “肃王的探子,已经回去送信了吗?”他走近严海身边悄声问。

    严海微微颔首道:“果然不出殿下所料,应城兵力已到,都已部署得当,随时可以出营了。”

    “好,那我们即刻启程。”萧承煦翻身上马。

    “殿下...不和王妃说一声吗?”严海有些犹疑地发问。

    “我来之前就跟王妃道过别了,我们即刻前往应城。”萧承煦似有些回避这个问题。

    “王妃近些年真是温柔贤惠了不少,属下记得前些年殿下出征之前,王妃总要哭哭啼啼闹上一大场。”严海由衷地替萧承煦感到欣慰。

    “殿下,你的耳朵怎么了?好像比平日里大了一圈。”严海担忧地望向萧承煦。

    “我这耳朵——”萧承煦伸手向耳朵上摸去,才触到耳廓就疼得“嘶”地吸了口凉气缩了缩脖子:“是被什么虫子叮的,不妨事。”

    “别是什么毒虫叮的,属下去给殿下弄些伤药来吧?”严海关心地询问。

    “哎呀你婆婆妈妈的!都说了不妨事了还不快走!”萧承煦心虚得很,打马把严海甩在后面,心中暗想。

    都怪承轩那小子狗肚子里装不住二两香油!燕王妃温柔贤惠?我家的小毒虫不仅是叮肿了耳朵,掐得我胳膊腿上好几块青紫还没让你看见呢!

    萧承煦与萧承轩率麾下三营忽然发难,直捣延京城门。

    城中驻守的犀啸营和狮啸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竭力严防死守,但死伤惨重,城门眼看是岌岌可危。

    由萧承礼统领的鲸啸营因事先得到贺兰茗玉的警醒,已将主要人马撤出城外,只留小部分兵马做幌子,躲过了萧承煦此番突袭的重创。

    贺兰茗玉令丞相李文程将朝臣亲贵们聚集在崇正殿内,只等启元归来就宣布先帝遗诏。

    贺兰茗玉向李文程冷静部署道:“启翰此刻已被承煦逼乱了阵脚,这正是劝他放手最好的时机,现在派龙凤二营去协助启翰的军队共守城门,我们要逼着他跟我们合作。”

    贺兰芸琪担忧地询问:“承煦那边呢?若是激怒了他,他不肯放回启元该如何是好?”

    “鲸啸营的主力军队已经从后包抄了承煦的营地,启翰的军队现在又有了龙凤二营的支持,承煦现在已经进退两难,过不多久就会力不能支。”贺兰茗玉决绝地望向远方:“我要让他看清当今的形势,强迫他收手。”

    狮啸营和犀啸营遭遇重创,陈王和卫王因此对支持启翰即位失了信心。

    此时朝中传出风声,先帝遗诏已经将广陵王萧启元立为太子,一下子二人都要就此收兵彻底放弃萧启翰,不肯再做这赔本的买卖。

    此时守城将领来报:“龙凤二营及时赶到,协助狮犀二营守住了城门。”

    陈王诧异道:“龙凤二营?皇后为何肯让他们来协助我们?”

    那守城将领沉痛地提醒到:“肃王殿下,皇后娘娘此举,应是暗示您看清局势,与龙凤二营一起效忠六皇子。”

    卫王在一旁甩袖叹惋道:“大势已去!启翰啊,现在单靠狮犀二营,我们肯定无法招架,若是让燕王打进城来,那便是胜负已定,到那时,你我就都要有杀身之祸了!”

    萧启翰被逼上绝路,血气上涌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缓了片刻才捶胸顿足地大喝:“我不服,我不服!他萧启元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没军功,二没成就,他凭什么坐得天下!”

    他左右环顾沉默不语的卫王与陈王二人:“咱们不是还有二营守在城中吗?还守什么城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进宫去,杀了萧启元,自立为帝!”

    两位亲王还没做出表示,门外径直走进一个人来朗声说道:“宫中尚有虎啸营,御林军和神武军!你一动作,龙凤二营也立时会反扑你,肃王殿下,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那人手托卷轴走到气得神志不清的萧启翰面前笔直地站定,竟是凌蓁儿。

    “...凌蓁儿?”萧启翰怒极反笑:“你来干什么?难不成见我狼狈落魄,连你也想借机来嘲笑我!”

