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回头对上陆谨川沉郁的眼眸,他修长的指缝捏着一张对折的报告单,她心尖几乎拧在一块,一时失态地夺了过来。
“你看了?”
陆谨川静静看着她泛白的脸:“你紧张什么?”
他过来时候看到从她口袋掉出来,顺手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看。
“想多了,陆总。”温迎微微放心,恢复了平静。
陆谨川若有所思看着她,“温迎,最近你总爱叫我陆总。”
她将报告单重新塞回包包夹层:“你找我有事吗?”
温迎没解释是因为上回苏念提起过这件事。
再者。
他们都要离婚了,叫陆总更合适。
“你哪里不舒服?”陆谨川没纠结这件事,他冷沉的眼扫视她,倒是难得的关心了一下。
温迎却知道,这无关在不在乎。
尤其,刚刚亲眼看到他如何紧张仅仅是感冒的苏念,便明白,他这句关心,都是敷衍。
只是陆谨川个人教养,他性子薄情寡意,却会偶尔做表面功夫,不赋予任何真心的基本礼仪。
曾经,她就因为他这份虚情假意,愚蠢的动容过。
“小问题,顺便来看我舅舅。”温迎出于礼貌,淡淡回答。
“苏念生病了。”陆谨川却忽然说。
温迎看向他,等待下文。
陆谨川神色里看不出喜怒,那份与她这个正妻聊情人的坦然,让温迎觉得可笑。
“那天她去飞玺见贺西承,她被晾着一个多小时,着了风寒。”陆谨川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打算点时,又收了回去。
“陆总想说什么?”温迎迎上他眼睛。
是觉得苏念被晾着生病是她跟贺西承说了什么?
陆谨川薄诮地睨她:“你那天为什么会在飞玺?”
果然………
温迎猜对了,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来追她“要个说法”,而非关心她为什么出现在医院。
“陆总不食人间烟火,我从蓝盛离职,自然要另寻去处,得生存不是吗?”温迎语气足够平静。
陆谨川却审视她须臾。
“你去飞玺能做什么工作?”
他轻笑了下,不达眼底。
温迎却懂他言外之意。
她在他眼里,比不上苏念的优秀,他觉得她离开蓝盛是愚蠢举动。
“不劳陆总费心。”温迎不打算跟他说近况。
马上是陌路人,没有必要。
更何况。
陆谨川都没有要向她解释她给老太太做的饭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念这里,他明明看得出那出于她手,他默许了那种行为。
让她……
给苏念做了回保姆。
是他不在意这种小事吗?
不。
是他从始至终没有尊重过她。
温迎态度没有疾言厉色,却有忽视不掉的冷淡。
陆谨川自然察觉了,从那天开始,温迎就开始表现这种不对劲了。
他想,任何事,总该有个限度。
让她自己冷静,她自然会自己想明白。
他轻哂,“既然你入职飞玺,不管你是助理还是什么,你可以给他一点建议,做人做事或许可以适当斟酌,圆滑处事,是一个领头人的必修课题。”
温迎瞳孔一动。
陆谨川这是,为苏念撑腰。
他心疼苏念没被重视。
明着在说贺西承办事不讲情面,实则在说她针对苏念,让她“适可而止”。
温迎纵然不喜欢与人无用争执,也不喜欢这种被扣上莫须有罪名的情况。
她抬头:“陆总就没有怀疑过,是她还不够格?”
纵然苏念再优秀,她还未有实绩,贺西承的身份,是她想约就能约的?
陆谨川这才微微蹙眉,漠然说:“我给她做后盾,她就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