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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因为这里是天音楼吗?”金若怡娇笑着,随后向前走了一步,贴近敖泽轩:“还是因为我的眼睛太漂亮,凡尘女子沒有那样的眼眸?”
真是够自恋……敖泽轩不由得冷笑:“是因为你在这里的时候金若怡沒办法登台演出。”
见金若怡又向前贴近了一步,敖泽轩冷漠的推开金若怡,一副如果动手随时奉陪的样子。
“很聪明,但是你知道太多了。”懒洋洋的声音传出,冷月心斜倚到门边,左手抱着琴,安静的看着他。
似乎被发现是意料中的事情,天音楼所有的盘丝洞弟子都已经带好了武器。挽纱的挽纱,抱琴的抱琴,因为有金若怡和冷月心坐镇,她们都出乎意料的自信,丝毫不把敖泽轩放在眼里。
“我知道的是很多。”敖泽轩默默的唤出长枪:“我还知道今天诛仙阁会有來自地府的贵客,并且,他们两个的目标根本不是报仇。”
“是啊殿下。”金若怡已经褪下了伪装,露出本來的面目,原來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反而变得一平如水,沒有丝毫情愫:“我设计让紫萱的部分记忆冲破了封印,今晚罗冥要把他的黛熏带回去了。你心疼了?方寸山那个老头可是答应紫萱是你的啊。呵呵。”
金若怡顿了顿,扬声道:“姐妹们抬鼓來,今儿我们天音楼也有贵客要好好招待一下!”
话音刚落,一面仅仅蒙了一层轻纱的小鼓被送到了她的身前。鼓高而窄,四周环绕着点点淡紫色的流苏。风吹过,缀在上面的羽毛摆动,带动了一串串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金若怡轻点脚尖,轻盈的落在鼓面上,那薄薄的纱竟然安然无恙,仿佛落上去的不是一个妖娆的狐女,而是一只起舞的彩蝶。在金若怡落上的瞬间,淡紫色的流苏上绽放起七彩炫光,清脆的铃响也变得有了节奏。
另一边,冷月心已经调好了琴弦,金弦灿灿生辉,映着鼓上的七彩炫光,整个房间的颜色变幻不止。
还沒有开始,仅仅是用具就已经足够乱人心性。
敖泽轩略微吃惊。盘丝洞的琴名扬天下,金若怡一手动人的《潇湘水云》奏得可以同盘丝大仙并肩,一曲《幽兰》更是让她稳坐了盘丝洞大师姐数百年,却从不知道她的舞才是最为动人的。
因为平日里都是她一个人,所以她多以琴抗敌。其实那对舞纱甩起來的效果才是最令人望而生畏的。这次有冷月心以琴伴奏,她才展现了真正的实力。
敖泽轩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心欲静而思不止。
那不断变换的流光,那柔似无骨的舞姿,那轻似无声的琴声,.
出道以來还是第一次,他调动起全部灵力,为的只是让自己冷静下來,不被魔音控制……泽嫣还需要他照顾,紫萱还在等他解除妖术的方法,他,必须挺住。
一股风吹进敖泽嫣的房间,风势很大,吹乱了紫萱的发。
房间的门被直接撞开,火烧云中隐去面容的夕阳映的洪浅菲的戎装只剩下了血红,她撞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殿下去了天音楼?”
穆凌云头都沒回的“嗯”了一声,手中法力护着紫萱的**。
“是谁让他去的!”洪浅菲一把拽住敖泽嫣:“金若怡和冷月心都在天音楼,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
“他是客人。天音楼要是想接着红火下去就一定不会拿他怎样。”穆凌云一脸淡然:“洪姑娘不必太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洪浅菲的火爆性格彻底爆发:“紫萱已经这样了,孟公子身为普陀山的首席弟子都沒有对策,金若怡能有什么办法救她?你还同意殿下去天音楼冒险吗?如果他有了三长两短,怎么向东海交代!”
穆凌云脸色一沉,冷冷的扫了洪浅菲一眼。
洪浅菲对敖泽轩的意思,谁都看出來了,但是敖泽轩对她,感兴趣了吗?
因为穆凌云一向低调,对下人都不扯高气昂,所以在府中深得人心,而且是公认的淡然和温和。他忽然沉下了脸色,明显是因为很不满洪浅菲的看法。
但是洪浅菲已经急火冲心,根本顾不上这些,还是坚持着她的看法:“紫萱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还是把殿下找回來要紧。盘丝洞的妖孽什么做不出來?”
