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干什么?停车呀!”
“慕姐!”
两道惊慌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接着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一股大力裹挟着我往旁边的地面上扑倒。
我们足足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我被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还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眼前出现一双皮鞋。
我顺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抬头,看到了满脸冷酷的周琛言。
他薄唇微动,“你……”
我抬手就是一耳光!
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周琛言眼神阴鸷,神色暴怒,“你他妈又打我?!”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钱玉书上前阻拦,被他一把推开。
周栀子也抓住他的手臂,他却谁都不理,死死的盯着我。
我吃痛,神色更冷,“我不知道你在抽什么风,下次开车长点眼,真撞到人,你也得去局子里喝茶。”
周琛言气极反笑,强行将我拉到他面前,在我耳边,宛若情人低语。
“你信不信,我就算真的撞死你们,也不会有事。”
“我当然信,你是谁啊,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上一世,他把我折磨成那样,我也不是没想过报警寻求帮助。
可他多狠啊,直接把我囚禁在别墅里。
几十名保镖看守,我连门都出不去!
也因此没能见到弟弟最后一面,错过了闺蜜的死讯。
等我知道的时候,闺蜜已经火化了。
想到这里,仇恨蔓延,我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
他又死死抓着我不放,我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这一下我用足了力气,口中很快便泛起了血腥味。
“牙尖嘴利。”
周琛言一字一顿,拉着我就要上车。
他动作毫无怜惜,扯得我手腕生疼。
我拼命挣扎,不肯上车。
谁知道上车之后,会发生什么。
钱玉书上前阻拦,“周先生,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
周栀子连忙抱住周琛言的手臂,利用自身体重将人拉住,“阿言,你消消气,你别这样对烟烟姐。”
“让开。”
周琛言冷着脸,不为所动。
“放手!”我咬牙道,早该明白的,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说不定把我拉上车,打我一顿都有可能。
但我还是不后悔刚才给他一耳光,他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差点被车撞死的恐惧还萦绕在我的心头。
两个人都拦不住周琛言,最后周栀子一气之下甩开了他,“阿言!你在干什么呀?你就算吃烟烟姐的醋,也不能这样没有风度。”
“我吃她的醋?”
周琛言如梦初醒,一把甩开我,厌恶的像是甩开了一团垃圾。
我终于解脱,看着迅速挡在我面前的身影有片刻恍惚。
是钱玉书。
他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可清瘦的身影没有半分退缩。
我冷冷的看着他。
那边周栀子的声音响起,“烟烟姐和学长都是好人,我相信她不会做背叛你的事,你好歹问清楚啊。”
“还有什么好问的。”周琛言脸色隐隐泛着绿,“这还在周家,她就迫不及待的搔首弄姿勾引男人,你不是也看到了!”
周栀子一噎,小心的看了我一眼,“不会的,肯定是有误会,上次在会所,烟烟姐和学长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周琛言目光阴沉,看着我时,愈发冷厉,“才见过几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他勾搭在一起,慕烟,你可真贱。”
贱?
我知道此时不应该激怒他,可这个字就像是打开了屈辱的开关。
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不是在新婚夜。
结婚后他不碰我,一直说体贴我,怕我疼,其实是为周栀子守身。
直到他醉酒回家,我照顾他,他就像疯了一样把我带到床上,那个夜晚,我既痛苦也幸福。
和心爱之人交融,是多快乐的事。
可醒来后,他看着我满身痕迹,摔碎了摆在床头柜上的空碗。
那里面曾装着我为他煮的醒酒汤。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还用给我下药,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慕烟,你可真贱。”
我拼命解释我没有做过,他不听,一口认定是我的错,半个月没有回家。
我咬着牙,从屈辱的回忆中抽身。
恍惚间,前世那个傲慢冷漠的人和现在的周琛言重叠。
他还是他。
从来没有变过。
对我无情又冷酷。
我将钱玉书拉到旁边,对上周琛言的目光,心里平静的毫无波澜。
“如果我说是,你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吗?”
“你再说一遍。”
“只要你签字,让我说多少遍都行。”
只要能离开他,我可以不择手段,名声,那不重要。
和他在一起,丢的是我的命。
周琛言神色僵硬将我拉到面前,声音低哑:“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签字吗?”
“不可能!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周琛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不同意,你就算死了,也是我周琛言的人。”
何其相似。
就在前两天,我刚听过一样的话。
我不容置疑的推开他的手,喃喃道,“真是一样的自私。”
钱玉书后知后觉,“周先生,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和慕姐不是那种关系,我把慕姐当成姐姐的!”
周琛言冷冷看他,“滚。”
钱玉书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坚持道,“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是纯友谊,我,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慕姐也是,她喜欢的是你,她刚才说……”
“钱玉书。”
我在这一刻才体会到什么叫猪队友,用来糊弄他的话,他还当真了。
“你先走吧。”
他犹豫了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说的是真的?”
身后传来周琛言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签字,这就可以是真的。”
周琛言刚刚转好的脸色又沉下来。
“你做梦。”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我回了周家。
只有在这里,周琛言才会有所顾忌。
我们俩的关系再度降至冰点,虽然之前也没有好过,但这次更冷,哪怕我们共处在一个空间内,也是谁都不看谁。
这样怪异的氛围,很快就被周母察觉,一大早,就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
“我给你们安排了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