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赫的手从怀里掏了掏,却是掏出来一块馕放在君绾手里,那馕摸起来还有些温热,想必是哲赫放在身上暖了一路吧……
在这冰天雪地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冻的硬邦邦的,有的甚至上面还挂上的一层冰霜,而此时君绾手中的馕不但是温热的还是有些软和的。
“你不会,一直在暖着它吧……”君绾手里捧着那馕,看向哲赫。
珊朵早就有眼力劲的下了马车,此时马车里空余他们两人,哲赫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君绾的身旁。
“这只是军中一种保存食物的方法罢了。”哲赫抬起君绾握着馕的手,不由得皱了皱眉,“怎地这般凉?快些吃,吃完我给你暖暖手。”
说完便放下君绾的手想要去抬起君绾的脚,君绾见他那般,忙不迭地用脚一脚蹬住了他,没想到这一蹬倒是更方便了哲赫,顺势便脱下了她穿在脚上的靴子,将她的玉足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乱动,给你暖暖脚。”哲赫只觉的怀中的脚也是冰冷的,他的小姑娘这一路上怕是已经冻坏了。
君绾一边吃着哲赫暖好的馕,一边被哲赫暖着脚,暖着暖着,那眼泪不知道怎么就下来了。
她虽是中原的长乐公主,却从没有人对她这般好多,她们对她好对她阿谀奉承,奉承的并非是她而是长乐公主那么个头衔,她们敬她畏她,却也是因为这么个头衔。从前父王母后虽是对她百般宠爱,却也从未像哲赫这般亲自为她暖脚,她渴了饿了累了冷了全是由嬷嬷照顾着,而嬷嬷自也是不可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便是可以,君绾也是不好意思的。
可是如今,她的的确确就依在哲赫的怀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精心的照顾。
她靠在哲赫的肩头,用吃完馕还残余着些碎屑的唇吻了吻哲赫的脖颈,声音小的如蚊子般地喃喃道:“夫君,你对阿绾真好。”
哲赫的脖间感受到一阵温热,她看了看君绾没擦干净的唇角,用手给她抹了抹,抬起君绾的下巴便吻住了她的唇,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君绾揽着他的脖子,娇羞地将头埋进哲赫的怀里。
“你方才唤我什么……”君绾听到哲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夫……夫君……”君绾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细声说道。
哲赫听了,甚至忍不住一颤,这中原女子称呼丈夫都称呼地这般千娇百媚,他有些后悔没有早日发现这个动听的称呼,他的心弦像是“嘭”地一下被拨开了。
“乖阿绾,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哲赫诱导着想让她再叫出那个称呼。
“夫君……”君绾声音大了一点点,却还是如蚊子一般。
“嗯?”
“夫君……”
“什么?”
“哲赫!你戏弄我!”君绾红着脸,这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臭不要脸的哲赫竟这般哄骗她,还亏得她还信了他去。
“乖阿绾,好阿绾,以后就这样称呼为夫可好。”哲赫想到,君绾唤他夫君时那娇滴滴的样子心都快要化成水儿了,他突然就理解了那些昏君,要是君绾这么一唤他,她便是要那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给她摘下来去。
“我不……”君绾还没说完,就又被哲赫狠狠吻了下去,直到君绾快喘不上气才终于将她放开。
哲赫挑眉,不容否定的看向君绾。君绾此刻正大口的喘着气,哲赫差点将她憋死了。
“我喊我喊还不行。”君绾认怂。
“乖阿绾,喊一个。”
“夫君……”
马车里此时正热火朝天,马车外的风雪也渐渐地停了下来。风雪一停,外面的路好走了不少。
“我们今天可是要赶上一晚上的路?”君绾掀开帘子的衣角,看着见外面的雪确是渐渐小了起来,外面地雾气也渐渐地淡了下去,眼周能看见的景致又变得更清晰了几分。
“应该不必,如今雪停了更好走了些,再走上个一两个时辰便能到下一座城池了。”
在这之前行军的队伍一向都是找了个空地便能驻扎下来,可是在这雪地里只能是往前行进,若是留下来过夜怕是早上起来便成了一座冰雕了,是以他们想要休息只能去寻找下一座城池。
本是约莫着今个儿下午能到了丰城,没想到路上下起了雪,将这行军速度拖的慢上了几分。行军在外便是再雪地里行上一天一夜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些意外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哲赫念这君绾被受过那么大的风到还不如找坐城池歇下来,到明日天亮了,倒也更容易行走了些。
反正嘛,送粮这是也不急在这一两日,北伐之事也不差这一两日,他们若是急,便让他们自己急去罢,反正他是铁定了心的要先依着君绾为主。
哲赫说的当真不假,约莫着又走了一个时辰隐隐约约便能看得见丰城的城墙了。
只是天色已晚,丰城的城门早就紧紧的关上了。哲赫让赞哈乘着快马先行去通禀,这才将丰城的将守从睡梦中喊醒。
丰城将守本是以为天色已经这般晚了,虽是之前已经收到了哲赫要带先行军来丰城驻扎,却想着这般大的风雪,在路上耽搁了也是正常,天色以晚怕是来不到了,干脆直接将城门关上享清梦去了。
结果他才刚跟周公见了面,便有下人来报说是赞哈将军已经来到了丰城城门口,他慌着穿上衣服,命令值夜的守将赶紧把城门打开,而自己也慌不迭的跑到城门口去迎接。
丰城将守急急忙忙跑到城门口时,恰巧赶上了先行军到了城门口。
这虽只是两千人的先行军,却带着十万担的粮食更是显得格外的浩浩荡荡。
丰城将守定睛一瞧,却没再人群中看见哲赫的身影,只见到了一辆红色围帐漫天飞舞的马车。丰城守将自是不知道这先行军中连王后也跟着来了,心里还想着莫不是哲赫改了口味?他疑惑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