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明独生子的朱厚照,从小到大,哪受过委屈?
无不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长这么大,除了李青,以及小时候被姑奶奶打过一次屁股,就没挨过谁的打。
谁人敢打他?谁人能打他?!
不想……
临了临了,被人抽了两个大逼兜儿。
这给朱厚照造成了严重伤害。
不料,反击还没开始执行,小老弟又发起了猛烈攻击。
‘邦邦’就是两个摆拳,一拳打在面颊,一拳打在下颚,朱厚照踉跄数步,跌坐在地上。
这下,真的有些晕了。
然而,朱厚熜却没有丝毫留手,大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嗷’的一嗓子再次抢扑上去。
“我去你大……”朱厚照狂怒,当即手掌撑地,侧身扫腿,一记‘横扫千军’,击打在朱厚熜脚踝上。
朱厚熜只顾冲锋,下盘不稳,被这一扫,立即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滑出一尺有余,一下戴上了痛苦面具。
“啊哈哈……这下轮到我了吧!!”
朱厚照狞笑一声,一个翻滚,骑在朱厚熜肚子上,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狠狠抡下去。
岂料,一只手突然抬起,一把拽住他的胡子,狠命一揪。
朱厚照:┗|`O′|┛ 嗷~~
痛苦面具转移到了朱厚照脸上。
朱厚熜一挺腰,将朱厚照顶翻在地,接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个翻滚反骑在朱厚照腰腹上。
霎时间,攻守易型。
“啪啪!”
又是两个大嘴巴。
朱厚照:ヽ(*。>Д<)O゜
“你他娘……老子跟你拼了!!”
接二连三吃大亏的朱厚照,破了大防,当即剽窃小老弟的下三滥手段,去拽对他的胡子。
却不料,朱厚熜的胡子刚修剪过,时下不足两寸,根本揪不住。
“砰砰!!”
又是两拳!
朱厚熜打人还不算,嘴上功夫也没落下,“蠢猪笨牛,不外如是!”
“我可去你的吧……”
极端暴怒的朱厚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上身骤然挺立而起,朱厚熜本能的低头去摁……
“砰!”
头对头,硬碰硬。
‘扑通!’朱厚照重新躺下。
‘扑通!’朱厚熜跌倒一旁。
二人在地板上一阵蛄蛹,背对背蜷缩着身体,一声不吭,眼泪长流……
太痛了!
这次是正面冲撞,谁也不占便宜,谁也不吃亏,基于此,哪怕很疼,二人也都强忍着,没人喊疼。
好半晌,
朱厚照率先缓过来,蹲起身子,照着小老弟腰眼就是一记重拳。
含愤一拳,捶得朱厚熜如热锅上的泥鳅,疯狂扭转身体。
“砰!”
又是一拳,砸在朱厚熜肚子上。
朱厚照狞笑道:“孙贼,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你个狗日的……瞎了你的朱眼!”朱厚熜几个翻滚,蹲坐在地上,呼哧带喘,嘴上却也不饶人。
朱厚照勃然大怒:“你才狗日的,你也配跟老子玩谐音梗?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可去你娘的吧……”
朱厚熜怒极,当即模仿黄锦,梗起脖子对朱厚照来了个野蛮冲撞。
不偏不倚,顶在朱厚照胸膛,撞的他直翻白眼儿。
“这一拳,是替……”
“砰!”
朱厚照一拳捶出,将朱厚熜的话,打进了肚子里。
“花里胡哨……”
嘴上说着,朱厚照手上也不耽误,又是一记重拳。
“砰!”
“我跟你拼了……”朱厚熜癫狂大吼,抓住朱厚照没来得及收回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
朱厚照:┗|`O′|┛ 嗷~~
此处雅间儿是独立的,跟其他雅间儿隔着一段距离,且时下还不到饭点,附近雅间儿都没客人。
楼下倒是热闹,可也正因如此,导致二人扭打了这么久,都没人听到动静。
“你属狗的啊!?”
朱厚照面容扭曲,疼得直抽抽。
“老子属兔的……”朱厚熜口齿不清的回怼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不像猪,急了也只会干哼哼。”
这话可把朱厚照惹着了,姓朱又属猪的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这个。
可胳膊还被对方咬着,甚至牙齿都嵌进了肉里,越挣扎,咬的越紧,跟老鳖似的……
无奈,朱厚照只能发动嘴上功夫,以迫使小老弟先松口。
“你兔子尾巴——长不了。”
“你老母猪拱地——嘴上的劲儿。”
朱厚熜怒怼回去。
借着这个机会,朱厚照迅速抽回胳膊,接着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继而与他拉开距离,
“傻不拉几的……上当了吧?”
