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袁树不单单需要追击那些四处躲避他的弟子们,还要准备挑战具有真才实学的高足群体,更要抽出时间外出和翘首以盼的门生们相处,给他们解答疑惑,以此收买人心。
他开始忙碌了起来,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了起来。
没办法,有目标,有奔头,有希望,人就是神采奕奕、精力十足。
面对全新的形势,袁树丝毫没有慌乱,他大量参考罗老师的实操案例进行时间管理,很快就给自己制定了时间管理表。
因为其他人都是吃两顿饭,而袁树坚持吃三顿饭,所以他需要自己制定自己的生活计划,以契合其他人的生活节奏。
早上六点起床,打一套健身拳,与许崇对练一套环首刀法,半个时辰之后结束。
然后美美的吃个早饭,洗个澡或者擦擦身子,换一身衣服,八点左右出发上早课。
这个时候大家伙儿也差不多吃完了“朝食”,正好和他们对上时间,一起上早课。
有早课就上早课,如果马融没有早课安排,而是让大家自己自习,那就直接进入追击辩经环节,找弟子们辩经。
眼疾手快,逮着一个算一个,全力输出,直到他们口眼歪斜或者口吐白沫苦苦求饶为止。
这一段满打满算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但是算上追击、抓捕、逼迫那群怂货需要的时间,真正能用来辩经的,估计也就两个小时。
然后十一点左右,避开其他人,回到宿舍和许崇一起美美的吃一个午饭,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再稍事休息半个小时,十二点整,出发去找除了卢植以外的其他六名高足展开辩经。
因为有充足的物资供应,这个时间段高足们不是在吃点心就是在聊天或者午睡。
他们答应和袁树辩经最好,不答应,就死缠烂打直到他们答应为止。
这段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以后,到下午两点钟,离开马家大宅,去和门生们相处一段时间,给他们解惑,收买人心。
再两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四点多左右,结束解惑,与门生们一起吃“夕食”,也就是晚饭。
一边吃,一边聊天,闲话家常,展现自己平易近人的气质,进一步收买人心。
这段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最晚六点钟结束和门生们的相处,返回宿舍,再和狗腿子许崇对练拳法、刀法一小时。
七点钟,开始洗漱,拾掇干净之后,要是和小舞女约好了,就去和小舞女私会,拉拉小手,抱一抱,加深一下感情。
要是没有和小舞女约好,那就自己看书、增进学问,顺便打发许崇给他烧热水,然后两人一起热水泡脚。
八点半或者九点,熄灯睡觉。
睡前喝一杯羊奶,上床之后也不折腾,立刻熟睡,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钟被生物钟自然唤醒,绝不把疲劳留到第二天。
因为过去在袁氏族地生活的时候也是坚持差不多的作息时间,所以袁树九点睡觉六点起床几乎成为惯例,虽然没有闹钟,横竖差不了几分钟。
新的计划制定完成之后,袁树充分审视了一下,考虑到各种突发状况的发生,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应对预案,基本必须要保证自己有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雷打不动。
于是,袁·时间管理大师·树就这样定下了自己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基本活动原则。
这份时间管理表诞生的时候,马融的弟子门生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未来,他们的生活却注定会因为这张时间管理表而发生巨大的变动。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连马氏大宅内外伺候的舞女、乐师和各色仆人们,也会因为这张时间管理表而产生极大的生活变动。
这份时间管理表赖以撬动大家命运齿轮的主要缘由,就在于它所规定的具体操作、时限以及袁树巨大的破坏力和极强的执行力。
袁树是个具备极强执行力的人,他十分欣赏王阳明的心学,力主将知行合一做到极致,所以一旦有了知,他就要去做。
马融出身富裕,性格外向活泼,年轻的时候游学天下,在大汉的国土上留下了他的很多足迹,也在各地留下了不少风流韵事、桃色传言。
这种情况从来不曾改变,他也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女色的喜好。
