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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札密闻(一)

    单单只看到遵化两个字,就让我变得有些激动。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但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我的心。

    深吸了一口气,翻开第一页,初看第一行,果然瞧见了允禵的名字。在这一刻,我突然平静了许多,仔细地阅读起来。

    也许是英格下属河北情报分部得到了他的授意,特别派人潜入了允禵身边,所以关于他的记录真是巨细靡遗,几乎是将允禵的生活全面展现在我面前了。

    看这上面的记录,允禵的日子似乎过的还不错,至少雍正还是看在他是自己胞弟的份上并没有像对待允誐一样对待他。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直到最后,突然发现在记录被叠上的一页里竟附有允禵递给雍正的一道折子的内容。

    没想到探子连这个都偷看得到,我饶有兴趣的打开读了起来。

    只是,我才看到一半,就觉得气血翻腾,那种熟悉的股闷气上涌至喉间,“噗~!”一口热血喷出,溅满了手上那张宣纸。缓缓地闭上眼睛,我倒在床上,如果早知道这折子内容会要了我的命,那么我想到我会选择不看它……

    手上的纸飘然到地上,上面未被血染红的地方依稀显出几个字:臣请皇上降臣福晋为庶福晋……

    ****

    我曾以为,允禵只是一直钻进了牛角尖,假以时日他定会顿悟。所以我才会如此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等他回头来寻我。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也许早在他甩开我不留恋的离开贝子府时,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局。更或许我应该感谢允禵,如果不是他那道折子,我的病情可能还要折磨我一年半载。

    我不知道生无可恋是否指得就是我现在的这种状态?

    醒来时,弘春等人早已守在了床边,在数双难掩焦急之色的明眸注视下,我勉强扬起一个称不上好看的笑容。

    “你们来了……”

    “额娘!”弘明拉着我的手,“求您别吓儿子了,儿子怕啊!”

    吓他们?不,以后都不会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闭了闭眼睛,我有些无力的说道:“好,以后都不会吓你们了。”

    “额娘,您…知道了?”弘春小心翼翼地问。

    “嗯。”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而我这个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知情人。呵~是我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还是我太笨了?

    “上次皇玛嬷去世的时的事已经让额娘很难堪了,这次他竟然……阿玛实在太过份了!”弘映拧着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果皇上真的答应了,我就是……”

    “弘映闭嘴!别乱说话!”弘春轻斥。

    “好嘛,我闭嘴就是了,干嘛那么大声。”弘映不满地咕哝着,将剩下的话统统吞回腹中,有些哀怨地看着我。

    ‘扑哧~!’我笑了。这孩子还真是的,都是要做阿玛的人了,还在我这儿耍可爱?“弘映,现在不比从前,说话小些心是应该的,别让人抓了把柄。”

    弘映挠挠脑袋应了一声,“额娘,儿子记下了。”

    看着弘映受教的模样,我满意地点头。几个孩子中,弘春最沉稳、弘明最机智、弘映和弘暟就不用说了,老神仙的徒弟那两个糊涂虫,虽然聪明,却也很莽撞。我想如果我走了,弘春和弘明会很好的照顾弟弟的。

    我闭了闭眼睛,说道:“你们让媳妇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对了,顺道把小白一起带来,它应该已经回来了。”

    虽然康熙去世了,但小白在宫中的职务依旧存在。而且雍正似乎很喜欢将它留在身边,以至于小白留在宫里的时间长于住在府中。我想雍正此举的目的并不单纯,因为他知道我对小白的重视程度,所以将小白留在宫中,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我的一种挟制,当然这也是我对雍正越来越厌恶的原因之一。

    我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忽听到门口有声音,以为是小白进来了,遂想起来瞧瞧。

    “额娘,你怎么起来了?”没想到我看到的不是小白,而是返回的弘暟。他几步上前,扶着我坐起来,猿臂一伸从旁边捞过一个靠枕为我垫在背后,“一眼看不到您,您就不乖乖的躺着。”

    刚才勉强坐起来时好像牵动了我身体里的某处病灶,一股绞痛袭了上心头。我捂着胸口,忍痛敲了一记‘暴粟’在他头上,假装无事地笑骂,“你这臭小子,真当额娘是小孩儿了?唔……”实在太痛了,让我话都无法说全。

    “是啊,是啊,额娘你现在和小孩儿没区别,大人会平白吐血吗?”正在为我盖被子的弘映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反倒是我因敲弘暟的动作过点,又是一记刺痛袭来,让我下意识地弓起了身子。

    弘暟抬头看我,问道:“额娘,这样坐着不舒服吗?”说着,又扶我向床里面挪动了一下,“这样呢?”

    “好、好多了…”我咬牙忍痛得任他摆弄,岔开话问他:“对了,小白呢?”

    “小白在吃东西,一会儿和大哥他们一起来的。”

    胸口绞痛一阵疼过一阵,我靠着床坐好,被下的手指抓紧床单,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痛苦的神色。我佯装疲惫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自行离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当痛疼渐渐散去,弘春三人与小白才姗姗来迟走进屋。见他们都到齐了,我指着一边的椅子,尽量平静地说道:“你们坐到这儿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给你们。”

    见我神情严肃,他们也收起了笑意,各自从一边搬来小凳坐到了床边,而小白则习惯性地跳上床来,在我伸手能碰到的地方趴了下来。

    我伸手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忽得感慨起来。它跟着我二十年,江南漠北一路走来,从未有过任何誓言,一直不离不弃。反观那个曾与我有山盟海誓的男人,到最后却是撇我而去。唉~!就算如此,直到现在我对他仍没有半分恨意。

    从小白身上收回思绪,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是那么的沙哑,“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切不可对何何人讲……哪怕是你们最爱的枕边人!明白吗?”

    弘春几人面面相觑,随后他们纷纷点头。

    “知道了。”

    我视线在四张俊脸上流转,心思却飞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是我第一次将我的经历无半分保留的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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