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上官雅儿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回来,放在楚南面前。
锦盒一打开,里面尽是金光璀璨的珍宝。
黄金、珠玉、夜明珠,还有一件工艺精美的金丝软甲,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楚公子,这些赏赐你可还满意?”程玲玉笑着问道。
楚南看了一眼这些珍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拱手说道:“陛下如此厚赐,楚某自然是十分满意。”
“这些金银财宝,足够我回家开几个大店铺了。”
程玲玉见他如此坦然,眼中的笑意更深。
端起一杯茶,正打算与楚南再闲谈几句,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太监总管匆匆奔入,行礼后急声禀报。
“太师大人求见,说是有紧急军情要向陛下禀告!”
程玲玉眉头微蹙,抬眼看向门口,随即淡淡开口:“宣。”
话音刚落,太师李景澄便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暗红色朝服,脸色略显苍白。
额角甚至渗出些许汗珠,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当看到坐在一旁、姿态悠闲的楚南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楚公子?”李景澄忍不住低声道,眼神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楚南闻言微微一笑,略显从容地拱了拱手:“太师大人,不必如此惊讶,楚某不过是来领赏罢了。”
李景澄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目光再次转向程玲玉。
他隐约觉得这个“商贾出身”的人有些过于亲近陛下了,但眼下军情紧急,他也无暇深究。
程玲玉坐在书案后,清冷的眸子落在李景澄身上,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太师,既然是军情,何必如此慌张?有什么事,直说。”
李景澄俯身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陛下,江南景王最近有反叛之兆!”
“江南景王?”程玲玉眉头一皱,清冷的目光瞬间锐利了几分。
楚南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听到“江南景王”四个字,眼神微微一动。
“太师,此言从何说起?”
程玲玉的声音冷静中透着一丝威压,纤细的手指轻轻扣在书案上,仿佛是在隐忍怒意。
李景澄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臣接到江南的密报,说近日景王府频繁召集江南驻军,并暗中囤积粮草、招募兵马。”
“尤其是江南的几个大商贾,近来多次与景王私下接触,疑似提供资金支持。”
“臣担心,景王这是在暗中图谋不轨。”
“暗中囤兵、招募商贾?”程玲玉的眼神越发冰冷。
唇角紧抿,握着书案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那扶手捏碎。
自来到大荒后,楚南凭借现代人的眼光,已经对这个国度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片土地看似安稳,实则波涛暗涌,尤其是皇权中心,更是暗藏杀机。
先帝一生共有六子三女,其中景王便是六子之一。
当年先帝驾崩时,正是皇权交替最为凶险的时刻。
六位皇子中,景王无疑是最具威望的一个。
不仅因为他长年镇守江南,为国立下赫赫战功,更因为他在朝中拉拢了不少重臣,甚至曾被内定为太子。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场夺嫡之争,最终以长公主程玲玉的胜利告终。
这位“最没有机会登基”的皇室女子,以一己之力斗垮了六位弟弟。
最终稳坐皇位,成为了大荒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女帝。
据传,当年景王最初并未被流放江南,而是以权臣身份辅佐新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权势被程玲玉一点一点蚕食。
最终被以“调任”的名义发配江南,从此彻底失去了与皇权竞争的资格。
楚南曾经略微思索过这一段皇室秘闻,这位看似强势的女帝,并非一出生就注定为“胜者”。
她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之上,而她也从未放松对任何潜在威胁的警惕。
程玲玉的手指轻轻扣在书案上,目光冷冷地落在李景澄身上。
眼中已不见半分情绪波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让书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檀香的气息弥散开来,仿佛更加衬托了这沉寂中的杀机。
片刻后,程玲玉淡淡地说道:“太师的担忧,朕明白了。”
李景澄见女帝语气平静,却未下明确指令,心中有些不安。
他试探着说道:“陛下,景王毕竟是皇室宗亲,若真有异动,还需早作应对,以免——”
“不必多言。”程玲玉抬了抬手,语气陡然冷了几分。
“景王的心思,朕一清二楚。朕自有决断,太师只需照朕的命令行事即可。”
李景澄连忙俯身应道:“臣明白。”
“下去吧。”程玲玉语气中透着威严,目光却渐渐转向一旁坐得颇为悠闲的楚南。
李景澄微微一愣,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女帝的目光已经移开,不再看他。
他只能无奈地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楚南。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李景澄的眼神中藏着一抹复杂,有几分隐约的试探。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商贾出身”的年轻人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在女帝面前取得如此之高的地位。
然而,楚南却依旧是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太师的“关注”表示礼貌的回应。
李景澄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带着几分疑虑离开了御书房。
待太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书房内的气氛缓缓松弛了下来。
程玲玉端坐在书案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楚南身上。
她微微侧首,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思索。
楚南依旧坐在矮几旁,神情懒散,嘴角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根本未曾打扰到他分毫。
“楚公子。”程玲玉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你方才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怎么,是觉得太师的汇报有什么不妥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