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德兴拍手,两人重归于好。
危机解除,他将讨好目标转回至几位领导。
然而,包厢内的气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微妙不可言说。
处处弥漫着未知的危险。
几名领导来回试探,陆闻舟全程黑着脸。
他们暗自复盘。
想破头也没意识到哪有得罪。
直到。
王德兴反应过来。
自从他找姜晚喝了酒,包厢气压就开始降低。
“姜小姐,这你就不懂事了。”
王德兴会错意,以为陆闻舟是不满他们的怠慢。
“小陆爷帮你这么大个忙,你还不得敬他一杯?”
他说着,又倒上一杯白酒,递到姜晚面前。
此时的姜晚。
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面色涨红,神智涣散。
她酒量不好。
这两年到处求人应酬,才有长进。
从以前的沾酒就醉,到现在勉勉强强能喝半杯白酒。
刚才的那杯白酒,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
可旁人不知。
为了缓和气氛。
王德兴强行拉起姜晚,拿着酒杯将她带到陆闻舟边上。
“小陆爷,多谢您为我和姜小姐解开误会,我招待不周自罚一杯。”
他二话不说,直接干完一杯。
见姜晚没有反应,他用胳膊肘轻撞,提醒她赶紧的。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经过他们的暗自分析,所有人都认为王德兴的推测没错,也支持姜晚对陆闻舟敬酒感谢。
站在圆桌主位旁边的姜晚,身体滚烫,意识模糊。
醉意上头,她双腿发软。
胃部跟着翻滚。
姜晚强撑着站定,恍惚的视线落下坐定的陆闻舟。
他如君王一般坐定。
黑沉幽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明明她站着,他坐着。
可他散发的强大气场,处处释放着来自上位者的绝对统治。
见姜晚迟迟没有动作。
所有人都在对她无形施压。
这么多领导在场。
和他们打好关系,姜氏以后才能更好的发展。
想到这儿。
姜晚作势就准备接过那杯酒。
可她刚伸出手,林栀忽然站起身来。
她主动接过那杯酒:“姜晚有些醉了,我替她喝吧。”
有她帮着解围,几人就像找到救命稻草般,纷纷附和夸赞林栀够意思。
林栀微笑,握着酒杯正要送往唇边。
一直沉默的陆闻舟,终于开口:“不用了。”
他面色阴沉,听不出情绪。
“我不喜欢身边的女人喝酒。”
当他的话音落下。
姜晚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翻江倒海。
她不能当众吐出来,只能捂着嘴,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包厢。
林栀见状,放下酒杯跟着追出去。
包厢内。
只剩一群大老爷们。
就是再迟钝,也该明白陆闻舟的心意。
王德兴刚想拍马屁。
不曾想,陆闻舟又冒出一句:“借酒近身的女人太多,懒得应付。”
说罢,他起身走向门口。
“……”众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
一时间,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这京圈太子爷究竟什么意思?
*
洗手间。
“呕——”
姜晚都忍不到跑进女卫,直接趴在洗手台边就是一直狂呕。
她没吃多少东西。
可酸涩的胃液,灼烧着喉咙,持续不断地涌出。
她艰难地扶着池沿。
冰凉的触感,与她滚烫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双腿不停发抖。
她弓起的身体,摇摇欲坠。
“姜晚,你还好吧?”
林栀来到她边上,伸手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可她的出现。
非但没能缓解姜晚的难受,反而让她更加难堪。
“知道你刚接手公司压力大,但也没必要这么拼。”
林栀对她说,“以后你要是碰到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可以找闻舟帮忙。”
她善解人意的几句话,却让姜晚感觉更加恶心。
“呕——”
姜晚吐完,强撑着支起身体。
她抬手,用手背擦拭嘴唇的同时,将胳膊从林栀的搀扶中抽回。
“不用。”
姜晚直言拒绝,用仅存的理智告诉林栀。
“我不需要林家的帮助,更不需要陆闻舟。”
表完态,她转身欲走。
可不等她迈步,身体就因眼前出现的男人而僵住。
通过洗手台的拐角处,陆闻舟就站在那儿。
傲视万物的绝佳身高,魁梧的身材比例,加上他强势冷厉的气场。
往哪一站,都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而他此时此刻。
幽深的黑瞳透着怒意,阴恻恻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姜晚很想无视,更想离开。
然而身体不听使唤。
本就浅薄的意识,仿佛被眼前出现的男人抽走一般。
不等她再有动作。
双眼沉重地闭上,身体也跟着轰然倒塌。
“姜……”
林栀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便一个箭步冲过来。
在姜晚倒地的最后一秒。
他稳稳接住她,单膝跪地,强劲的手臂托住她的身体。
没让姜晚伤到分毫。
“……”林栀都看在眼里。
她正欲往前的脚步,因男人紧张的反应而停下。
见他公然将她横抱起来。
林栀不由握紧双拳,试图阻止:“陆少,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醉了,需要人照顾。”
陆闻舟抱着姜晚,视线紧盯昏睡过去的她。
“……”林栀心乱,情绪也跟着着急,“这要是被人看到,不好吧?你们现在的关系……”
她的话没说完,陆闻舟一个冷眼扫过来。
没有半点残存的柔色。
只剩无尽的凉薄。
“我们什么关系,需要你提醒?”
“既然有求于我,就该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留下这句话。
陆闻舟抱着姜晚,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林栀懊恼地站在原地,嘴唇都快要烂了。
*
“呕——”
被抱进劳斯莱斯的那一刻。
刚躺到后排的姜晚,又一次无意识的呕吐。
逼仄的空间内,酸苦味弥漫开来。
一些黏稠的液体,跟着渗进高端布料。
刚准备开车的司机见状,吓得背脊一凉,惴惴不安地看向车内后视镜。
陆闻舟有洁癖。
所到之处容不得一点异味,更别说他人的呕吐物。
“……”司机不敢说话,更不敢动作。
只是静静地看着陆闻舟,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镜中倒映着男人黑到极致的脸。
反反复复隐忍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