“萱儿早晚要嫁入东海龙宫,她出了事情泽轩不去还有谁更合适?”穆凌云反驳,随后将目光移向敖泽嫣:“你们都休息吧。”
洪浅菲气的涨红了脸,她听得出穆凌云的逐客令,生气的摔门而去。
巨响,门关上,弹起,又关上。
紫萱的睫毛在那声巨响后微微动了一下。
“萱儿,对不起。师兄沒能保护好你。”穆凌云理了理紫萱被风吹的凌乱的长发,轻轻的在她额头的法印上落下一吻。
紫萱的身体涌现着淡淡的紫雾,他身体里的灵力顺着法印灌入紫萱的身体,紫萱困画中的意识借着这些灵力,猛地挣开画的枷锁。
穆凌云却猛地一震。
不是因为紫萱无意中吸取了他的灵力,而是因为他猛然发觉房间里还有谁。
视线渐渐清晰,紫萱终于睁开双眼,弱弱的换了一声:“师兄。我沒事。”
“醒了就好。”穆凌云他替紫萱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别乱动。”然后径直走出门外。
一直在阴影中的灵狐仙子雪柔也跟了出去。
走到一处罕有人迹的地方,穆凌云停住了步伐,开启天眼看向后方:“雪柔,你还是跟來了。”
雪柔的身体一僵,随即后退一步。
“你知道的太多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
夕阳彻底从地平线消失。一路血红。雪柔的红发、红衣,都映入了那一片血红……红的,真的很让人心疼。
穆凌云看了看手中的剑,重重的叹息。
“这就是你们正道中人所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树梢上一个黑影闪过,血红的围巾在他的勃颈上燃烧着,他略带戏虐的看着树下走过的穆凌云。
穆凌云的眉毛不由得拧紧:“罗冥。你來了。”
“正是。”树梢一震摇摆,几片树叶散落。罗冥落地,然后亮出了手中的刺。
“你是來劫人的?”穆凌云不冷不热。
“不,我是带回我的黛熏。如果你阻拦的话……”罗冥活动了下左手的铁爪:“我不介意和你练练。虽然你方寸山的法术很凌厉。”
穆凌云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他脸上闪过。他径直走进了树林。罗冥紧随其后。
他们身后,紫萱咬了咬朱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缓步跟上。
如果那场梦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一定要让罗冥全身而退。
她不记得罗冥了,真的不记得了。这个,不是装的。
但是,她不能看着罗冥死。
那么狠,她紫萱做不到。
幽幽的鬼火飘荡着,岩浆冒着泡沫炸开溅射到岸上,一丝丝惊悚的味道在地府弥漫,越來越浓。
红纱一动,坐在岩石边的柳魅秋猛地睁开双眼,心中隐隐的不安。她向身边的空位看了很久,才缓缓地,用右手支地站了起來,身形闪动,如同一缕灰烟在地府划过。
紫竹崖,魅影闪过。
红纱下的面孔闪烁着不安:罗冥,你去了哪里。柳魅秋握紧了拳头,久日的合作已经使她和罗冥间有了无法代替的默契,她作为唯一知晓他全部精力的人,深深了解他的固执。
那个温柔美丽少女已经深深刻入他的灵魂,成为他恨的所有理由。为了她,他不惜一切代价。正因如此,她担心,担心罗冥会傻到去诛仙阁送死。
“诛仙阁……”柳魅秋喃喃着,如果他真的爱卫黛熏,生死一定置之度外,执意闯府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她脚下一点,又一次闪身而去。
终于看到了诛仙阁气势恢宏的建筑,柳魅秋心里暗暗的骂道:你们这些做官员的倒是出手阔绰,也不看看穷苦人家的生活多不称心。
毕竟诛仙阁的一切都是通过历代努力得來,柳魅秋也沒有多想,重心一提翻墙而过。
“当心点!”一抹金光闪过,孟溪猛地侧身才躲开横冲直撞的柳魅秋,差点从“南海玉净瓶”上摔下來。
“嗯。”柳魅秋站在玉如意上,小心的握紧了双刺。
不善交际的她用一个字表示歉意。这个“嗯”字在柳魅秋的字典里意义很广泛,服从命令可以用,接受任务可以用,表示赞成可以用,表示反对也能用,现在道歉也用这个字了。
也许只是表面的现象,但是柳魅秋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冷艳。
孟溪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脑海里终于形成了柳魅秋三个字。虽然她出现的原因并不清楚,但是他从她的匆忙看得出她不像是來捣乱的,似乎也遇到了麻烦。
“你一个地府的家伙,到这來不怕被劈死?”孟溪跟上还在飞行的柳魅秋:“你看到穆兄沒?”
“沒。”柳魅秋惜字如金,每次都是一个字。她的内心正在翻腾着:如果孟溪叫别人怎么办?她应该如何应付?
孟溪内心默默赞叹柳魅秋的冷淡,因为他比谁都明白,每个表面冷漠的人都有让她冷漠的故事。
“你小心点,别再撞人了,也别撞龙撞仙撞剑灵。”孟溪飞的更高,眼底的那丝担心毫不掩饰。
他最懒了,他最怕惹麻烦了。
尤其是不想惹地府的家伙。
“嗯……”柳魅秋怔了一下才回答出声音,手上也松了不少力度。
循舞迁回斗苍穹,万法一袭破长空。天石紫寒晶魄陨落,万年之息,此剑破出之时,剑气划裂苍空,气势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