虽然现在已经八十七岁,生理机能上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进行年轻时的风流行动,但是色批暮年,色心不已,他在家中雇佣一批大小美女专门负责伺候、跳舞唱歌给他欣赏。
对于马融来说,年轻的时候是色批,老了之后就是老色批,一辈子不改色批本色,就算无法动手,但是只是看着美女,心情都会变好,心情舒畅,自然就长寿。
但同样的,马融喜好女色,其他人也喜好女色。
他收了那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入室学习,还专门把那些美女安排在他们面前时时刻刻展现魅力,这些人能顶住就怪了。
一般来说,这些婢女、舞女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能被这些出身不凡的公子哥儿看上是自己的福气,也是改变命运的契机。
马融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两腿一蹬就嘎了,不可能给她们什么可靠的未来,等马融去世,她们大概率会被分散到其他马氏族人府上,或者被卖到其他权贵家中。
她们这种行当,除非做到头部,艳名广播,被人看中,才有好的未来。
否则跳槽以后,在前一家积累的工作经验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负面财产,无法给她们带去升职加薪的机会。
但要是被这些年轻的公子哥儿看上了,培养培养感情,带回家里,虽然肯定做不了正妻,但是保底一个妾室还是没问题的。
当了妾室,身份自然比婢女、舞女来得强。
所以这对于她们来说,也是职业规划当中的一环,要是真的遇到能给承诺也会兑现的,那就等于跨越阶层改变命运了。
所以才子佳人,也是一种双向选择。
就比如袁树和那个小舞女一样。
虽然说袁树的俊美面容和人格魅力很加分,但是最加分的,肯定是他的出身优越,给了小舞女一个保底妾室的承诺,这才把小舞女顺利拿下。
要是啥承诺都不给,光嘴皮子利索口花花,纯粹干劈情操,那人家女孩子也不是傻子。
不过正如同这些弟子们对待门生们的态度一样,这群品行恶劣的混蛋们大部分只想白嫖,根本不想负责。
女孩子们也不傻,肯定不会轻易遂了他们的愿,一方主打调戏,一方无法反击,所以能躲则躲,躲不了,也只能虚与委蛇,寻机逃跑。
这样的情况并非每一日都在马氏大宅里发生,可发生的频率也不低,袁树完成时间管理表之后的第三天,这件事情就再次如常上演。
正值午后,一队舞女刚刚给临时起意的马融表演完歌舞,身着曼妙的舞蹈服装往外走,迎面撞上了六七个刚刚吃完点心准备回去午休的弟子,场面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这六七个人那是马氏大宅里出了名的浪荡子,经常骚扰婢女、舞女,以至于这些女孩子们见到了他们都很是发愁。
这年头也别说什么小作文打拳之类的,都不存在,比萨斜塔倒是在,但却是向另一方向全力倾斜。
所以她们只能尽力躲避、逃离,一个个运用学习舞蹈而得来的轻盈身姿施展凌波微步,竭力维护自己的清白和体面。
往日里,这番操作成功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但是今日,这六七个人估计是铁了心要占点便宜,几个人一下子散开,构筑一条封锁线,直接把舞女们的去路和退路全部拦住,而后缓缓收拢包围圈,步步紧逼,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
袁树的小相好、小舞女秀秀正在其中,眼瞅着一个满脸不怀好意的家伙朝着自己而来,只能使劲儿躲闪,一个跨步接一个跨步,数次成功闪避,但是非但没有避开他,反而还激发了此人的好胜心,摩拳擦掌,非要抱住秀秀不可。
秀秀本来躲闪得很顺利,结果一不小心和另外一个躲闪的小姐妹撞上了,两人惊呼一声,眼瞅着就要被两大色狼合围拿下,秀秀吓得瑟瑟发抖,整个身子都缩起来了。
但她并没有被那色狼抱住。
秀秀睁开眼睛一瞧,只见那色狼距离自己仅仅一步距离,但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也没有看着她,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表情也没有方才的浪荡,而是……
紧张?
恐惧?
本来到处乱跑的小舞女们纷纷发现围攻自己的色狼们都停下了行动,一个个都好像见了鬼一样地看向某处,于是她们顺着看过去,愕然看见了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垂髫童子正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
然后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小胖子。
秀秀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那不正是她心上的情郎吗?
