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两日,王师兄就替把宝器带来了。
不过他来时,神情比往昔不同。
“事得先说明一下。”
“此物件是以内幕暗渠买来得,又因是周师兄任务期间偶然捡得……故未登记在册。”
“平日里啊,你留作保护即可,切莫在宗门内用。”
“否则周师兄和我,皆会被问责的!”
赵浮生乖巧地点了点头。
“师兄放心,师弟知道该做什么。”
将约定的十根金条的如数递上后,他特地又多添了一金。
“我还指望着师兄多介绍些这等好事呢。”
王师兄笑了。
“你是聪明人,该是我多虑了。”
可等着接过后,他松软的脸颊又不免沉下几分。
啪,啪。
他多拍了拍赵浮生的肩:“师弟,我和你说过那宝器是偶然捡的吧?”
“此物只在古籍中出现过名字。”
“周师兄也只是简单进行检测,因不入册,故未经过守殿执事再测。”
“你用时……万分小心些!”
说着,他那总也不羁的目光稍顿了下。
“若……师弟不想要,也尽可找师兄退了。”
“这些钱我也尽数归还。”
赵浮生看出他意思了,却躬身作了一揖。
“哪有‘退还’之说?”
“这不一直就是师兄您自己的钱!”
哈哈哈!
王师兄一时畅快地笑起。
“好!好!”
“我走了,切记住我所言。”
他离了屋,御剑乘风而起。
只是到了云下半空时,却又稍顿了下。
目光所凝是那屋舍的后屋檐下!
呼。
那处没多久便冒出一缕紫烟。
化作俏绝女子模样,细声问着屋内人:“人走了吗?”
并熟练的的往屋回去。
“那多一金子,便算替你留着享艳福吧。”
哼哼哼~
王师兄却只是哼哼唱唱。
随着剑指一凝,化作一缕青光。
一时直入林间不见。
……
哨岗屋内。
赵浮生盯着那寻常黄豆般的【天衍】许久。
看着着实没甚稀奇。
“别是受了骗!”
“那油头别是看中你人傻钱多。”
云瑶在侧也盯着,跟着嘀咕了声。
“不会。”
“爷爷说过,生意讲究信誉。”
“何况王师兄聪明,绝不是那讲一锤子买卖的痴人。”
于是他上了手。
而等触及上时,却已是完全不同!
呼!
炼体半年外化之罡气瞬间凝聚珠子其中。
一时其内泛起絮状波光。
彼时感受珠子之内的灵犀时,便能充分感受那股罡气。
那罡气之前只能当做身体营卫外气。
敌人近身时,临时聚气周遭以作拱卫,避免和减少伤害!
可现下呼吸间便可充分感受。
虽不及凝气修士,可运化内气唤雷、御风、控火、聚水、凝冰等!
但他已觉察这股劲儿是个良用!
“这回再遇,便不是傻愣愣的遭打了!”
不过还需多试试!
他起了身。
“悠着点……”
“毕竟是那油头给的!”
云瑶却提前预判!
赵浮生“嗯”了声匆匆而出!
……
骄阳正盛。
沟子林子间鸟啼虫鸣,一片祥和。
但在之后片刻间……又骤然静下!
因那赵浮生又来了!
不过他今日不是来挥剑的。
“试试效果!”
却见他来到一椴树旁,吞纳之间,罡气被化作结界萦绕周身。
呼。
深呼气间,罡气化作一实质而雾气般的拳头砸出!
轰!
树干上留下碗状坑洞。
一寸深厚,冒着热气!
“持续时间约莫两息,需要掌控运用的时间。”
呼——
他喘息一阵,又擦了擦额前冒的热汗!
“很耗损气劲,大致相当于连续挥动十次以上‘碎岳破’。”
又顿了顿。
“不过拿来淬炼腹丹……”
“增进速度不可估量!”
又寻到林间一空旷处尽全力的催发!
那距离一丈多远的树干晃动,却只落了几片叶子。
“嗯……贴身短打,比较合适。”
又尝试击打树梢后,用那化形之手连续抓下。
与反应间稍有间隙。
但只要呼吸控制得当,差半息左右!
