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春愣了愣,这是她能听的吗?
他?
他是谁?
洛似锦在找什么人?
他们似乎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这样当着她的面,真的没问题吗?
可洛似锦浑不在意,但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些人宁可死,也不愿吐露分毫。
“爷,这个没用了。”祁烈行礼。
洛似锦摆摆手,面色沉得可怕。
“丢下去。”祁烈开口。
角落里一个铁盖子被掀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嘶嘶声。
魏逢春身子一僵,这是她最熟悉的东西。
蛇!
尸体被丢下去,铁盖子重新覆上,再无半点动静。
洛似锦起身,瞧着仅剩的最后一人,“别弄死了,留着有用。”
“是!”祁烈行礼。
出去之时,魏逢春余光一瞥,视线陡然落在了墙角的物什之上,不由的心神一震,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定睛看了几遍,直到确认无误。
那是……“姑娘?”简月低唤。
魏逢春当即回神,紧随洛似锦出去。
外头的空气新鲜,不似内里的压抑沉闷,满是血腥味。
夜色黑沉,风吹着檐下的灯笼肆意摇晃,落下斑驳的光影。
许是今夜吹了风的缘故,受过伤的脑瓜子有点疼,魏逢春脚步略显虚浮,所幸有简月搀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舒服?”洛似锦立在车边。
魏逢春没有隐瞒,虚弱的点点头。
下一刻,人已被他打横抱起,快速钻进了马车里。
“回去。”
回到园子的时候,魏逢春面色苍白,最后是被洛似锦抱回屋的。
林姑姑似乎早有准备,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将汤药奉上,“姑娘,喝了药再睡,一觉睡醒能舒服一些。”
魏逢春有些恍惚,模糊的视线里,是洛似锦端起了汤药往她嘴边送……
后来发生什么事,她已全然不知。
好像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没关系,多适应适应就没事了。”
什么没关系?
多适应什么?
一觉睡到天亮,魏逢春再度醒来的时候,唯有简月在旁伺候。
“姑娘醒了?”简月忙不迭把人搀起,“好些吗?”
魏逢春摸了摸脑袋,然后点点头。
“大夫说,姑娘因祸得福,因着前两日脑袋磕在石头上,这几日吃过药,竟让后脑勺淤积多年的血包散了,再好好养养就不会跟以前一样了,脑子会渐渐清明起来,和常人无异。”简月忙不迭去取了衣裳。
魏逢春怔住,原来洛逢春痴傻,是因为脑部有淤血积肿,不是天生的傻子?
听简月这话的意思,她接下来不必装傻子。
“姑娘?”见着魏逢春发愣,简月担忧的低唤。
魏逢春旋即回神,“哦,没事。”
今日洛似锦上朝去了,据说来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到底有多难啃?
永安王裴玄敬的儿子,永安王府世子——裴长奕。
永安王是谁?
先帝的同胞弟弟,高祖最偏爱的小儿子,昔年诸子夺位,力排众议助先帝登上皇位,其后被封永安王,为让皇兄能安坐皇位,自请远赴南疆戍边,于世人眼中是忠君爱国之臣,是响当当的人物。
当然,到底是否忠君,只有永安王自个心里清楚。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在南疆多年,回来路上一直听说阉贼祸国,倒是真没想到,一介阉人真的能登堂入室,站在这金銮殿上,与本世子平起平坐?”裴长奕最是瞧不上这些没根的东西,“先帝英明一世,怎叫这等腌臜东西,蒙了双眼?”
陈太师在旁勾唇,满脸不屑。
右相林书江揣着玉圭不说话,谁不知道永安王与世子都是暴脾气,还特别护短不讲理,惹上就没消停的时候,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满朝文武缄默如鸡,不敢吱声。
坐在上方的裴长恒,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旁人说不得,可他身为帝王,岂能永久保持缄默?
“世子言重。”裴长恒开口,“辅政之位乃先帝授意,谁敢疑心先帝?”
裴长奕冷呵一声,毕恭毕敬的冲着帝王行礼,“皇上恕罪,臣没有疑心先帝之意,只是瞧不上某些阉人的行径。插上鸡毛当令箭,狗披皮囊登大堂,真真贻笑天下。”
“好了!”裴长恒含笑起身,“一别数年,朕与世子有不少话要说,诸位爱卿有事上奏,无事免朝吧!”
众臣行礼,“臣等告退。”
从始至终,洛似锦都没说话,可即便这样,走到金殿门口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洛似锦转头,音色平静,“让开。”
不找事不代表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