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而尖锐,并闪烁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凶狠光芒。
苏茉希这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冲动,即将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裴越怒了,像一只随时锁喉致命的雄狮,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很快,她打横抱起苏茉希,将她重重扔在了沙发上。
苏茉希死死护住自己,很懊恼刚刚不该逞口舌之快。
这个男人,根本不能逆着来。
裴越欺身上去,将苏茉希牢牢地束缚在身下。
苏茉希打他,推他,甚至咬他,都无济于事。
似曾相识的记忆涌现,灵魂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剥离。
犹如四年前那样……
她流下了泪水,不得不苦苦哀求。
可早已被刺激得忘了一切的人,哪里还听得见她的讨饶,身体的欲望也让他看不见她的眼泪。
周遭变得死寂一般地安静,天旋地转间仿佛落入了无间的地域。
苏茉希忘了哭,忘了挣扎,忘了自己还是个活人。
疼,很疼很疼,身体像是被劈成了两半的疼……
而裴越,也是疼的。
这样的方式,只会两败俱伤。
裴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可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不想承认,此时她的身体如同罂粟般,让他欲罢不能。
沙发上落下鲜红的印记,苏茉希从这一刻真正蜕变成了女人。
可她的心,也变得千疮百孔。
她好疼,好恨,她恨不得跟他一起下地狱!
事后,裴越终于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不齿和禽兽时,伸出手臂想要将她纳入怀中安慰。
苏茉希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带着恨意的力气,牙齿很快入了肉,手臂上渗出的血流入了她的口中,又腥又涩。
裴越没有推开她,就这样让她咬着,也没有喊疼,他知道,此刻的她更疼。
他怎么能………
他到底是怎么了……
苏茉希松开了口,嘴里的腥味让他作呕,但身上的疼痛产生的耻辱感,让她很想死。
脑海里闪过支离破碎的记忆,炸得她的脑子快要裂开。
这一刻,她忘了所有的一切,忘了自己为什么活着,突然起身,朝着窗户跑了过去。
裴越心下一惊,迅速拦住了她。
同时,他也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明明是不想看到她把自己累死,明明是不忍心,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苏茉希,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不能死吗?”
苏茉希的身体,渐渐滑落了下去,泪流满面。
是啊,她不能死啊。
妈妈还在等她呢。
裴越紧紧地抱住她,“抱歉,我......”
啪!
一个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裴越的脸上,白皙的脸庞顿时红了一大片。
裴越松了手,苏茉希跌坐在地。
他摸着自己疼痛的脸颊,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放低了姿态,“我带你回去。”
苏茉希用力推开他,“滚!”
裴越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明显不耐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苏茉希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撕心裂肺地喊道,“滚!”
随后,她再也没有了意识。
裴越将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裹在苏茉希的身上,自己则赤着身子,将她打横抱起。
打开门,门外的肖屿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把早已拿过来的苏茉希的衣服递上来,“先给她把衣服穿好,就算要出去,也要体体面面的出去。”
肖屿再次关上了门。
裴越再次看到沙发上的血迹时,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
他替她换好衣服,又穿回自己的,再次将苏茉希抱了出去。
保安迅速追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抱歉,裴少,你不能把人带走,她还有几场表演。”
裴越两眼发红,“滚!”
保安互看了一眼,没有让开,“裴少请见谅,魅夜有魅夜的规矩,谁都不能违背。”
裴越双眼骤冷,一脚将其中一个保安踢了出去。
另一个见状,连忙对讲机摇人。
很快,十几个保安从四面八方过来将裴越围住了。
肖屿贴紧裴越,“一会儿趁乱,你带着她走,我来殿后。”
裴越却将苏茉希放到了肖屿的臂弯里,“抱好了。”
肖屿紧紧将人抱住,眼见着裴越冲了出去,心里着急得不行。
他相信他的身手,但一个打十几个,受伤肯定难免。
肖屿想去帮忙,又不敢放下手里昏迷的人,这是裴越最重的嘱咐,他不敢怠慢。
裴凌赶到的时候,裴越的脸上已经挂彩了,裴凌解开了领口的纽扣,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子,走过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的头发,一掌劈了下去,那人瞬间倒地不起。
肖屿见到裴凌赶过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此时苏茉希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从肖屿的怀里站了起来。
肖屿强行拉住了她,“别去,他们会解决的。”
苏茉希挣脱开,朝着裴越走去。
此时的保安基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呻吟着,裴越眼见着苏茉希过来了,连忙解决掉了手里的最后一个,然后将人护在了身后。
“你来......”
