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不知道的事往往比真知道了要好。
苏灵曾经猜测过,ZaZaki的实力惊为天人,是那种让人一耳朵就很难逃脱的致命吸引感。
而今透过屏幕亲眼所见,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表现——
那就是「艳」。
【她演奏时候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音乐、琴、以及一人。】
【长得那么漂亮就算了,为什么她会和哥哥的相性如此之好,甚至达到了让人嫉妒的程度?】
苏灵不理解,
明明是时隔三年的再遇,视频里的「她」为何能够和「他」摩擦出这样溢出屏幕的火花?
哪怕是面对身材炸裂的糖花也好、面对气场压制的慕夏时也罢,自己从未有过不自信的时候,
可此刻看到ZaZaki……
她的技艺首先无人能超越,
其次就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惑力。
是那种“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人无法挪目”的究极探索欲。
【难怪哥哥会喜欢呢。】
这下,自己也有些不自信了。
1V1的话,战败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但现在,并非孤军奋战。
自己的身后是有着队友的。
反之,眼前的队伍看似完整无缺,实际上,苏灵十分清楚,队里的5个人,很可能有6种不同的心思。
【她们是分裂的。】
【还有机会。】
苏灵十分清醒。
她将视频呈现给其她三人。
自己则是放下「黑猫」,坐到了一侧的沙发椅上,观察着同伴们的反应。
最开始陷入自闭的是小睦。
虽然,孩子早就在那张原创专辑里瞻仰到ZaZaki的技艺,
但此刻用最直观的方式感受视频中的美丽,对于她的冲击还是过于大了。
【这个大姐姐的琴和我一样。】
【一模一样。】
【或者说,我的琴,和她的一样。】
【是她先拥有的。】
【就像现在她和阿海之间的距离一样。】
林睦感觉有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但是趁着还没滴落,她抬起手背抹了抹,将之扼杀在摇篮当中。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阿海也一直在照顾着我,我要坚强,不能退缩。】
旋即强笑道:“挺好的哈,我就知道,有阿海和姐姐在的队伍,里面不可能出现寻常乐手的。”
她将手机转交给琉衣。
琉衣倒是相当冷静。
看着视频里的几人,微微沉吟。
第一感受就是,“哥哥大人会被这样的女生给入脑,似乎并不令人意外。”
【这就是ZaZaki吗?】
对于穿搭有亿点研究的琉衣同学认为,【对方实在是有点正宗啊。】
【是了,哥哥大人他喜欢纯正、纯粹的东西。】
【而ZaZaki姐姐似乎具备着他所需的一切,甚至还包含了超群的技艺、逆天的颜值、无与伦比的温柔,以及无条件的配合。】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琉衣一瞬读出了视频当中的隐秘。
【硬要说的话,只有白星前辈中规中矩呢……】
这是她对“哥哥队”下的定义。
——
最后,
真正破防了的,是易沉。
表面上毫无反应的易沉,看到了陆清身边出现了「她」的影子。
如噩梦一般缠绕着自己多年的身影。
哪怕是精妙编制、哪怕是强力阻隔、哪怕从中作梗、哪怕自我折磨——
也怎样怎样都甩不掉的那个一生都无法比得过的身影。
现在,「她」就这么站在「他」的身边。
「真正被花绿青踢掉了的人是谁呢?」
易沉倒退了一步,
转身走向室外:
“我去抽根烟。”
——
……
蹲坐在暮光咖啡一楼的台级上。
下意识想要给宁音打个电话。
但又立刻想到,自己不该给对方带来麻烦。
宁宁姐没有任何义务作为自己的树洞,反复接收这样无理取闹又极度负面的情绪。
她是恩人,不是情绪垃圾桶。
“所以,夏终之时,我要面对的,是你,对吗?”
易沉的眼前似乎幻现了ZaZaki的脸。
那完美无瑕的,却又有些愠怒的,朝着自己追债般的,不开心的脸。
人生有几个三年?
一个谎言,毁掉两个人的三年。
改变了三个人的人生轨迹。
拆散了本该生活在一起的最佳情侣。
这样做换来的是什么呢?
哪怕自己快乐了、亦或是取而代之了,也是不亏的呀。
可实际呢?
提心吊胆的过活,一无所有的忙碌,被在意的人就这样放置二年,
最终看着他走向别人的乐团,回到「她」所在的空间。
似乎,命中注定的连线,是无法被外力所切断分割的呢。
易沉这样想着,
【我一开始就不曾也不可能拥有他,而她一开始就理应也必须拥有他。】
【那是他和她的邂逅,而我不过是这份奇妙缘分当中的一粒见证尘沙。】
【失去他的她根本无法正常的生活,失去她的他也在那一晚过后变得失魂落魄。】
【我自己呢,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安心,更并没有获得真正的快乐。】
【我是个骗子,是一个犯下滔天罪过的施暴者。】
【我摧毁了清的精神世界,破坏了左的留学生活。】
【倘若能重新来过一次,我还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还会吗?】
她叼着16元一盒的烟,眯着眼盯视着眼前飘散的白雾。
喝酒那天,似乎铿锵坚定的对宁宁姐道出了“会”这样的话。
说出了“事已至此,无法回退”这样的观点。
零落破败的人生已经不能再遭,自己做的事情不过是把本来甜蜜的二人一同拖下水,让他和她一起感受下名为「嫉妒」的恶意罢了——
这样的自己,虽然丑陋,但是,扭曲的需求得到满足。
那即是「看他人毁坏」。
如今,支离破碎的她回到了残破不堪的他身边。
两个人似乎在往相互扶助、相互修补的方向发展。
这对于易沉来说,是恐怖的。
是像遇到了本以为必死的尸身突然坐起来朝着自己索命一样恐怖的。
害怕与慌张大过了愧疚和反省。
想要逃走。
但根本无力逃走。
巨量的债务压在头顶,来年的赌约更是一天天逼近。
生是死着生,
死没资格死。
“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易沉将烟头处的最后一口深吸入肺,重重的咳嗽。
“如果挽回已成天方夜谭,原谅之类更是别无可能。那就顺着这条道路走到黑吧。”
“——故意输掉比赛,让苏灵和小徒弟也体会下这种名为「失去」的无力,如何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