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绾看着这信上的一字一句,不自觉的泪水从脸颊滑下,落在纸上,将那磨染得花了起来。
“怎地还哭了?”哲赫贴心地为君绾抹了抹脸上的泪,没想到君绾的泪像那开了闸的水哭的更凶了。
“都怪你!都怪你!让我嫁来这劳什子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中原去。”
君绾狠狠的朝着哲赫打了两下,虽说这力度对哲赫来说便是像毛挠地似的,可他还是配合的做出痛苦状。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也向您悔改了吗。”哲赫安慰到:“等我忙完了这会子事,我便带你回中原去,好好地拜上岳父岳母一拜。”
君绾知道,他一个西戎王自是不会那么轻易便入了中原让中原捏住他的把柄的,更不会拜什么岳父岳母,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西戎的映像,他又怎么会为了她对中原俯首称臣?便是他愿意,西戎的那些朝臣也定不会愿意。
可她还是信了,说她蠢也罢,可她就是愿意这般信着哲赫。
“你知道吗,哥哥在信上说,母后很喜欢那你送的狐狸毛,我想你若是去了中原母后定也是喜欢你的。我母后往日素来不喜欢贤妃的,往日里她们处处不对付,连带着我同五姐的关系也不太好。只是我母后如今却挑了新科状元给我那五姐姐作婿,那新科状元本是母亲给我相看着的,如今却也愿意让给五姐姐了。”
“其实咱们都不晓得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得。你瞧我母后与贤妃,往日里这般不对付,如今倒也能冰释前嫌共同为我那五姐姐择婿了。就像前几个月我母后还不知晓我将要嫁到西戎来呢。我那五姐姐也真是好福气,今年的新科状元是那江南李家的小公子,李家百年书香世家,那小公子更是诗词歌赋样样精绝,母后曾将他叫进宫来,让我悄悄地瞧上两眼,当真是仪表堂堂,五姐姐倒是挑了个好人家……”
李家小公子是今年夺魁希望最高的人选,也是君绾母后在一种举人中最相中的一个,早就替君绾相看着了,只等着科举一结束便向圣上请旨,封他做君绾的驸马。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说到底还是有缘无分罢了……
身旁强行将月老的红线抢过来的人陷入了沉思,他未曾想过君绾在中原还有这样一门亲事,想来也是,他的丫头这般温柔可人,怎地不引人觊觎?
还好下手够快,哲赫庆幸道。只是瞧着君绾怎地好似李家小公爷还颇有些情分?
哲赫眉头皱了皱,区区一新科状元,他倒不信能比他强到哪去,不就是诗词歌赋吗!他哲赫便是现学也定能强他个十倍百倍!
于是西戎的一群大老粗便遭了罪,跟着哲赫被赶鸭子上架。
“今日,咱们必须要打起千百倍的精神!想必你们也不想让你们的大王被那中原一个区区新科状元比了下去!咱们今日,便拿起咱们平日里打仗的精神来!于那中原的诗词歌赋一决高下!我便不信了,咱们堂堂西戎军最有为的将士们连这中原书呆子的诗词歌赋都搞不定!”
哲赫将一屋子的西戎将领都聚集在主帐里,逼着他们想上几句诗词歌赋,好让他在君绾面前也卖弄一番诗书文化。
“大王,咱这一屋子都是粗人,打仗咱是一把好手,这诗词歌赋咱们确实是帮不了您啊。你让我看那破书,还不如让我现在出去砍两个脑袋回来!”赞哈悻悻出声。
“大王,咱们这连诗词歌赋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大王,不是我不愿意帮您,只是我啊一看这满书的字,哎!我就想睡觉啊!”
几个将领在那愁眉苦脸,他们都是粗人,平日里连字都不识得,让他们就搞那什么诗词歌赋跟要了他们的命也没什么两样。
哲赫早就料到他们这般反应:“你们可知,中原将士为什么兵力虽不如我们强悍却能数次取胜吗?正是因为他们有文化,他们会用兵法,你们可还曾记得平羌城一战?中原区区一千人马便胜了我们足足五千人马,这正是因为他们会用兵法啊!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竟会用蛮力取胜,便是给你们找个军师你们怕是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让你们学习诗词歌赋,不过就是些最基本的,说到底这不过是对你们的一个考核罢了,读懂了诗词歌赋自然也就读得懂军书,学得会军法,若是你们——我西戎最优秀的将领!学的会此法,我西戎何愁战败啊!”
哲赫的一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几个将士互相点了点头,他们一致觉得哲赫这话说得简直——太有道理了!
“放心吧王!我们几个定不负你的众望。我们几个这几日便将那什么劳什子诗词歌赋学个干净,此后战场上再不用受那中原人的蒙蔽了!”
“我家媳妇早就说我是个莽夫,我如今便好好学学,回家定要露一手给她看,告诉她西戎的莽夫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
“大王!你放心!我们做事一惯的靠谱!这事便交给我们。”
看到他们一个个露出坚定的神色,哲赫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才想他西戎的勇士嘛。
瞧着他们一个个慷慨激昂,一旁没说话的赞哈眼角直抽抽,他觉得哲赫一定是疯了,这几个兄弟平日里什么样他赞哈是最清楚的啊!这几个平日里连个词语都说不顺溜,一天天的只知道酒肉跟女人的,指望他们能琢磨出来什么诗词歌赋,他还不如去指望隔壁阿花家的猪能爬上树!
疯了!绝对是疯了!赞哈瞧着自信满满的哲赫,觉得他定是让那情爱给冲昏了头脑。平日里多么精明睿智的大王啊!没想到今日变得竟比他还傻了几分。
果真,爱情是会令人变得愚蠢的!赞哈痛心疾首。
还好没让赞娜嫁给了他,要不然可就遭了罪了。赞哈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