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辉回过神，精神有些恍惚，这才发现自己的冲动。
心中有些后怕，他赶紧坐下，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在坐下之前还要逞能说一句：“看在老师的份上，我今天不和你计较。”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进来后环顾了班级一圈说道：“又是新的一周，正式上课前我们还是按照惯例抽背课文，今天就背诵前几天刚学的《蜀道难》吧，我看看抽谁背诵。”
讲台下面传来一片翻书声，一个个低垂着头，江曜则是雷打不动地趴着。
“老师，您没来之前江曜说他会背。”
霎时间，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举手说话的张林辉身上。
“哦？是这样吗？”语文老师有些惊讶，先是把目光转向班级全体学生，而后看向江曜。
大家都知道张林辉话语的真假，但大家默契地没有拆穿。
语文老师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既然这样的话，那江曜，你起来背诵一下《蜀道难》吧。”
听到自己名字的江曜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张林辉，而后站起来流畅地背完全篇。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卡壳。
“嗯，很好，看来江曜最近开始努力学习了，不错，坐下吧。”语文老师态度和善了不少。
“大家把书翻到85页，今天我们来学习···”
老师已经在讲新课了，但张林辉一点也听不进去、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曜，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够背出。
江曜感受到两道浓烈的恶意视线，瞥了他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比起挑衅，这种无视的态度更加让人气愤，张林辉握紧了拳头。
再度趴到右手手臂上后，江曜没有了睡意，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是怎么猜到，今天老师会提问这个？
第二节课上完之后是大课间，其他同学照常去操场集合做操，江曜从不参加这些集体的活动，继续在教室睡觉。
柳芊芊坐在自己座位处，眼看同学们都走完、教室中只剩下她和江曜后，鼓起勇气走到了江曜的面前。
“江同学，你好，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江曜抬头，冷漠问道：“什么事？”
被江曜的语气刺到，柳芊芊有一瞬间的落寞，但看到他脸上的伤势，她又鼓起了勇气。
“我听说，你是因为我才打架的，脸上的伤也是为了维护我才有的。既然你喜欢我，江同学，我们在一起吧。”
说完后，柳芊芊的面部浮现出一抹羞涩。
虽然他们是两情相悦，但是这话由她一个女生说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江曜蹙眉，眼中是浓浓的不耐烦：“你是谁？”
柳芊芊刚刚还红润的脸庞立刻变得煞白，她强扯出一抹苦笑：“江同学，你在胡说什么呢？是不是楚则对你乱说什么了？我已经和他朋友分手了，我也知道你在他面前承认了喜欢我，你现在为什么不承认了？”
说着，柳芊芊便试图拉住江曜的手。
江曜拦截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握住。
柳芊芊表情吃痛，矜持的神情维持不住了：“江曜！你在干什么？快松开。”
江曜不仅没松，还更加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表情狠戾：“我告诉你，我不认识你，也不喜欢你，至于楚则，我只是想和他打架，仅此而已，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快松手！”柳芊芊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碎掉了，此刻的她顾不上表情管理，拼命挣扎。
江曜松开了她的手腕。
由于惯性，柳芊芊脚下往后退了几步，背部撞上了后面的书桌。
“嘶。”柳芊芊发出吃疼的声音。
揉着被撞的腰侧部位，柳芊芊眼神发狠：“江曜，你以为你是谁！你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其他地方一无是处。你男女关系那么混乱，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已经是高看你了，你别不识抬举。”
“嗤。”江曜不屑，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见状，柳芊芊不再心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物件高高举起，大声说着：“江曜，你看这是什么？”
江曜不耐烦地移转视线，而后认出她手中拿着的是他周五晚上贴在衣领处、本想再拍摄出黎欢意图对他不轨的微型摄像机。
当时回家之后发现不见了，本以为是掉在路边了，没想到是被人捡走了啊。
“哦，你想干什么？”江曜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之前在柳芊芊看来，这个表情十分令人着迷，但是此刻看上去只有满心的讨厌。
“我已经看过了，这里面记录着你打架斗殴的视频，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视频交给你爸，他会怎么看你。”
“哦，随便。”
说完，江曜继续往前走，任凭柳芊芊在后面大喊他的名字也不再回头。
江曜走到了洗手间处，打开水龙头洗着刚刚碰过柳芊芊的那只手。
单手洗还是有些局限，江曜有些厌烦地看了一眼绑着绷带的左手。
真想现在就将石膏拆掉。
但他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了那天晚上黎欢临走前说过的话。
“如果下次上课的时候被我发现石膏没有好好地在你的胳膊上留着，那我会就用教棍狠狠地戳你哦~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了吧。”
直到江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也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柳芊芊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摄像头。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心了。
中午刚一放学，江曜就收到了他那个所谓父亲的电话，通知他去办公室一趟。
江曜轻扯了一下嘴角，挂着打石膏的手就慢悠悠走了过去。
秋冬季节，东安中学的中午休息时间比较紧张，吃饭加午睡一共一个小时。
别的同学都在往食堂的方向飞奔，尽可能地早点吃饭回去多休息一会儿，只有江曜和零星一小部分吃家长带饭的同学往反方向行走。
走到校董办公室时，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江曜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入。
看到来人，江父江卫华拿起桌面的盆栽就朝江曜扔过去，并怒喝道：“逆子！进门时就不知道敲门吗？”
江曜轻松躲过，然后继续往屋内走：“怎么，怕我不敲门进来撞见你和情人约会时的肮脏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