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他要说的话打了回去。
这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实在看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肖屿气不过这一巴掌,上来准备找苏茉希算账,却被裴凌拉住了。
“站着看!”
肖屿急了,“这......她怎么敢的!”
裴凌却笑了起来,“你没看阿越没还手嘛,那就说明是自找的,心里有愧。”
于是他们两个,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苏茉希一拳一拳地打在裴越的身上。
而裴家无人敢惹的二少爷,竟一点没还手,就这么站着让她打。
苏茉希也打累了,气喘吁吁起来,忽然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裴越连忙将人接住,抱着匆匆离开了。
肖屿急忙跟了上去。
裴凌蹲下身子,对着地上的一个保安道,“替我转告你们老板一声,今天的场子,是我裴凌砸的,如果他想算账,让他亲自来找我,我随时恭候,顺便,我再跟他聊一聊,伤了我弟弟的事。”
保安吓得不敢吭声。
他感觉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身上,竟然透着阴森的杀气。
至于魅夜的老板,他其实早就收到了下属的汇报,想阻止来不及了,之所以不敢出面,是深知自己惹了什么人,忐忑不安地想着,这个赔礼要怎么赔,才能显得很有诚意,才能让裴家的两位少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事要是让裴老爷子知道,怕是......
魅夜的老板越想越窝火,直接把拎不清的管事又打了一顿,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医生给苏茉希做完了检查,然后告诉裴越,“她是贫血,加上又受了刺激,只是她这手臂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肖屿尴尬地扭过头去,正好跟裴凌的视线撞上了,又很不自然地看向了别的地方。
之前裴越在里面的动静,他多少是听到了点......
裴越尴尬地咳了咳,实在说不出口。
医生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责备道,“真是的,做那事的时候就不知道下手轻点吗,看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怪癖呢!”
裴凌看到裴越难得吃瘪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这时候笑,有点欠扁,但他没忍住。
果然,裴越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射了过来,警告之意不要太明显。
裴凌一下子收了笑容,脸色阴沉地走过去,将他的身子掰了过来,这才发现,他的肩膀靠后的位置,有道很深的口子。
那明显是刀子割伤的。
裴凌再没有了半点笑容,“他们动刀了?”
裴越没有吭声,“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赶紧去包扎,这才几天,你怎么三天两头的受伤!”
“不用了。”
“不去也得去!”
“你烦不烦!”裴越烦躁不已。
裴凌看了一眼还没有醒过来的苏茉希,“放心吧,她不会有什么事,你要想跟她说什么,也得等她醒过来,这个时间,正好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等她醒来。”
“你这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你听话。”裴凌苦口婆心地劝道,“还是赶紧处理了,再换身衣服,要是让爸爸发现了,这事儿就真的闹大了。”
说不定,魅夜的老板要连夜打包东西跑路了。
裴川荣得到消息的速度比他们预料中的还要快,裴越正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裴川荣和付纯茹赶来了医院。
裴川荣看着裴越肩膀上的刀伤,没有动怒,也没有指责,面色平和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知父莫若子,裴凌知道,魅夜老板的这个坎,怕是很难过去了。
裴川荣跟身边的助理耳语了几句,助理很快离开了。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你不用为难别人。”裴越忍着缝针的疼痛道。
裴川荣在一旁坐了下来,“我裴川荣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伤了我的儿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已经没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做事,还要你来教?”
裴凌小声劝道,“现在别跟爸顶嘴,少说点可能那边还有转机,你又不是不了解爸的脾气,他的底线,就是裴家人。”
裴越闭上了嘴。
“听说,是为了苏茉希?”
裴越一惊,“跟她没关系,你不要......”
“为了一个女人,伤了自己。”裴川荣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你这是在报复她,还是在报复你自己?”
裴凌半握拳放在嘴边,偷偷勾了勾唇,见着裴越的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忙打着圆场,“爸,阿越没事就好了,你跟妈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
“阿凌,好好照顾阿越,我回去炖点汤,回头我让司机把汤送过来,让阿越和那个苏小姐,都喝上一点。”付纯茹心疼地看着裴越,“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下次可不能了。”
裴越难得没有回怼。
裴川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轻拍了几下他的脸颊,“你虽然看不上我是你老子,但老子也不是封建的人,你要实在想成家了,婚礼酒席说办就能办,这个苏茉希,比那个谢芷柔强多了,你要想娶,就娶了吧,也省得瞎折腾。”
裴凌转过身去,笑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