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雯医生，下午好。”柳非凡先是简单打了个招呼，而后陪笑道：“谢谢您为培养学生做的杰出贡献，劳您费心了，但市教育局今年是真的没有经费继续给我们批下来了……”
“……”
沉默了片刻，凯雯医生淡淡地回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咦？”这回，反倒是柳非凡愣了一下，反问道，“王大伟的白凰鹦，不是凯雯医生你的手笔？”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嘶……那就有些奇怪了啊。”
柳非凡抬手摸了摸有些地中海的脑壳。
“听他的班主任说，他那只白凰鹦的精神系技能是林光教授的，而林光现在又在你手下训练。”
“林光已故的父母是高级研究员，但他们的研究方向是海洋灵兽，我在网络上也查了一下，上面并没有显示他们有进行过白凰鹦或者鸟纲灵兽的研究。所以，我还以为一定是凯雯医生你有什么特殊需求，拐弯抹角地想向学校传达这点呢。咳咳，仔细想想，凯雯医生你也不是这种性格。”
“……白凰鹦，精神系技能？”
凯雯医生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罕见地透露出了些许疑惑。
“是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精神系技能，从威力来看精神系很可能是白凰鹦的本系，所以我当即就拍板决定将交流赛的第二个名额给他，毕竟能够高空飞行的精神系灵兽可太少了，我认为它足以在交流赛中拿下一分。如果集中资源投入到他和林光身上的话，恐怕这场交流赛也就拿下了……咳咳，凯雯医生，真不是你在背后帮忙？”
“我什么也没有做。”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林光一人做的？恐怕是他父母留下的资料吧，这个年纪就能看得懂高级研究员的资料，这孩子也真是了不起啊。凯雯医生，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在研究上也稍稍指点他一下？”
“嗨，瞧我这脑袋。”
柳非凡一拍脑门，“哪还用我说啊，凯雯医生你恐怕也是看上了他作为研究员的潜力，才想着将他带在身边的吧，不然一个蓝色级的天赋哪里配让你出手啊。”
“……”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凯雯医生的沉默中读出了些什么，柳非凡笑着说道，“那凯雯医生，你忙，我就不打扰了啊。”
嘟，电话挂断。
放下手机，凯雯医生那双碧色的眼眸中好像有波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拿出自己贴身放置的一个纯黑色数据秘钥，插在电脑的接口上，随后打开了一个界面纯黑，没有任何图片和装饰，简略到极致的论坛，随后输入了关键词——林姓高级研究员——开始对着结果一条条进行观察。
最终，点进了某条结果。
——高级研究员林子安。
——相关人员：妻子中级研究员宁心如。
——相关设施：真升市近海研究所。
——相关事件：真升市魔族入侵事件。
凯雯医生很认真的看完了二人和相关的档案，那张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随着阅读的进度竟然开始表情丰富起来。
“圆环幽蓝章鱼……”
忽然，她的双眼微微瞪大，脸上呈现出了相当复杂的神色，她眼帘低垂，轻叹一声，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其中似乎依旧带着一丝黯然。
“……”
她站起身来，朝着B311号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一脸无聊的银发少女，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少女有些警惕地抬起头，在看到是凯雯后“切”了一声，小声骂了一句“性冷淡老太婆”。
轻轻瞥了她一眼，凯雯医生刷卡推门而入，缪缪和林光两人正在一台过滤离心机前忙活着，见她进来都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
“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允许你使用实验室的设备。”
凯雯医生看着林光，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但她本就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压迫感还是十足的。
“啊，凯雯医生，这是……”
没等缪缪说完，凯雯医生便摇了摇头。
林光惊讶地发现，她脸上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些软化，声音中也带着一些温和：“之后，我会把你的信息也录入实验室的门禁，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实验室和生态园。”
“诶？”
这反倒是让缪缪给愣住了。
凯雯忽然话锋一转，直接说出了林光没想到的一个词：“白凰鹦的课题你自便就好，我不负责这个课题，如果需要这里的设施和数据分析，问问缪缪怎么使用。”
顿了顿，林光小心翼翼道：“啊，没什么的，是我父母那里的研究资料……应该用不了太多的功夫。”
凯雯医生看着他：“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虽然不会对你的研究指手画脚，但如果只是解惑的话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我不会介意。”
缓了好一会，林光才是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您同意我跟着您做研究了？”
“你希望的话。”
凯雯医生轻微挪动了下脑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均衡与全能有时候也是平庸的代名词。想要同时在战斗和研究上攀登至顶峰，努力和汗水只是登山的门票而已，更关键的是天赋和灵感，以及超越常人的强运——这是我本来打算在拒绝你时说的台词。但现在，你已经表现出了研究的天赋，我不想阻拦你，也没有那个资格。”
林光听明白了。
她应该是从哪知道了白凰鹦的事情，并认定了他有所谓的研究天赋。
费了好大劲，林光才避免自己的脸上流露出太过欣喜的表情。
不知为何，在知道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研究员的学生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股自心底传来的欣喜，就连鼻头也有轻微的发酸。
虽然儿时的记忆不知为何已经很模糊了，已经无法知晓这个梦想的起源。
虽然林光能够自信的，除了外挂和前世记忆以外也就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努力了，以后有成果怕是也全靠先射箭再画靶的搬运，也不值得他发自真心的自豪。
可是……无论如何，他真的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