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嘶哑,喉咙都将撕裂。
几架破烂的投石车在士兵的推动下,勉强运作起来。
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铁浮屠。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几只飞鸟被惊吓得四处乱窜。
然而,这些石块大多偏离了目标,精准度堪忧。
只有少数几块砸中铁浮屠,却也仅仅是让他们的速度稍稍减缓了一些。
甚至连他们的步伐都没有打乱。
铁甲的防护效果惊人,石块撞击在上面。
只是发出沉闷的声响,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转眼间,铁浮屠便冲到了城门前。
他们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城门上。
“咚!”一声巨响,城门剧烈震颤,发出痛苦的呻吟。
城墙上的砖石簌簌落下,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咚!咚!咚!”
一下,两下,三下……
厚重的城门在铁浮屠的猛烈撞击下,开始出现裂痕。
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开来,估计下一刻就要崩塌。
城墙上的禁军拼死抵抗,用长矛、滚木、石头攻击着铁浮屠。
他们嘶吼着,咆哮着。
将手中的武器一次又一次地砸向敌人,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然而,他们的攻击对于铁浮屠来说。
好似隔靴搔痒,根本无法撼动这钢铁巨兽。
一个禁军士兵被铁浮屠的战马撞飞。
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生命的气息逐渐消散。
“该死的!”
刘安咒骂一声,这仗真不好打。
“放箭!继续放箭!”
刘安再次下令,声音中夹着着绝望。
“投石车,继续攻击!”
“滚木礌石,热油,都给我全部用上!”
刘安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战斗,但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开始溃败。
“我们…我们守不住了…”
一个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
“逃啊!”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逃跑,城墙上的防御彻底崩溃。
刘安看着溃败的士兵,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爹,我们…我们也走吧!”
刘琦拉着刘安的胳膊,惊恐地说道。
刘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中闪过决绝。
转头看向身后的刘琦,眼神复杂,带着无奈和不甘。
“琦儿,”
刘安的声音低沉沙哑。
“京城…怕是守不住了。”
刘琦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紧紧抓住刘安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刘安看着刘琦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烦躁。
他一把甩开刘琦的手,怒吼道:
“哭什么哭!像个男人一样!”
刘琦被刘安的怒吼吓得一哆嗦。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
但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琦的声音颤抖,声音带着哭腔问道。
刘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父子情深的时候,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从西门走!”
刘安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厉。
“李准带人去烧粮草了,西边敌军相对薄弱,我们还有机会突围出去!”
刘琦闻言,眼中闪过希望,连忙点头道:
“好!爹,我们快走吧!”
刘安没有再理会刘琦,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亲信侍卫。
“去,召集所有还能战斗的士兵,随我从城门突围!”
侍卫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一路上,到处都是溃败的士兵。
他们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哭喊声、惨叫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末日悲歌。
刘安看着这混乱的景象,心里清楚,京城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他曾经的雄心壮志,曾经的黄图霸业,如今都化为泡影。
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篡位夺权,不该发动这场战争。
“报!丞相,城门…城门被攻破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跪在刘安面前,语气慌乱,带着哭腔。
刘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身旁的侍卫连忙扶住他,刘安这才勉强站稳。
“这才过去多久?”
刘安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这才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城门就被破了?”
刘安手脚冰凉,心中一片茫然。
他周围的文臣,早已慌乱不知所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说道:
“大人,咱们快从其他城门逃走吧!”
“快快,收拢兵力,咱们逃出京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琦也是害怕的要死,紧紧拉着刘安的手,哭喊道:
“爹,咱们快走吧,活下来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在这时,李准带着虎豹骑从西门赶了回来。他
浑身浴血,盔甲残破,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翻身下马,走到刘安面前,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大人,末将幸不辱命,已经烧毁了敌军的粮草辎重!”
刘琦看到李准,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上前说道:
“李将军,快劝劝我爹吧,城门已经被攻破,我们再撑下去都得死啊!”
李准闻言,脸色一变,看向刘安,欲言又止。
“这……”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安此刻也已经做好了决定。
“撤,从西门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
皇图霸业的宏伟蓝图,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虚幻。
如一场镜花水月,终究是握不住的空虚。
唯有生存的本能,才是真实而迫切的需求。
至于京城中那几十万百姓的生死。
在刘安此刻的心中,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如同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他冷漠地想,天底下最多的就是刁民,死了也就死了,何须在意?
一个“走”字,从他口中低沉地吐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粗暴地推开了紧紧抓住他的刘琦,像是推开一个沉重的包袱。
也像是推开了心中最后一丝的犹豫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