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猛地一攥,温迎脸更白了三分。
中央空调常年的恒温,她此刻却觉得置身冰窖。
看她不说话,陆谨川过了好几秒才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念念母亲癌症晚期,唯一愿望就是看着她的女儿有依靠,她需要人陪。你别惹事,好好做你的陆太太,我不会动你。”
他将出轨的事说的义正言辞。
不会动她?
温迎怔神好一阵,突然笑了,强忍心肺绞痛感说:
“她需要人陪,你还过来我这里,实在不应该。”
说完,她转身上楼,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男人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了苏念那边。
她托着疲惫的身子去盥洗室洗了把脸,水流冰冷扑在脸颊上,让她更加清醒。
温迎打开电脑,联系了一位三年前加的律师,请求帮她草拟一份离婚协议。
律师问她:“温小姐,你有什么特别要求吗?比如房子、车子、财产分割?”
温迎想了想,平静地回:“什么都不要。”
陆谨川她都不想要了,更何况那些东西?
况且她从网上看到,什么都不要,程序会办的更快,她也不用拖着自己日渐虚弱的身体与他周旋交涉。
律师很快给她发了完整协议。
温迎打印好,握着钢笔的手紧到森白,却也没有犹豫,克制着颤抖一笔一划签署自己名字。
然后,她拖着疼痛的身子草草收拾了自己的衣物。
走到门口时,深深看了一眼这被她打理了三年的家。
头也不回的离开。
次日,温迎请了个假,又叫了同城闪送,将昨天打印的离婚协议送到蓝盛大厅前台。
对于快递这种小事,陆谨言从不自己动手,所以收件人她填的赵柯。
她从嫁给陆谨川开始,就进入了陆氏工作。
陆谨川不愿公开他们夫妻关系,也不准许她在公司接近他,便把她安排去了公关部,负责公司公众形象的管理。
这几年时间,她凭借过人能力坐上了公关部经理职位。
三年没有请假旷工过一次。
她做的好,是她做任何事力求尽善尽美的习惯,不代表她喜欢,也与她专业无关。
既然打算离婚,她也没打算留在蓝盛。
送走闪送。
温迎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她紧了紧指根,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京市东城监狱。
温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冒汗,三年未见,此时都克制不住的紧张。
周聿要出狱了。
她提前一个月预约了包厢,为他接风洗尘。
周聿是她父亲收养的孩子,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周家,只有周聿对她好,十几年拼了命的护着她,从小到大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他说过,谁都有可能辜负她,唯独他周聿不会。
她照了照镜子,巴掌大的小脸本来病态苍白,她特意多扫了层腮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为确保不让他担心,她多吃了一颗止疼药,又戴上墨镜和帽子。
前方大门缓慢打开。
她不由自主地开门,下车,手脚仿佛不属于自己。
身量高挑身着黑衣的男人提着旧背包阔步出来,一头利落短黑发。邪妄眉眼平静地扫视,似乎看向她。
温迎心跳几乎因为这一眼注视而悬停。
她喉咙干涩,眼眸泛红,脚步不自觉的朝着他而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