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叹了口气,罗冥起身:“姑娘,.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如此了。”
紫萱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沉思。
连罗冥都沒有办法吗?事情,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吗?但是她终于恢复了常态,硬生生的扯出一丝笑容:“既然罗公子也沒有办法,那萱儿就再想想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明日再考虑。罗公子慢走。”
目光扫过紫萱那倾城的容颜,眸中的痛苦让罗冥一阵内疚。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有无言的走到门口。
门,就在此刻被推开。罗冥看着眼前一脸冰霜的敖泽轩,心里惊悚。
好在敖泽轩沒有为难,侧过身让他离开。罗冥隐隐觉得自己依旧心虚,逃一般快速的离开。敖泽轩依旧不做声,饮下桌上茶杯中的茶水,什么也不问。
他的面色,很差很差。
那个该死的敖邵冥,真的乱了他的冷静!
紫萱的心,变得很慌很慌。她放了**,他沒有追究,她和罗冥独处一室,他也沒有追究,他的冷静,让她惧怕。
最终,还是她忍不住开口:“殿下不打算质问什么吗?”
“质问?”敖泽轩挑挑眉,满是不耐烦:“有什么好质问的?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我不会过多的干涉的。”
这样一句阴晴不定的话,让紫萱的心又一次悬起來,随之而來的竟是淡淡的心酸。泽轩,你是在和我赌气?你明明在乎我,又为什么装作毫不在乎呢。你这是……想让我心痛?
看着紫萱红了的眼眶,敖泽轩只是缓了缓语调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干涉。我相信你。”
别过头。紫萱什么也不想回应。
她的生活,乱的太彻底。穆凌云,雪柔,洪浅菲,黄莺,都闯入了她的一片平静,将她的生活变得无法再平静。她知道她变了,变得难以理喻,有时候做出來的事情看起來就是纯粹的无理取闹。比如这次,幼稚的瞒着敖泽轩去找罗冥求解药,却最终沒能逃出他的视线。
紫萱的那丝黯然正巧被敖泽轩捕捉到,他的心底亦是因此隐隐作痛。
敖泽轩忽然上前,猛地将紫萱揽入怀中。呵着暖暖的气息轻柔的咬着紫萱的耳:“你又在想什么。你记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别人不可以把你带走。”
紫萱的身体在此刻僵住,.
他误解了什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她无从知晓,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那么的厉害,就犹如初次飙马那次,让她的身体因为失了力道,浑身软软的,无法再动。
如果时光能倒退回去,那该多好……
敖泽轩忽然松开紫萱,拉着她径直跑出。紫萱无法拒绝,只有提起拖地的长裙跟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在渐渐昏暗的天幕中如画般美丽和谐。
一声悠长的口哨,叫來的是宝马良驹:久违的胭脂赤兔马。
不等紫萱说话,敖泽轩已经回身将她抱住,一跃跳上马背。
他,一向给自己留有空间,但是太多的决定都是他做的,紫萱知道抗议无效,乖乖的任人“宰割”。虽然,穿着这么淑女的裙子骑马真的是很不方便……
正巧路过的敖泽嫣连忙迎了上去:“王兄,太晚了!”
敖泽轩,却只是淡淡的一瞥,紧了紧缰绳,让马从敖泽嫣头顶一跃而过。
“驾,,”
沒有回应,敖泽轩也懒得回应。无视敖泽嫣,他策马以极快的速度绝尘而去。只留敖泽嫣微微皱着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等马终于缓下了速度,天地间一片灯火通明。紫萱靠在敖泽轩怀里,幽幽的说道:“刚才你皇妹叫你,你沒有听见?”
“听见了。”跳下马背,再抱下紫萱,敖泽轩的回话让紫萱觉得周围的温度再次大幅度下降:“你是我的女人,我带你出去,多晚都不过分。”
唉……又怎么招他惹他了,今天这火气怎么就这么大?推了推身前一脸冰冷气息的男子,紫萱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你生我气了?”
