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脸上神采飞扬,步伐生姿,阔步到了台前。
孟霖川终于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心尖微颤,含笑看着司棠走来。
“伯乐不常有,千里马更是难寻,我也很庆幸,可以遇到霖川,没有他,就没有耀星的今天。”
她如是说道,嗓音如同潺潺的河水般清亮,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魅力,光芒刺眼。
顾煜白坐在台下,那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五味杂陈的滋味。
他双眼微微眯起。
原来,在他们分开的这四年,司棠早就已经学会振翅,从雏鸟变成了独当一面的翱鹰。
掌声如雷鸣,司棠洋溢着笑容下台,心中从一开始的惶恐到充盈,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于她能力的认可呢?
缓解紧张的情绪,她从服务生的托盘里又拿了一杯香槟灌下。
司棠在原来的沙发上又窝了会儿,设想了一下要怎么面对孟霖川。
于是起身,往大堂的后面去了。
顾煜白的眼神时刻注意着司棠的动向,他情不自禁的也站了起来,穿过大半个酒厅,也跟了上去。
走廊里,孟霖川倚靠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抽烟,和司棠迎面对上。
前者手上将烟掐灭,他知道,司棠不喜欢烟味。
“棠棠?好久不见。”孟霖川目光专注的看向她:“谭茵说你会来,我一开始还不信呢。”
“我以为,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了。”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司棠掀起眼皮,双手抱臂。
“霖川,不对,现在已经是孟大影帝了,你可是我们耀星的顶梁柱,还是我的摇钱树。”她歪着头,开着玩笑活络了下气氛,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无情的资本家。”孟霖川似乎松了口气,调侃着。
眼神却在司棠身上挪不开。
曾经有媒体报道过,孟霖川这么多年0绯闻,他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
这个问题,如果让孟霖川本人回答的话,他一定会说,是在二十八岁时的巴黎街头,和他在花店一隅擦肩而过的那张脸。
司棠喝了三两杯的香槟,脸色红彤彤的,此刻打了个哈欠。
“谭茵的房间在哪里?”她开口问道。
“你要休息吗?”孟霖川问道:“我去给你重新开一间吧。”
“不用的。”司棠摇了摇头,想继续往前走。
前面就已经是走廊尽头了,孟霖川微微偏了点身子,拉住了她的手腕。
“那里没房间了。”
“唔……”司棠被扯得脚下一软,身体差点倒在孟霖川的怀里。
她一只手撑住了旁边的墙,堪堪稳住,男人炽热的温度箍住她的手腕,那种抗拒的情绪又开始在周边围绕。
司棠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空气凝固了几秒,静得落针可闻,直到不远处传来冷然磁性的男声,打破僵局。
“你们在干什么!”
顾煜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替司棠甩开了孟霖川的手。
司棠转过身来,显然没想到顾煜白也会跟来,她瞄了眼两个高大的男人,最后停在顾煜白身上。
“顾总?”孟霖川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清润的嗓音听不出什么端倪:“您有何贵干。”
两人算是打过几次照面,孟霖川的圈子主要集中在电影,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往来。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交流。
眼神交锋间,仿佛都能看到迸射出的胜负欲。
顾煜白移开视线,没理会孟霖川的打量,意有所指。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这话是对着司棠说的。
他语气不好,形似质问,这场面俨然像是丈夫撞见了妻子在偷情的修罗场一般。
司棠想也不想的回答:“你太平洋警察当够了吗?”
管这么宽!
她左猜右想,都不懂顾煜白的用意,一边对苏月瑾柔声细语,一边又在自己这边刷存在感。
男人的骨子里拆开,就是一个贱字。
“司棠,没想到你这么着急,一回国就开始找人了?”顾煜白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气,面无表情的讥讽。
“就算我找下家,也不关你的事。”司棠挑眉,目光不善。
她倒是不介意拿那段无耻的婚姻说事,谁比谁难堪?
“你——”顾煜白憋着气,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司棠已经挽住了旁边孟霖川的手臂:“我们走吧,霖川。”
孟霖川点头应声,暂且先认下这个挡箭牌的身份。
他勾起嘴角,随意又率性的护住了司棠的肩膀,同顾煜白擦肩而过。
后者闭上眼睛,感受着疯狂的妒意在脑海中发酵,甚至有一瞬间,已然面目模糊。
以至于侧兜中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才意识到。
回头看去,孟霖川和司棠的背影是那样般配,伯乐和千里马,他们的故事都带着命定的味道。
他突然握拳用了力气,砸在了坚硬墙壁上,一直砸到指节生痛,才能转移心脏的抽痛感。
待电话不厌其烦的打来第二遍,顾煜白喘着粗气停下,收敛了身上的磅礴的阴鸷。
“喂?”
电话那边是苏月瑾。
“煜白,我好想你,你可以来找我吗?”
顾煜白凝聚着眼神,语气依然是冷着的:“还没有结束。”
“那你先忙……我只是,想你了。”苏月瑾故意柔着嗓子示弱,换作是别的男的,一听这声线,肯定魂都能勾没了。
顾煜白却是反应平平,嗯了一声不作后话,过了半晌才继续开口道:“明天你去剧组吧。”
她已经在家休息了两天,剧组也等了两天,时间就是钱,十几万的损耗已经搭进去了。
苏月瑾本是不情愿的,但也没敢反驳,提起了另一茬事:“今天我助理去接舟舟没接到,他不是想到我这里来玩吗?”
“孩子的话你也信?他要考试,让他专心点。”顾煜白简言意骇。
每个话题都聊不到一起,苏月瑾也听出了男人的不走心,声音委屈:“煜白,对不起,是我打扰……”
顾煜白都没听她讲完,道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他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也是时候,该回到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