接着又试了变化、最快速度、运劲化形同时一并挥剑等……
都一一得到了反馈。
但。
吭!
他腹部骤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眼前也一阵发黑!
“莫不是……练得过于频繁了?”
他赶紧坐下盘腿,及时调运小周天。
但腹丹迸动的厉害,像是要随时迸裂般。
经络喷张到了极致!
热汗外淌,跟着了火般!
他只能一遍遍的调动内气游走周身,期盼这诡异情况能尽快结果。
可那程度还在不停加重……
皮肉焦灼!
骨头碎散!
像是要把身子整个揉烂才肯!
更要紧的是,意识越来越混浊了。
“万分小心些!”
王师兄的话在脑海中回荡。
莫不是……着了那珠子的道儿?
但不论如何。
守住腹丹,一定保全道身!
“爷爷可让我修得长生……”
就这样僵持不知多久,身上的热温终于缓下。
树林间轻风习习,微微清凉。
皓月当空下能看到林间萤火小虫在身侧萦绕。
还有浑身淌满的黏腻臭汗。
但不知为何,莫名气劲充沛……
呼。
他站起身子,身体明显比之前轻盈!
像是重生了,更若突破小劫!
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眼不过下重要的是,没有因练岔了气而莫名暴毙!
“这就够了。”
他嘀咕着。
又一遍遍责备自己。
“师兄,云姑娘分明提醒过要注意,竟还不听!”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说归说。
要紧之事还是尽快回去!
多吃点丹药回补,最好是就着那上品雪参多啃上两口!
他奔着步子跑起来。
但跑动间,竟感觉有些太慢?
试着加快,不曾想脚下竟也跟抹了油般。
飞快!
且跑着跑着,还有股莫名冲动!
他一时望向树梢上。
“不行!”
“此番耗损过甚,再摔了就真辜负爷爷和叔爷们厚望了!”
还是求了安稳,尽快往屋舍方向去。
但就在到了相近口岸时,他稍缓了脚步。
草丫是被呈现断裂状,其下的泥土留下锥形的深坑。
那形状的对合让他不由一抽动。
还有那浓重的妖膻味!
很浓,比对岸还浓!
种植的药田被踩坏践踏。
并且能看清,几片药田都有痕迹!
赵浮生一时不免多想了起来。
尤其是见到那蛩蛛死去时,不住吱吱叫。
不是求饶?
“真是天真!蛩蛛母蛛,之所以为煌黄级封妖,不是因为会斗狠吞杀。而是因为一旦让母蛛解除封印,那些它诞下的崽子们,就会不受控!且一旦沾着它们母亲的气息……必然没个活路!”
河面上,两只豺妖划动着小舟。
衣领遮不上胸膛剑痕的豺妖,率先开口言道。
“黄爷可不会纵容一个小孩在它头上撒尿的。”
“更不会容许他抢了云姑娘,还抢它的生意!”
“平静许久的青云山,很久没尝血的滋味吧!”
另一只也咬牙冷声道。
“头儿,今夜黄爷替您报仇了!”
“您一条命,它们就数倍来还!”
吱——
吱吱!
吱吱吱……
赵浮生回时走的丛林间泛起赤芒,水里头探出了灯笼复目!
更可怖的是。
屋舍上正蛰伏一只稍大的。
个头大,瞳芒也更妖冶!
吱!!
那家伙声音更为凄厉和气势!
四面六七只大小不一的蛩蛛顿时扑腾毛刺长腿,匆匆赶来!
给赵浮生包了饺子!
但此刻……
他只是狠狠簇紧了目光。
倒不是因为害怕和警惕……
哨岗屋舍屋亮。
屋上蛩蛛口器却咀嚼得滋滋有味!
是个长头发的脑袋。
新鲜殷红血液沾染在六瓣锐利的口器间,流淌着凄厉!
一时想起。
今日还未一起吃鱼呢。
“云姑娘……”
“传业授道,便是我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