    “肃王殿下,我拿的,是皇后的懿旨。”凌蓁儿的眼中似含着泪花:“请殿下收手。”

    她也是期许过梦想过,他得了这天下之后来迎娶她的。可是美梦终有醒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地和他一起面对现实。

    “奴婢此次前来,只是来告诉殿下,无论贤妃此去军中谈判结果如何,燕王会不会拥立六皇子为帝,肃王殿下,你都必输无疑,只会落得一个,谋逆惨败的下场。”

    “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凌蓁儿!”萧启翰拔出墙上佩剑架在凌蓁儿颈侧,满心的失望与不甘。

    “你到底是来给贤妃当说客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他恨凌蓁儿,更恨他自己。

    他就当着他此生最爱的女人败了,曾许诺给她的誓言,永远都不可能兑现了。

    “别再挣扎了。”凌蓁儿直盯着她,任那柄闪着寒光的剑架在脖子上不躲不闪:“你想当乱臣贼子可以,想想你麾下的营部,你的将士和甘愿为你奔走的臣子们,你真的忍心拖着他们和你一起覆灭吗?”

    “你——!”萧启翰挥剑欲对着她砍下去,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颓唐地任那柄铁剑“当啷”落在了地上。

    “我输了?”他转过头背对着凌蓁儿,神情恍惚地呢喃着:“我输了吗?”

    他忽然嘲讽地轻笑出声:“我早就...我早就输了,可笑,可笑啊!”

    凌蓁儿望着他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汩汩滑落。

    命运弄人,终是让他们二人相隔万里。

    燕王营帐中,豫王萧承轩正站在堂下大发雷霆。

    “他们居然还敢有动作!害得咱们现在被前后夹击——”他瞥到坐于堂上颔首一言不发的萧承煦,肝火更旺了几分:“到现在了你还要顾忌贺兰茗玉的感情,不肯拿启元当咱们的挡箭牌吗?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如今被困在这儿,可都是她的手笔!”

    萧承煦双拳紧握,牙关死咬,就是不肯表态。

    “哥,你不真的不敢相信吧!”萧承轩不可置信地瞪着萧承煦:“她现在,是萧承睿的贤妃,萧启元的母亲啊!有这两重身份,她就注定无法与我们站在一处了!你对她心软,为我嫂嫂,和我那两个侄儿想了吗?”

    “她现在逼我们退兵,又让我们放了萧启元,她凭什么?”

    “承轩,”萧承煦艰难开口:“启元现在在哪儿?”

    “还不是映淳陪着他玩呢?”承轩怒极反笑:“真不知道你和映淳都是怎么想的,就凭他是萧承睿的儿子,是萧承睿制衡你的工具,他就该死!”

    “父辈的恩怨,与他无关。”萧承煦低眸不敢对上承轩的目光:“稚子无辜。”

    “哥!你现在就是不肯过江东的项羽!再不做决断,我们马上就要——”

    严海忽然掀帘走进,身后跟着一身素衣的贺兰茗玉。

    “殿下,贤妃娘娘来了。”

    “哥?”承轩急切地向萧承煦投去探询的目光。

    “你们都出去。”萧承煦紧盯着贺兰茗玉,沉声道。

    “哥!”承轩急得跳脚。

    “出去!”萧承煦语气坚决。

    萧承轩见没有回圜的余地,咬着后槽牙向他抱拳行了个礼,恶狠狠剜了贺兰茗玉一眼,扭头离开了营帐。

    “是我。”贺兰茗玉缓缓开口:“是我让郑王和龙凤营协助萧启翰,逼你停战的。”她望着曾经自己喜欢过的那个男人:“你若要怪,要恨,就都冲着我一个人来。”

    “是因为,萧承睿的遗诏,和他的格杀令,让你不信任我能保下启元,”萧承煦这才抬眸望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还是你觉得,我萧承煦就不该争这个王位。”

    他等着她的答案。

    “那你让我怎么办呢?”贺兰茗玉的眼眶中顷刻又蓄满了泪,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无助母亲姿态:“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启元的性命不保吗?”