袁树此时也注意到了秀秀。
好家伙,居然敢欺负我的女人?
原本袁树只是打算抓一个倒霉蛋好好辩个经,可现在,打算狠狠辩他们一顿的心思猛然膨胀。
“方才诸位师兄一个个推脱说什么身体不舒服,就要走,可现在看来诸位师兄的身体舒服得很啊,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速速与我辩经!”
袁树一个健步冲上前,还不忘指挥许崇。
“阿崇,我左你右,给我逮人!”
“喏!”
许崇深吸一口气,与袁树打起了配合,两人一左一右冲了出去,从两个方向包夹那群弟子。
“袁术来了!快跑啊!”
“往那边跑!那边跑!”
“快跑!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把这六七人吓得魂飞魄散,美女也不要了,面子也不要了,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
许崇只是单纯的负责逮人。
而袁树则盯住了方才想要欺负秀秀的马氏弟子贾艟,飞快地冲向他,在一片混乱之中稳准狠的扣住了他的裤腰带,然后一脚踢在他右腿的膝盖窝后面。
贾艟只觉身子一滞,右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面朝下跌倒,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然后袁树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笑呵呵的贴近了他的脸,柔声细语。
“贾师兄,你跑什么跑啊?不如咱们辩经一番如何?不过今日师弟我不是很想辩论左氏春秋,不如我们讨论一下诗经吧,讨论一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段怎么样啊?”
贾艟被袁树结结实实压在身下,一脸崩溃。
“袁君!袁君!你放了我!别压在我身上,我……我喘不过气来……我……难受啊……”
袁树嘿嘿笑着。
“那还不速速与我辩经?辩赢了我就放了你如何?”
“我……我……辩什么啊!我认输!我认输!”
贾艟万分难受的恳求袁树饶了他,袁树于是把他翻了一个面,让他能稍微喘几口气,但一点也不打算放过他,反而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双手把他的双手摁在地上,一副霸道总裁的姿态。
“那可不行,今日袁某还没有和人辩经呢,辩经是个好事儿啊,一日不辩,袁某就浑身不舒坦,今日,说什么也要和师兄好好儿的辩一番啊!”
贾艟心中满是绝望,想要挣脱,却发现身上使不出力气,明明比袁树大了十多岁,现在却和个被欺负的小娘们儿一样给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耳边是袁树的笑声,眼前是袁树恐怖的笑脸,恍惚间,贾艟只觉得袁树一张俊脸化作一张鬼脸,张牙舞爪、无比恐怖。
果然,李泉和赵兴说的对。
这家伙……
是恶鬼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另一边,那群小舞女们在刚才袁树和许崇发动冲击的时候就一起跑到了旁边的小亭子后头躲了起来,然后伸出脑袋往外头看,一眼看到了袁树和许崇把那六七个浪荡子追到满地乱跑。
“什么人啊那是?为什么那些浪荡子好像很怕那两个小童子?”
“不是怕那两个,是怕那一个!就是那个。”
秀秀的好闺蜜晴儿很显然知道秀秀和袁树的事情,一伸手指向了正在霸凌贾艟的袁树。
“那是袁术袁公子,汝南袁氏家族的嫡子,身份高贵着呢,而且啊,还是秀秀的心上人呢!”
一群小舞女顿时觉醒了心中的八卦之魂。
“什么?秀秀你和那位袁公子?”
“居然是他?”
“秀秀,你是怎么做到的?”
“秀秀!那袁公子答应要带走你了?”
秀秀被这群“好姐妹”围在一起说的面红耳赤,心中又实在是担心袁树的情况,不住地伸头查看具体情况。
“哎呀!你们别吵了!袁郎很危险的!他……”
秀秀紧紧盯着正在霸凌贾艟的袁树,生怕他磕着碰着被人欺负了。
不过看起来,好像袁树才是那个欺负人的人,而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贾艟当然是被袁树狠狠的凌辱了。
另外,许崇则发挥了自己肉弹战车的实力,一个猛子撞翻了马氏弟子韩胜,把他给控住了,拎到了袁树的身边。
袁树于是十分欢喜的开始霸凌这两人,强逼着他们辩经,辩的不好还让许崇用拳头威胁他们,搞得这两人惨兮兮,涕泗横流,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两人素来喜欢欺负人,到头来,也被另外一个恶人给欺负的不要不要的。
等终于把他们折磨爽了,袁树这才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二位师兄以后行事作风稍微谨慎一点,有些女人就不该你们去碰,懂吗?”
