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前面不对劲啊,这也太安静了一点吧?”
一块石柱后面,吕大成忧心忡忡地问道。
在他们的前方正是上次遭遇日军狙击手埋伏的街道,穿过这条街道就来到了苏州河岸边。
今晚上的突围行动顺利的有点超乎想象。
沿路只有零星的日军在设卡拦截,战士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绕过了这些哨卡。
但越是安静,越是让人容易胡思乱想,担心这背后会不会是小鬼子策划的一场阴谋。
因为连他们都能想到走这条路,一向以狡猾著称的日军指挥官怎么会想不到从苏州河跳出包围圈的路线。
姜勤沉思片刻,决定亲自去探查前方的情况。
“你们保持警戒,我去前面看看。”
说完,姜勤拎着191精确步枪隐入黑夜之中,很快便被夜色吞没。
他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爬上一堵断墙,将头埋进瞄准镜中仔细地观察苏州河岸边的情况。
河面平静无波,只有一支12人的日军巡逻小队在河岸边巡逻,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狙击手的第六感让他更加的不安,跳下围墙后姜勤就地翻滚进了一个炮弹坑。
弹坑中还有半具被炸掉腿的尸体,尸体腐烂发臭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蛆虫,正在拼命蠕动着。
姜勤视若无睹,调整呼吸节奏,眼睛眯成危险的针芒状,杀气内敛,整个人和周围的环境仿佛融为一体。
这一趴就是半个小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估计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里亮。
等到天亮,四行仓库前方的开阔地将会成为龙牙特种部队的坟墓。
先不谈这帮队员只经过了短暂的基础训练,就算是真正的特种兵来,面对小鬼子的炮弹和机枪都是白瞎。
特种兵不是神,他们也是人,只是在单兵战斗上占绝对优势。
如果让他们冲到正面战场上去和鬼子厮杀,无异于暴殄天物,赔本赚吆喝。
培养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所消耗的时间和金钱,足够培养一个填线步兵排甚至更多。
而就在姜勤斜对面不足三百米的炮弹坑附近,竟然分散埋伏着足足四十几人的日军。
他们身上披着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网,头顶的钢盔也做了处理,这些伪装能够改变人体的轮廓,使其更好地潜伏却不易被发现。
田中少夫此刻正端着九七式狙击步枪,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的建筑物,仿佛忘记呼吸似的。
作为日军的眼睛,田中少夫所在的狙击小队,用手中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不留死角地监控着姜勤等人的必经之路。
只要田中少夫这边响枪,藏在最后的战车中队将会利用装甲车的机动优势进行绕后。
另外一个步兵中队则从侧面进行穿插,彻底包抄这伙华军。
姜勤的瞄准镜中出现了一团本不该存在于这里的杂草堆,他咧嘴冷笑,暗自想道:
特么的还来劲了是吧,居然还想当老六蹲老子,可惜这伪装技术不咋的,你见过城市里头长出那么大一团的枯草堆?
喜欢玩阴的是吧?
老子玩阴的时候你们这帮小畜生还没有出生呢。
姜勤关闭保险,将快慢机推到单发模式,十字准心瞄准那堆草垛,果断扣动扳机。
噗!噗!噗!
三道微不可查的枪声被租界舞厅传来的音乐掩盖,亚音速子弹带着姜勤的怒火高速旋转呈品字形冲向鬼子兵。
那堆枯草堆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剧烈地颤抖着,伴随着刺耳的惨叫声,三道血柱如同绽放的妖异之花,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轨迹。
姜勤的眼神冷冽如刀,通过瞄准镜,他清晰地看到,伪装下的鬼子兵身体痉挛,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枯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钢盔被强大的冲击力掀飞,露出下方惊恐扭曲的脸庞,他的双手徒劳地抓着胸前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便再无动静。
还没搞清楚情况的田中少夫低声吠道:“八嘎!在搞什么,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一头鬼子兵爬到被子弹射中的鬼子兵炮弹坑中,惊恐的发现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掀起尸体判断子弹射来的方向,随后快速缩回炮弹坑中。
压低嗓音喊道:“长官,是华军的狙击手!他在我们三点钟方向,使用的子弹不是华军制式的7.9毫米子弹,似乎是手枪弹?”
田中少夫闻言,脸色骤变,瞳孔猛地一缩,他迅速调整狙击镜的角度,试图捕捉那隐于暗处的姜勤。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空气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杀气从姜勤身上弥漫开来。
田中少夫眉头直跳,紧咬牙关,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全身紧绷如弦,豆大般的汗珠滑落。
“长官不必紧张,华军狙击手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几十支狙击步枪,只要他敢再次开火,我想我的子弹一定会钉入他的心脏!”
田中少夫摇头:“不,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狡猾,他们手上有最新研制的防弹护甲,我们的子弹根本打不穿。”
可那名士兵似乎并没有把田中少夫的话放在心上,轻蔑的伸出枪管寻找姜勤的身影。
远处的姜勤正借着夜色的掩护,缓缓移动着位置,每一次呼吸都刻意放缓,以免惊扰到周围的空气。
他的双眸宛如鹰隼般锐利,冷冽的杀意透过瞄准镜,发现了一根黑漆漆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枪管。
两者之间的距离,在夜幕的掩护下,仿佛被无限拉近,一场无声的较量,在这静谧的夜晚悄然上演。
啪勾!
一发6.5毫米枪弹如同暗夜中的流星,猛然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枪管口吐火舌,瞬间照亮了这名鬼子兵惊恐的脸庞。
他刚准备转移位置,躲避可能的反击,却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猛然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在了他的胸口。
怀中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仿佛遭遇了重锤,枪管在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中,被直接打成了两截。
鬼子兵如受重击的断线风筝,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了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胸口,鲜血从嘴角溢出,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联想到田中少夫中尉的叮嘱,鬼子兵懊恼不已,却不敢轻举妄动。
田中少夫当场傻眼,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开火却没有枪声,甚至连枪口喷出的火焰也没有。
整片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人敢冒死上前去查看那头鬼子兵的伤势。
终于,那鬼子兵的血液渐渐凝固,血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周围的鬼子们面面相觑,恐惧像瘟疫般在他们之间蔓延,一名鬼子兵颤抖着手,壮着胆子悄悄爬向那具尸体,用刺刀轻轻挑起断裂的狙击步枪,枪管断口处光滑平整,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一击而断。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带动草丛沙沙作响,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鬼子兵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能听见彼此加速的心跳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恐慌。
噗!
子弹的轨迹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银色的闪光,瞬间穿透了鬼子兵的头部,鲜血与脑浆四溅,他在绝望中抽搐了一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田中一夫的眼神紧盯着瞄准镜,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终于捕捉到了姜勤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姜勤仿佛融入了夜色,却又格外清晰。
“去死吧!”
田中一夫怒吼一声,手指猛地一扣,扳机应声而响,一颗子弹呼啸而出,带着他所有的愤怒与恐惧,直奔姜勤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