“@#¥%……”
~
“可真有意思……”
李浩捋须笑道,“小寿子……嗯,这个外号不错,之后就这么叫他吧。”
李雪儿哑然失笑,瞅了眼天空太阳,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信不在家,去了水师军营。
虽说有下人跟随,可李雪儿不跟着一起不放心,谁让那厮一直没谱,万一蛊惑大哥喝酒咋办?
好不容易才戒了……
李浩摇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去休息吧。”
“没事儿,坐蒸汽船又不累。”李雪儿扶他没拄拐的胳膊,嘿嘿道,“蹭饭可不得积极啊?”
李浩好笑道:“成,那一起。”
…
“呸!”
朱厚熜啐了口唾沫,呼哧带喘道,“我明儿再来揍你。”
“想揍老子……”朱厚照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明儿个你要不来……你就没种。”
“谁怂谁孙子!”
朱厚熜用力过猛,干呕起来,接着,一口老痰喷出,朱厚照骇然后退,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龇牙咧嘴。
朱厚熜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不等朱厚照恼羞成怒,他便从窗户爬了出去。
独留朱厚照一个人气急败坏。
今日实在是……大意了。
没有防备的他,上来就挨个两个大嘴巴子,导致一步慢,步步慢……
撸起袖子,瞧见胳膊都流血了,朱厚照更是气到吐血。
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窝囊气。
“娘的,下次你真敢来……”
朱厚照情绪激荡,久久无法平息……
‘铛铛铛……’
“谁呀?”
“老爷,酒菜备好了,现在上菜吗?”
“再等等!永青侯还没到呢!!”
“是是,小的不打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继而远去……
朱厚照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结那打了死结了腰带,还未解开,兄妹就到了。
“小寿子开门,我是你表叔。”
“……稍等一下!”
李雪儿听出声音只隔一道门,当即就抬手推门,却只推开了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大侄子。
李雪儿一呆,惊问道:“你怎么了?”
“……别喊。”朱厚照自知丢人,忙道,“我就是磕了一下,要不今儿就算了,改日我再请你们。”
“我数三个数,要么你开门,要么我开门!”李雪儿哼道,“一!”
“你咋这么暴力……”
“二!”
“……这就开!”朱厚照跑去找来剪刀,将腰带剪断,把门打开。
然后兄妹俩就看到了一颗猪头……
“嘶~”
“你这是被人揍了?”
“没,今儿回来不是高兴嘛,谁知乐极生悲,就给撞门上了,接着,脚下一滑又给摔地上了……”
朱厚照信口胡诌。
可兄妹俩又不瞎,那清晰可见的手掌印儿,是无论如何也摔不出来的。
李浩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李雪儿怒道,“谁打的你?只管说,无论是谁……”
“……皇帝!”
兄妹:啊?
李雪儿:-_-||“别闹了,皇帝分明在京师,咋可能会出现在金陵?就算他要来,也绝不可能会这么快。”
“骗你我是猪!”
兄妹:“……你本来就是啊。”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朱厚照捶胸顿足,气道,“真就是他,骗人我是兔子成了吧?”
二人一脸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说法?
不过,看大侄子这样子,确不像在说谎,且以他们的了解,大侄子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儿。
除了李青,没人能欺负他成这样。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
“进去说吧!”
破碎的茶壶,东倒西歪的椅子,满地的蜜饯糕点……狼藉一片。
显然,这里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兄妹俩不由得信了几分……
李浩惊奇道:“竟真是他?”
“可不咋地。”朱厚照郁闷道,“我也是没想到,故才被他抢得先手,不然……孰胜孰败还难说呢。”
李雪儿皱眉道:“这不应该啊……虽说咱们并未刻意赶路,可八成路程都是坐的蒸汽船,进度还是很快的,皇帝咋可能先一步赶到金陵?”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咱前脚走、他后脚来,骑马换乘,肯定比咱们快啊。”朱厚照郁闷道,“你不知道八百里加急吗?”
“这……”李雪儿怔然,随即回过味儿来。
“不对呀,皇帝下地方,哪有这么轻巧,再说,皇帝出行,仅是帝王仪仗……就注定快不了,哪能做到如此?”
朱厚照拉张椅子,到桌前坐下,幽幽叹道:“显然,他这是冲我来的啊。”
“冲你?你有什么值得……”
李雪儿突然一滞。
李浩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