    “承煦,眼下大晟所有人,都等着皇后将先帝遗诏昭告天下,只要你放了启元,让启元能顺利登基,你便能获得监国之位,虽然没有皇帝之名,但手中把握着实权,你以后,再也不用忍辱受屈的活着了,那名分,还有那么重要吗?”她用一双泪眼看着他,盼望着能再一次把萧承煦的心打动。

    “忍辱受屈?原来你也知道。”萧承煦苦笑一声:“你也知道萧承睿做王上这几年,我们一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眼前闪过映淳梨花带雨的小脸儿。

    映淳搂着启焕瑟瑟地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爹爹...启焕他不是下人,他也没有生病!凭什么呀,凭什么只有我们要受欺负,凭什么我们要一直躲躲藏藏的!启焕他想要上学,想在外面能叫我姐姐!连这都不行吗?我们不也是贵为亲王,连这都不行吗!”

    “姐姐,你别说了...”启焕乖巧地用小手帮映淳抹着眼泪:“爹爹都是为了我的安全,你别让他伤心...”

    萧承煦看向远方,从鼻腔里嗤出一声冷笑:“你一边协助萧启翰,一边允诺我监国大权,这路数,当真是眼熟的很,我还以为,当年我在雍临国认识的那个聪慧过人的姑娘,能想出什么绝妙的奇招来说服我。”

    贺兰茗玉有些局促,还强撑着镇定继续说道:“承煦,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像惠妃那样,两面讨好,从始至今,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求你,就放了启元吧。”

    泪水默默涌上了萧承煦的眼底。

    “茗玉,我也有爱人,我也有儿女!”堂下的女人让他觉得陌生的可怕:“就像你对启元的感情一样,他们也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让启元即位,生杀大权就掌握在那小子手里,你敢向我承诺,能保证我的家人们一世平安吗!”

    萧承煦恶狠狠地盯住了贺兰茗玉的眼眸:“说什么信任我,还不都是你的伎俩!今日我就要三营与我血战到底!这王位,我非要不可!”

    “萧承煦,我就当你疯了,说气话!”贺兰茗玉乱了阵脚,萧承煦的坚决已超出了她的预料:“这十二神啸营,可是你父皇亲手创立的!再说,龙凤虎三营,都曾与你一同上阵杀敌,出生入死,你不是跟我说过,营中将士都是你的袍泽兄弟吗?你现在忍心看你的兄弟们自相残杀,做无谓的牺牲吗?他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何罪之有!”

    “你不是说过,要当大晟的大英雄吗!如今你和萧启翰争夺皇位,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你要亲眼看着十二神啸营内耗,大晟内乱,让大梁有机可乘,无辜的百姓们因战争遭殃吗!那到时候,你萧承煦,就是大晟的罪人!你要看这些年你亲手打下的江山,因为你的野心和不甘而毁于一旦吗?”贺兰茗玉孤注一掷,句句刺在萧承煦的软肋上。

    “这么多年过去,我有了爱人,有了孩子,有了我自己的生活,我想过我们会形同陌路。”萧承煦心碎地抬眸望着贺兰茗玉:“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对面而立,为这样的事而针锋相对!”

    他觉得眼眶酸涩,强忍着的委屈泪水将要喷薄而出:“我只寻求一个公道!我只求所爱之人能够平安!难道我想拿回本来就该属于我的东西都不行吗?我再无奢求!”

    “为了你一个人的公道,而要牺牲百人,千人,甚至万人的公道吗?”贺兰茗玉厉声谴责:“萧承煦,你别再任性了!”

    “所以?”萧承煦站起身,万念俱灰地走向贺兰茗玉:“你要我如了萧承睿的愿,让我再上一次他的当?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他!”

    最后这个“恨”字,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萧承煦额上青筋暴起,目眦尽裂:“皇位,母妃,当年本该属于我的,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家庭!他几乎毁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更恨我自己,”他此时恨不得将萧承睿的尸首从陵寝拖出来鞭尸解恨:“他活着的时候我忍气吞声,有多少次,是因为我心软放过他,可如今他都已经死了...他死了都还要算计我,还要设计今天这一个局面来害我!”

    “茗玉,”他到底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这是他设的局!你难道还没看清吗?你难道还要踩进去吗?”

    贺兰茗玉心中慌乱,她现在没有万全的把握拿捏住萧承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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