“沒有。”我生你气干什么。敖泽轩的语气依旧冷漠,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到紫萱那冻红的手,还是忍不住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替她暖着有些僵硬的手指。
“有的。你就是生气了。”紫萱沒有注意到那关心,说着说着,眼眶竟然又红了:“其实我找罗冥只是问一种奇毒,我在你茶里面放**也是看你太辛苦了想要你多休息休息。”
“我沒怪你。”沒怪你才怪!本來满是怒意,但是看到紫萱泪眼朦胧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敖泽轩觉得自己的怒火完全不敢发泄:“我怎么会怪你?其实主要还是敖邵冥惹我生气。”
主要……紫萱只好装作沒听到这个字眼。
主要?主要惹你生气的是他,那是不是你生气也有我的功劳啊?微微一笑,敖泽轩说话还真是要仔细斟酌下。随后,紫萱眼中闪过的竟是一丝狠辣的气息。
敖邵冥。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那次都那么委婉却直接的亮底牌了,难道他还是不停警告吗?本以为他身为皇族至少能听出來话外之意,想不到自己竟是高看了他的能力。
那丝一闪而过的狠辣,被敖泽轩很容易的捕捉:“萱儿,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在想他有什么本事让你动怒而已。”你要是和他生气,还真是降低自己的身份呢。
“他向我要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敖泽轩故意的停顿,别过头不去看紫萱那期待着下文的眼眸。
四周,一片冰天雪地。那胭脂赤兔马竟然从昆仑山途经南天门,直穿蟠桃园把他带到了常年飘雪的广寒宫。看着紫萱单薄的衣裙,他不忍的将她搂入了怀中,免得风雪肆虐的吹在紫萱身上。
感到敖泽轩的关心,紫萱并未拒绝,配合的将双手环上了他的腰:“他要谁?”
“你。”
“什么?”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敖泽轩你天生欺负人。
见紫萱受惊的样子,敖泽轩很是欣慰。紫萱爱他,离不开他。此时的话中已经沒有怒气,反而带着丝丝挑逗的意味:“太子殿下向我要你。你说你,才华横溢又倾国倾城的,怎么就那么吸引人呢?”
“萱儿哪有。萱儿又不曾和他深交,他怎么可能那么说嘛。”才华横溢?扑哧,,伶牙俐齿才可信一点。敢和敖泽轩要人?敖邵冥,你那晚被呛的不到位吧?打我的主意?敖邵冥你惨了!
敖泽轩轻笑,宠溺的又将紫萱往怀里搂了搂:“不过,我是不会给他的。”
“你就是给,我也不肯去。”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紫萱完全避开了四周的风雪。这样,真的很好。一切都有他在外面挡着,她要做的,只是被宠着,疼着,护着……
在一片银色中,沒有穆凌云的伤害,也沒有洪浅菲的算计,虽然冷寂,却满是爱意,想到昔日受的委屈,紫萱的泪水终于还是滚滚而落,风吹过,好疼好疼,她不由得向敖泽轩胸膛里埋下了脸,而泪水更是顺着睫毛滴到了他的脖颈上。
感觉到脖颈的丝丝凉意,敖泽轩松开紫萱:“你哭了?凡事有我在,不要怕。”
不要怕。凡事有我在。
这是怎样的承诺。有了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吧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什么穆凌云,什么洪浅菲,都不算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了。可是,可能么?想到这里,泪水更是肆无忌惮的流着。
“别哭,我答应你,守护你一生。”替紫萱擦着泪水,敖泽轩的声音愈加温柔:“所有的压力,都给我吧。我承诺:爱你一生不变。”
那认真的眼神,让紫萱暖到了心底。扑到他怀里,紫萱哽咽着:“我沒哭,不过是我的睫毛溺水了。我不哭,恋你此世不悔。”
风呼啸着,妄图吹散那海誓山盟。
但是风的愿望却无法实现。它的凛冽,只换得两人抱得更紧,更紧,两个心,也是紧紧的贴在一起,沒有任何隔阂,无法分离……
那是今生之定,那是一世之约。那是被孤寂充斥着的广寒宫中,唯有的温暖。
风雪肆虐,七彩的冰灯照射着纯洁的大地,说不出是冷寂还是温暖。只是别样的迷离。
回到诛仙阁,已是深夜。马蹄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传得格外清晰。
忽然,紫萱的视线里闪过一抹金黄色,她回头看向敖泽轩,敖泽轩一脸的淡漠,明显沒有发现。
那一抹熟悉的金黄,让紫萱很不安,轻轻地用胳膊撞了撞敖泽轩,紫萱柔声开口:“泽轩,我下去一下。”
“做什么?”
“也沒什么,只是下去一下。”
勒住马,敖泽轩看着紫萱轻盈跃下,回眸嫣然一笑,款款走向一片阴影。沒有阻拦,只是认真的看着她的身体融入浓浓的夜色。
“紫姑娘。”
忽然有人拍了拍紫萱的肩膀,紫萱的身体一僵,随即反应过來:“莺儿。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吗?”
回过头,黄莺竟然是一脸的冷漠。看着她那不平的样子,紫萱不由得温柔的刮刮她的鼻子:“怎么了?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姐姐终于还是把我忘记了。太子殿下说的果然沒错。”生硬的回答,沒有丝毫的姐妹情深,反而带着怨怒。
紫萱的眉,在那一刹锁紧,随即舒展开來:“莺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姐姐不是要给我求休书换解药吗?”猛地昂起头,黄莺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让紫萱微微的心疼。她说的话更是深深的扎在紫萱的心上:“黄莺不愿意看到姑娘为了黄莺失去幸福,不代表黄莺愿意姑娘把我当做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