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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马三波失踪?

    一个药篓只能勉强装仨,无论咋试都塞不进第四个。

    爬上来一趟不容易,他决定将全部巢球的蜂子全给熏走。

    掏出绳儿来,捆吧捆吧,把巢球先全给放下去。

    天快黑透前,成功下树!

    一下子也没法将全部巢球都带走回去,加起来得好几百斤那么沉。

    他就近找了处岩缝,把巢球暂时卡里头,再掳嚯掳嚯些落叶杂草盖上头。

    篓装仨、怀抱仨,回家!

    ……

    陈玉珠早就将晚饭给做好了,红薯稀饭一锅,盐水白菜一盆。

    相较早饭,伙食质量下滑不止一点半点儿。

    一家子都在等李良生回来了再一起吃呢。

    李冉冉看着红薯稀饭,还没开始吃,胃里就已经开始条件反射地往外冒酸水儿。

    这玩意儿从小吃到大,都已经给她吃恶心了。

    “二爸咋还不回来嘛,要是他烧饭,肯定不吃红薯。”李冉冉委屈巴巴。

    陈建国只能哄着闺女:“哪能顿顿照你二爸那样吃,一个月能吃两顿好的就不错了。”

    “就你嘴挑。”陈玉珠短短训了一声。

    她不会把家里的压力朝孩子身上撒,孩子又没法解决问题,说多了家里穷,只会叫孩子心里自卑。

    今儿清点家里粮票时,那给她愁的啊。

    肉票只剩1斤,粮票只剩50斤了。

    看着不少,但是还得换盐呢,10斤粮票才能折换一斤盐。

    而且这都春天了,冉冉身上还是穿了好几个冬天的袄子。

    孩子长得快,衣裤早就小了。

    春节都没给孩子添新衣裤,早该给闺女做新衣了。

    一尺布的五斤粮票折换,光是一件衣服就得三尺,裤子又是三尺。

    反正脑子里再怎么精打细算,仅剩的粮票也是啥也不够,只够勉强糊口。

    而且,西屋里头还躺着个正养伤的陌生姑娘……

    哎,陈玉珠的脊梁被压得弯了又弯。

    “踏踏踏。”

    “吱呀。”

    院子里终于传来推门的动静,李良生高兴地朝堂屋嘹亮一嗓子:

    “我回来啦。”

    李建国干了一天农活,早就饿得不行,但还是习惯了等人齐了再开饭。

    起身来到院子外迎人,眼珠子瞄到李良生时,他那怀揣篓背的那啥玩意儿。

    一下子叫李建国没太看懂。

    “弄啥回来了这是?”

    凑近去瞧,他这才瞧见那黑球球上全是窟窿眼儿,这下他可算是看明白了!

    一时间,莫大的惊喜叫李建国瞬间舒开皱巴脸:

    “嚯哟喂!蜂巢呐这是!”

    “嚯亲娘!六个呢!”

    李良生美滋滋一笑,进屋将笨重的巢球球一个个摆到偏桌上。

    从巢球里浓郁缓慢流滴出来的金灿灿,看得一家子眼睛发直。

    还是陈玉珠先反应了过来:

    “冉冉快去灶房刷洗擦干净几个酒坛子拿过来!一滴野蜜好几分钱呢!”

    饭也忘了吃了,三大一小着急忙慌的将巢子开出来,金灿灿的蜂蜜一坛一坛地装进酒坛子里。

    六个蜂巢,尽量一滴不浪费的刮蜜。

    不知不觉竟装出了十五坛金蜜来。

    别看坛子小,蜜它重呀,能装三斤酒的坛子,装蜜能装大约五斤!

    剩下的蜂巢还残留着浅浅一层金蜜,李良生用刀扒拉了一小块儿,捏着塞进了李冉冉的嘴里。

    李冉冉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儿,起初还有些畏缩,寻思这玩意儿能吃么。

    但李良生没给她嘀咕的时间,一块蜂巢进了嘴,她都还没咀嚼呢。

    嘴里便晃晃悠悠地荡开清澈的甜蜜,春舌尖仿佛品到了春天的盎然生机。

    “哇,好好吃,清甜又不腻,一进嘴就融化了,都不用嚼呢。”

    这话给夫妻俩都给说馋了,也壮着胆子给自己扒拉了一块儿。

    什么叫幸福,什么叫甜蜜,李建国眼眶里汹涌起老泪纵横。

    这辈子都没尝过这种美妙的滋味儿。

    李良生朝西屋瞅了一眼,张晓桂脸色拘谨地躺在床上,右腿依旧吊着,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腼腆又局促地冲他笑了笑。

    “尝尝蜂巢。”

    他切了几块蜂巢用盘子兜着,随和的端着进屋,他知道不管哪个年代,住在别人家里都会不自在,更何况张晓桂是外地姑娘。

    所以尽量随和,不叫姑娘感觉一家子把她当外人看待。

    张晓桂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虽然金金的,瞧着怪稀奇,只是上头密麻的都是窟窿眼儿。

    “供销社按一斤一块收呢,哎呀妈呀,老多钱了。”李建国兴奋若狂。

    从没想过发横财这种自家能遇上,哪料亲弟弟一旦不好吃懒做了,能带回来这么大惊喜。

    见嘴馋的冉冉不停地扒拉蜂巢往嘴里塞,就跟要吃蜂巢吃饱肚子时的,他当即收起刀子:

    “别吃了别吃了,进肚子里白瞎好东西,明儿用坛子装着,上锅干蒸,把固了的蜜给热融下来,这又能蒸下来几斤。”

    “爸,再最后一块儿……”李冉冉嘴馋的嘤唧撒娇,还没吃够呢。

    “一斤一块钱呢,你上学一学期要五块钱,再吃就吃掉好几年的学费了。”

    懂事的李冉冉只好舔了舔嘴唇,眼馋地压着嘴馋。

    堂屋的惊喜叫唤也听进了张晓桂耳朵里,一听这东西这么贵,她赶忙连连摆手:

    “良生哥,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大麻烦了,我就……”

    不等她说完,李良生就来了一句东北特色:

    “咋,把自个儿当外人啊,咱家都没这样想呢,你倒先不给面子了。”

    这话一出,张晓桂哪还有周旋解释的余地,不吃就是不给面子,那哪能啊。

    唯一的选择就是听话,吃。

    本来张晓桂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金贵玩意儿一进嘴,鼻子倒是先酸了。

    “呜呜,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李良生寻思,咋还给人家姑娘吃哭了还?

    “嘭嘭嘭!”

    “李良生!你出来!”

    正寻思咋安慰人家姑娘,院子外头忽然传来极不礼貌的叫喊和踹门声。

    就跟吃了枪药要炸了他家似的。

    李建国跟李良生一起出来开门,一开门就瞧见马玉良一脸的又气又急,质问似的当即对他们吼叫:

    “我儿子马三波在哪!”

    “三波没在咱家呀。”李建国懵懵的。

    然而李良生这才想起这号人,随意地直接实话实说:

    “他啊,下午的时候被熊瞎子追呢。”

    “啥???”

    马玉良给吓的,声音直接劈叉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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