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准她出门吗？难道天天在家里打扮好，等他回去看一眼？
贺璘睿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来一看，皱眉接起：“喂？”
“贺先生。”那边说，“24号床的病人醒了，在问她的女儿。”
“平常她不在，你们怎么说的？”
“呃……昨天晚上就醒了，已经问过好几次了，所以……”
“知道了。”贺璘睿挂了电话。
清苓没听见那边说什么，对着镜子看脖子上的项链。
“可以吗？”她问贺璘睿。
“可以。”贺璘睿对店员说，“就这些，买单。”
结账后，二人走出珠宝店，贺璘睿说：“你母亲醒了。”
清苓飞快地看着他：“那……我可不可以……”
贺璘睿低头在她颈边嗅了嗅，轻声说：“准许你吃了午饭再回来！两点钟为止，时间很长了吧？”
清苓急忙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电子表，十一点……只有三个小时了，来回坐车还要耽搁时间，那也没多久。
“可不可以——”
贺璘睿沉下脸，怒道：“你以为你可以讨价还价吗？如果不是我心情好，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她醒了？别得寸进尺！”
“是！”清苓马上说，“我一定准时回去！”
贺璘睿轻哼一声，对阿成说：“送她去！准点回！”
……
清苓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脖子上还残留着前两天留下的吻痕。她伸手遮住，绝对不能被妈看到！
想了想，她对阿成说：“你先送我回家。”说着报了自己家里的地址。
阿成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总裁叫我送你去医院。”
“我要换件衣服！”清苓大叫。
阿成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摸手机，想问一下贺璘睿。
清苓怕贺璘睿不同意，大声说：“我会按时回去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阿成愣了一下，好像这事也不好报告，总不能对贺璘睿说：小姐脖子上有你留下的吻痕，她不想被她妈知道，所以申请换衣服……只怕到时候贺璘睿把火烧到他身上。
于是，他把手缩了回来。
……
清苓回家换了件有领的衬衫，将吻痕遮起来，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
走进病房，徐可薇醒着。
“妈——”
“清苓？”徐可薇看到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你的手怎么了？”
“哦……”清苓愣了一下，急中生智地说，“上体育课不小心摔的。”
“怎么不小心点？”徐可薇皱眉。她躺在床上不能动，等清苓到床边后，她拉住她的手，“伤得重不重？”
“没事了。”清苓坐下来，“妈妈你还好吧？我好担心你……”说着就哭了起来。都是贺璘睿，不让她见她……
“哭什么，我没事了。”徐可薇说，“你好好上课就是，小心点，别再碰伤了，看着心疼。”
“嗯……”清苓抽了抽鼻子。
徐可薇问：“没上课？”
“我……我请了假，一会儿还要回去，下午有测验。”
“有测验你就不用来了！”徐可薇说，“妈没事，手术都做了，还能有什么事？以后好好上课，不用管我。明年就高考了，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嗯。”清苓点头。
徐可薇沉默一阵，问：“手术费哪来的？”
虽然清苓一直不让她知道住院的花销，但她明白，那一定是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是换肾？
“是……”清苓轻咬下唇，“是爸爸……”
徐可薇一愣，想着负心的前夫，脸色有些不好。
清苓安慰道：“本来就是他该给的！妈你不用再为钱的事担心了，安心住院。他给的钱……够你把身子养好。”
徐可薇没说话，片刻后问她关于学习上的事，说着说着突然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们一起吃——”
“我现在不能吃。”徐可薇说，“护士有给我输营养液，喂专门的东西，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吃吧。”
清苓摇头：“那我再陪你一会儿，我回去的路上吃。”
“饿坏了怎么办？”徐可薇不同意。
清苓撒娇地说：“你就让我再陪陪你嘛！回了学校，不知道哪天才要来了……”说着又忍不住想哭。
“好好好，再一会儿，不要哭了。”徐可薇叹气，“这么大人了，还哭……”
……
清苓回到别墅，见一辆家具公司的送货车停在车道上，几个工人在往楼上搬家具。
她问张美凤：“张妈，他们在干什么？”
张妈说：“先生给你买的衣橱和鞋柜！衣服和鞋子已经送来了，先生刚刚打电话来，让我帮你整理。”
“哦……谢谢。”清苓往楼上走，到房间一看，床上和地上堆满了装衣服和鞋子的袋子。
衣帽间的门开着，里面传来挪动家具的声音。
清苓在床上坐下，随手打开一个袋子，拿出里面的紫色连衣裙……标价8888，从前，她一年都花不了这么多。
紧紧握住裙子，她有一股将它撕毁的冲动。
