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耸耸肩:“还以为是个不要脸的人,原来是个要脸的。”
她洗了手回屋里,这几天贺旭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回来都很晚。
沈棠让张婶留了饭菜给他,洗了澡就缩进了被窝。
小贺执钻进被子,撅着小屁股往她怀里爬,最后露出个小脑袋朝她甜甜一笑,把沈棠逗的捏他的小胖脸。
“叫妈妈。”
小贺执:“MuMu~”
沈棠摇了摇他的小胖手:“宝宝怎么还不睡呀?”
小贺执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了蹭颈窝,小屁股扭来扭去,在她怀里嘿嘿的笑,好奇的去抓她的头发。
沈棠可不敢把头发拿给他玩,小兔崽子手劲大着呢。
她把人平躺的放在身边,给他盖好被子,轻拍着他后背,声音如柳絮般轻柔:“那妈妈给你说故事,不许抓妈妈的头发哦。”
小贺执乖乖拍着手,躺在她怀里眨巴着浅褐色的大眼睛望着她,看的沈棠心都软了。
“宝宝真乖。”
沈棠忍不住亲了亲小屁孩,小屁孩羞涩的望她怀里拱了拱,笑的嘴都合不拢。
他抓着沈棠的手,摇了两下,似乎在催促她快点说故事。
沈棠也不耽误,就把前世读过的童话故事说给他听。
小贺执听着听着就困了,眼皮子一搭一搭,最后彻底垂了下来。
大门被推开。
沈棠拿起床头的衣服和毯子往堂屋里走,瞧见贺旭回来了,取过他的军衣将水珠抖落,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这几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灶上还有炭火,贺旭拿了点柴把火烧起来,这才接过沈棠递来的毯子把人裹进来一起坐下。
“范家的事有点奇怪,师长让我查了查。”
沈棠:“查的怎么样了?”
贺旭难得沉默了片刻,眼神里满是复杂:“这里面的水有点深。”
“范家是十几年前来的海市,范老太太的儿子范忠是个有能力的,十几岁进了运输队当临时修理工,后来凭本事争取当了货车运输司机学徒。
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运气不好,在运输队当了好几年学徒也没能出师。
而上面终于松口让他出师之际,范忠和人运输货物的路上,遇到一辆军车陷在塌方里,他过去救人,没想到把自己搭了进去。”
沈棠轻声问:“所以被评为烈士这事是真的?”
贺旭怕吵醒家里的孩子,也压低了声音:“要真是这样,范忠被评为烈士也不稀奇。奇怪的是,我们查了一下范忠救的那辆军车,发现不是咱们部队的,因为没办法确认到底救的是哪个部队的军人,范忠虽然被评为烈士,证明却一直没有办下来。”
沈棠:“如果真是这样,运输队给了抚恤金,而范阳母亲又把家里的钱全部卷走,他们孤儿寡母生活的困难也说的过去。”
没有烈士证明,求到政府那边,可能也没有人管。
“但不对呀,为什么办不下来?”
确认救了人,不管救的谁,也应该给予奖励和英雄称号才对呀。
贺旭摸摸她的脑袋,从灶台上拿下碗筷,想把里面红烧肉挑出来沈棠吃,被她瞪了回去。
大半夜的让她吃肉,这不得让她胖死!
贺旭笑着哄她:“那你陪我吃点,不然我一个人吃着没意思。”
他知道沈棠一减肥就不怎么吃晚餐,这几天他回来的晚,半夜都能听到她饿的肚子叫。
总不能让她这么胡闹下去,贺旭心想,还得让张婶给她备点青菜红薯颠巴颠巴。
虽然已经和沈棠有了一个孩子,但沈棠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姑娘。
才二十岁呢,性子免不了有些跳脱,他不在家的时候,这只猴子在家称霸王,什么事都能捣鼓出来。
沈棠闻那肉香有些受不了的咽了咽口水,赶忙把脑袋别过去。
半年来她身体已经恢复到和之前没生孩子一样了,腰细腿长,皮肤白腻顺滑,别说贺旭爱不释手,她自己也摸的开心。
可也不知道咋回事,体重就是比当姑娘时要重。
这时候又没有全身镜,沈棠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胖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除了胸部,应该就是腿和手臂了,故而她晚上坚决不吃肉类。
饭还是吃了的,就是吃的太少,从六点等到晚上九点十点,肚子肯定扛不住有些饿。
张婶做菜油放的少,贺旭从柜子里拿了碗,拨了些青菜过去,放到沈棠手里:“快点吃,等会陪我去洗澡,要是不吃,等会你肯定没力气。”
沈棠又想起刚出月子那次,第二天她腿都是软的。
她羞的整个人耳朵冒烟,娇嗔的瞪着他。
贺旭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忍俊不禁:“想什么呢,这么冷的天,我再禽兽也不至于在那乱来,放心,等会我把小宝放到张婶房里去,那么大张床随你来。”
沈棠磨磨牙:“你个骗子,说让我来最后还不是你来。”
贺旭一本正经,挑眉发誓:“这一次我肯定不动,全程交给你,真的!”
沈棠想起他隐忍之时汗渍从硬朗的八块腹肌滴下来那性感撩人的画面,以及低声在她耳边喘息暧昧声,还有他最后破碎求饶的湿润眸子。
她动了动喉咙,大眼睛斜睨了一眼某人,很是为难的轻咳了声:“那、那行吧。”
谁让她体谅他作为军人生活不易呢。
贺旭看见她心虚时八百个掩饰动作,笑的眼神都温柔起来。
沈棠扒拉了几口青菜,想起他之前提到的事:“对了,范家烈士证为啥办不下来?”
贺旭:“运输队的人说,范忠当年救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为他证明,如果不是范忠同事说他就是因为救人而牺牲,还确确实实的看到了他救的是开着军车的士兵,恐怕连烈士的称号都没有。
运输队说这事存疑,当年回来的只有范忠同事,范忠的尸体是后来搜救队发现的,得有被救的军人出面证明他确实是为了救人而牺牲的才行。
加上老太太也没有去闹,这让他们很奇怪,也不是没有人去找过老太太,但范老太太自己不作为,也不愿意折腾,大家就这么将事情搁置了下来。
师长也是怕军区有人隐瞒这事,就让我私下里查一查。
那天出任务的士兵我都已经查过了,并没有怀疑对象,反而是在范家祖籍那边查出来点问题。
范家不姓范,而姓沐,他们应该是趁着那场三年旱灾逃来的海市,来之前改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