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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床异梦

    “这怎么能行,我不同意,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柒柒,这是我们的梦想不是吗?”

    听着司钦屿是很着急,陆柒柒心底一寸寸凉,“公司才刚成立,是我们俩的翻身仗,还是别太安逸为好。”

    司钦屿侧目,女人盘着乌发,头纱从耳鬓似晨雾般罩下来,朦胧中的侧颜轮廓,精致的瓜子脸,眉头深锁,只看面相,就很焦虑的样子,“柒柒,你就是太懂事了,让我都自惭形秽,老婆大人在上,你的话就是圣旨,不去就不去了,以后我会加倍补给你的。”

    陆柒柒有些心痛地并拢双腿,她也想无忧无虑,可谁的婚礼能有她这么离谱!

    云景苑是司钦屿的房产,庭院中的二层小别墅,在夏日的晚风中静静矗立。

    陆柒柒沱着水泥似的迈进门,就见客厅里,婆婆正在用点钞机清点礼金。

    长右两米,宽有一米的茶几台面上,一摞摞的红钞。

    司家是百年根基的企业家,虽然司钦屿还没继承家产,但司家的排面,靠着婚礼变相集资,轻轻松松能搞个百万资金的。

    “钦儿,柒柒,你们不是去旅游?”方乐红‘百忙之中’抬眼,虽然惊讶,但那快要咧到耳根子的笑容收也收不住。

    “柒柒说以公司为重,您有这么个识大体的儿媳妇,真是福气呀!”司钦屿坐在了方乐红身侧,语气诚恳又骄傲,丝毫看不出不久前他刚睡过别的女人。

    陆柒柒实在难受,她疲惫的上了二楼,到了精心布置的婚房里,满室花香,明昭昭的大红色。

    结婚的喜庆完全感知不到,陆柒柒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洗澡水里,如白雪铸成的身体,斑斑点点都是掐痕。

    那个男人……在那方面真是够野蛮的。

    反反复复搓洗了好几遍,犹如要脱一层皮,陆柒柒才罢手。

    她换上了长袖睡衣,举着吹风机,吹着用毛巾擦过的头发,忽然怔忪。

    婚纱留了血迹,她得处理掉才行!

    头发顾不上吹干,陆柒柒卷起脱下来的婚纱,找了个垃圾袋塞进去,打算溜出后门,扔在墙角的垃圾桶里,毁尸灭迹。

    然而,她刚抬脚下楼,就听客厅里旁若无人的讽刺,“女儿家家的非要管理公司,多念了几天书就嚷嚷着女性独立,等公司面市,你就开个董事会,把公司抓在手里。钱大部分都是司家出的,他们陆家全是贷款,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柒柒脚步硬生生止住,木质的台阶,如同化作寒冰,将她至于凛冬之中。

    “妈,这些事您看着办,到时候让司家董事闹一闹,我唱红脸打圆场,她就算不甘心,也怪不到我们身上,只要能让她在家相夫教子,我都愿意。”

    “这就对了,想做女强人,就让她先白忙活,到时候受了气,乖乖回家做个清闲太太,三年至少给我司家生俩,真当高枝这么好攀的?”

    母子俩的话犹如魔障般在陆柒柒脑中迂回,她扔掉婚纱,惴惴不安的躺在床上,已经想象到公司将来会面临怎样的问题。

    口诛笔伐,全体叛变。

    父母设想的很乐观,她拿着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和司家联姻,创建‘凌薇’公司,主做海外贸易。

    贸易由陆家联络供货商,司家负责码头和货轮,凭借司家在海外的关系网,资金很快就能盘活,也能借此带动陆家实业发展。

    他们看来坚不可摧的联盟,世交,司家的如意算盘打得比雷还响!

    不仅要白娶一个儿媳妇,还要将权利牢牢握在手里。

    而她陆柒柒,只配沦为生育工具!

    不,生育工具都轮不到她,毕竟司钦屿跟沈漫漓打得火热,恐怕握紧公司的那一刻,就该把她踢出局了!不然他这般演戏,不得累死?

    这场联姻的主张,是司家老爷子,那位耄耄之年的老人,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孙子司钦屿为了拿到司家继承权,连婚姻都在算计!

    怎么办……

    婚姻是一场豪赌,搭上了陆家的未来!

    陆柒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光已晚,转瞬凌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她有了一点眉目。

    另辟蹊径,找别的投资人。

    司家想吞了他们家负重前行的资金,不如来场大冒险,率先把司钦屿赶下牌桌!

    晨光微熹,男人的指尖滑过了她面庞。

    陆柒柒感觉自己也才刚睡了一小会儿,骤然睁开眼,眼里是单手撑着鬓角,换上和她同款丝质睡衣,正深情款款,垂眸凝视她的司钦屿。

    “老婆,小懒猪,九点半了哟。”司钦屿翘着唇角,柔和的面部线条,春情荡漾的桃花眼,任谁不感慨好个玉面郎。

    陆柒柒眼里布满了血丝,长久的僵化。

    他这是干什么,假装和她同眠共枕一晚,当她死了,不知道他是后半夜才摸上床的?

    “还没睡醒吧?”司钦屿两指捏了捏她鼻尖,宠溺温柔,“给你煮了燕窝,趁热喝,养养精气神。”

    陆柒柒还是愣着,司钦屿俨然一副好老公的人设,坐起来端起燕窝,舀起一勺,乐此不疲的吹拂。

    “来,猪猪,张嘴,啊~”

    勺子递到嘴边,晶莹剔透的燕窝,在陆柒柒眼里跟穿肠毒药没什么区别。

    “我自己来。”她凝结的神经开始活络过来,接过了碗,“我去谈个业务,早饭就不吃了。”

    接过的燕窝骨瓷碗,她随手就放在床头柜,好比人机,对司钦屿的深情没有任何实质性回应。

    她穿着拖鞋进入洗浴间,司钦屿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总觉得陆柒柒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大一样了。

    之前哪怕她十句有八句不离工作,也会稍微小鸟依人,勾着他脖子,钻进他怀里,吴侬软语地说点甜言蜜语。

    难道是结婚应激反应?

    洗浴间里水流潺潺,陆柒柒洗脸,刷牙,敷面膜,涂面霜,故意耗费时间,直到听卧室里的司钦屿落下一句‘老婆,我下楼去’,她眼底才沉了沉,不再浪费精力呵护肌肤。

    以前她不懂什么是‘同床异梦’,现在她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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