突然想起贺璘睿让她去买内衣，她身子一寒，决定不予理会。她要整理这些衣服，等他问起，她就说她忘了！
很快，送货的工作人员从衣帽间出来，阿华跟在他们身后，对清苓说：“小姐我先下去了，有什么需要请叫我。”
不等清苓答应，他就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张妈一见，起身跑去衣帽间，叹道：“好大啊！有钱人就是好，装衣服的地方都这么宽。”
清苓走过去。
的确很大，比她家的客厅还大一倍不止。四周都是柜子，中间有沙发，布局美观，一点也不拥挤，反而很凸显品味。
清苓打开其中一间衣柜，看到清一色的西装，吓了一跳。
这是贺璘睿的！
她赶紧把门关上，走向另一边。另一边的衣柜色彩不那么冷硬，是工人刚刚组装好的，构成了一个额外的小空间，旁边还有梳妆台。
这才是她的了……她打开柜门，果然空空如也。
张妈已经提着袋子进来，拿起衣架一件一件地挂衣服，顺手用剪刀把吊牌剪掉。虽然价格很吓人，但她没有出声，毕竟在家政公司培训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都知道。
整理完衣服和鞋子，张妈就去做饭了，清苓将为数不多的化妆品和珠宝摆在梳妆台上。看着这华丽的空间，她很茫然。这就是她将来的生活吗？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叩叩叩——
门外传来声音。
清苓快步走去开门，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
“你好，我是内衣店的。”女人说，“贺先生叫我给小姐送内衣来。”
清苓第一反应是不能让陌生人进门，接着想起这是贺璘睿的家，外面门禁森严，没他同意根本进不来，于是开门让她进来。
内衣？贺璘睿是猜到她不会听话，所以叫人亲自送上门吗？
“有更衣室吗？”送内衣的人问，“内衣和其他衣服一样，也要穿上身试了才知道效果，不然不但不好看，还可能会破坏胸型。”
清苓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领她进了衣帽间。
女人带了两个行李箱，进去后将其中一个打开，整整齐齐的都是内衣。
她拿起一件，对清苓说：“听说这是小姐的尺码？你不要害羞，我们经常给客人试内衣的。有些客人不会穿，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小女生，还得我们亲自教……你要在哪里换？”
清苓冷着脸说：“我去浴室！”
“好吧。”女人也没有坚持，只给她说了内衣穿戴的注意事项，然后说，“你穿好后让我看一下，万一效果不好就换一种。”
清苓胡乱点了一下头，心想她真是敬业……
最后留下了几十套内衣，效果都不错，各色都有。女人将内衣整整齐齐地摆进她的衣橱，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睡衣和浴袍之类。
“这些就不用试了，你看看颜色和样式，喜欢的都留下。这是贺先生交代的。”
一句贺先生交代的，就像无形的命令，清苓只能一件一件“欣赏”。
样式和花样很多，棉质的、保守的，清苓全部留下；丝质的、半透明的、甚至情趣的，她统统不想要。
女人微笑道：“留下吧，贺先生会喜欢的。”
清苓愣了愣，有些愤怒：“你不是说喜欢的才留下。”
女人仍然微笑着：“留下也不一定要穿，但穿了贺先生肯定高兴。我想贺先生回来，看到你衣柜里没这些，会生气的。”
清苓想到贺璘睿这两天的行为，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是对的。
女人见她不再坚持，就给她挂起来，顺口说：“男人都喜欢稀罕的东西。你天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天换一件风情万种的，他自然喜欢得不行，被你收得服服帖帖的……反正收服男人是件大学问，一直顺着不行，一直反抗也不行……”
清苓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告辞了。
清苓好像懂了什么，打开衣柜，拿了浴袍去洗澡，然后选了一套新衣服换上。抹了一点粉，喷了一点香水，点了一下唇彩，穿上新买的高跟鞋，到楼下客厅看书。
贺璘睿回来时，就见她赤脚横坐在沙发上，凉鞋摆在前面的地毯上。
她手捧一本杂志，头发垂在胸口，遮住似有若无的春光。
他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顺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你……”清苓吓了一跳，有些不自在，想要下去。
“坐好。”他命令，拉开她领口瞧了一眼，笑道，“白色的？”
清苓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他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又嗅了嗅：“不错……有香味。”
清苓抬头看了他一眼，怯怯地问：“你喜欢吗？”
贺璘睿一愣，她在讨好自己？
他看着她，这感觉还不赖，笑道：“喜欢。你这么懂事，我当然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