两人已经无法回答袁树了,袁树也不搭理他们,带着许崇走到了那小亭子边上,秀秀直接冲出来,担忧地看着袁树。
“袁郎,可有受伤?”
“他们都受伤了我也不会受伤,放心,我教训过他们了,以后,他们不敢欺负你了。”
袁树笑呵呵的伸手捏了捏秀秀的小脸蛋,把秀秀捏的满脸娇羞,美的晃人眼睛,弄得袁树都有点把持不住自己。
袁某人素来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于是直接吧唧一口亲在了秀秀的脸蛋上,把秀秀亲的惊呼一声,后头的吃瓜小舞女们也惊呼不已。
亲完,袁树嘿嘿一笑。
“晚上有空吗?老时间,老地点,咱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被亲懵了的秀秀反应过来,娇羞无比的小拳拳捶了一下袁树的胸口,点了点头。
袁树又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便大摇大摆的带着许崇离开了这里,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留下满脸羞色、喜色的秀秀,以及吃瓜吃的无比爽快的小舞女们。
袁树带着许崇离开之后,小舞女们围了上来,又是惊艳又是羡慕的看着袁树离开的方向,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这件事情来。
而跟着袁树目睹了这一切的许崇对袁树更是佩服了。
老大真不愧是老大,读书厉害,打架猛,招呼起女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果然!正是我要追随一辈子的老大!
许崇仿佛看到了自己满是光辉的明天。
当天午后,袁树因为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所以对那些弟子们就更加不客气,满大宅追杀剩下的五个浪荡弟子,誓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原定的要去找高足们讨论经典的计划都被搁置了。
追杀了两个小时左右,除了两个人化身香港记者,跑得贼快,其余三个都被抓到了,被袁树强迫着一顿辩,辩来辩去辩的口眼歪斜口吐白沫,撑不住了,更有甚者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袁树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袁树终于结束追杀,来到了马氏大宅之外,一出大宅门,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窦云、黄志、苏初和马然等五十多人。
这就是他最初的信徒们啊。
袁树按耐住心中喜悦,整理了一下衣冠,用与对待弟子们完全不同的态度,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缓缓踱步而去,温声细语的与他们打招呼。
然后在众人簇拥下去到了一棵大树底下,袁树靠着大树坐下,五十多名门生则围在袁树周围,一个接一个的向袁树提出问题和疑惑,袁树一一为他们解答。
下午四点左右,袁树结束了今日份答疑,与门生们一同吃了晚饭,与他们闲话家常,聊起了他们的家庭出身、成长经历和求学经历等等。
待天色渐暗,袁树起身与他们告别,结束了今天收买人心的计划。
晚上,因为和秀秀约好了,袁树便前往和秀秀约定的老地方,在老时间和秀秀愉快的见面,然后就是一套亲亲抱抱的小流程小手段,各种许诺、带给她未来美好的畅想。
在画大饼这方面,袁树可谓是强中强中手,而更重要的是,他不仅能画大饼,也真的可以拿出真的大饼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在“夷吾无礼”事件中晋惠公夷吾的一系列遭遇告诉他,如果不兑现承诺、失去了诚信,无论地位多高,都注定失败。
所以,袁树从来真诚待人,说到做到,绝不搪塞、食言而肥。
结束了和秀秀的幽会之后,袁树回到了宿舍,忠诚的狗腿子许崇已经烧好了热水。
两人对练了一套环首刀法之后,便一起愉快的泡脚,然后喝一杯温好的羊奶,带着疲惫上了床,立刻进入熟睡。
绝不把疲惫留到第二天。
朴实无华的一天结束了,朴实无华的一天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