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萌手一颤,手机差点掉落在地上,她吞了吞口水,“你、你没事吧?”说着,试图把垃圾桶里的人拽出来。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人给拽出来,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我帮你叫救护车!”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我帮你报警!”
池萌边说着,边把手机重新掏了出来。
她听到报警两个字,身体本能的一颤,连忙拽住池萌的胳膊,“不,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说话,还是其他,声音哑得很厉害!
淡淡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拽着池萌的手冰冰凉凉的,还在发颤。
池萌看了她几眼,“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或者是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你家人,亲戚的号码吗?我帮你联系他们?”
她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嘟囔着,“不记得了。”
“没有人,没有人……”
秋风席卷而来,吹得人瑟瑟发抖。
池萌见她可怜,只好把人带回家,“那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
池萌把她带回了家,见她浑身是伤,趁她洗澡的功夫,买了一些纱布、碘伏等治疗外伤的东西。
浴室里,传来水声。
池萌靠在墙上,抱着波比,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肚子。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喵~”
“我好像在哪见过?”
“喵!喵~”
池萌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她这破脑子,怎么就不记事?
波比尾巴竖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很快,浴室的门就开了。
她穿着池萌的睡衣走了出来,湿哒哒的短发贴着头皮,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如果纪蕴此刻在这,就会发现,眼前被池萌捡回家的人,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Q。
Q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摸了摸波比的后背,“谢谢!”
池萌摇了摇头,把急救箱递给她,“我买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需要我帮你吗?”
Q接过小箱子,摇了摇头,“谢谢你,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好,那我去给你下点面。”
“不……”
“咕噜噜!”
Q刚拒绝,肚子里就传来抗议的声音,她窘迫的面色一红,睫毛微颤,不好意思道:“谢谢你。”
“不客气!”
“从进来到现在,你都跟我说了几十次谢谢了,今晚,我遇到你,也算是一种缘分,我叫池萌,你叫什么?”
池萌笑的眉眼弯弯,伸出手,一脸高兴的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长的很好看,精致的瓜子脸,深邃的眉眼,就像一个混血的芭比娃娃。
她和波比一样,酷爱漂亮的小姐姐。
Q眉头皱了起来,“我叫什么?”
“我叫什么?”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越想,脑袋越疼,很快,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纸,额头上全是豆大般的汗珠。
她使劲捶了捶脑袋,茫然又急切,“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池萌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见她这样,恐怕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她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安抚道:“想不起就别想了。”
“而且,我们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到后面肯定能想起的。”
“这样吧!”池萌打了一个响指,“我们这么有缘,那你就暂时跟我姓吧,姓池,我叫池萌,你叫池夏,怎么样?”
Q渐渐冷静下来,对上池萌的目光,张了张嘴,“池夏?”
池萌点了点头,“嗯嗯,可以吗?”
Q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叫池夏,池萌,谢谢你。”
“好了,别谢来谢去了,快点包扎一下伤口吧,我先去给你下面!”
池夏坐在沙发上,波比蜷缩在她脚边。
她掀开衣袖,上面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但更多的是拖拽的伤痕。
池夏看着胳膊发呆,记忆一片空白,偶尔脑海里会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可是,太快了,她怎么也捕捉不到。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收敛起思绪,开始处理伤口。
慢慢来,她迟早会想起来的。
她绝对不会放过,把她害成这样的人。
池萌待在厨房里,偷偷打量着池夏。
见她一身的伤,以及刚刚在外面,自己提到警察、救护车时,她惊恐的模样。
“我该不会是救了一个女杀手回来吧?”
池萌心头一跳,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看了一眼池夏脚边慵懒悠闲的波比,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大惊小怪了?
毕竟,连小猫咪都喜欢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池萌本来是想把照片发给纪蕴,让她帮忙查一查这人的来历。
“算了,纪总现在烦心事够多了,我不能再给她添乱。”
池萌把手机揣回兜里,水滚了起来,把面条下了进去。
……
宋书音带着霍北林回了家。
刚一开门,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宋书音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北林哥,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回来啦。”
就在这时,陈萍端着菜走了出来,看到霍北林双眼一亮,“北……”
“霍总,快,快坐。”
霍北林接过她手中的盘子,“陈姨,你叫我北林就好。”
“好,好,北林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宋书音夹了一块青笋,放在嘴里,眼睛眯了起来,“妈,北林哥这叫英俊,好看,是形容我的。”
陈萍瞪了她一眼,一把把筷子抢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就你这张嘴厉害,北林还没动筷子呢,你就吃上了,赶紧来帮我盛菜。”
宋书音吐了吐舌头,“北林哥,你先坐,马上就好。”
霍北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四周,宋家只有宋书音和陈萍两人,两人住的房间很小,只有两室一厅再加一个小厨房。
陈萍和宋书音在厨房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偶尔有笑声传来。
霍北林移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案桌上,摆放着宋父的黑白照,黑白照旁边,还有香炉和水果。
宋父已经去世很多年,但他的模样,一直刻在霍北林的脑海里。
当年的那场意外,如果没有宋父,死的就是他。
霍北林走到案桌旁边,拿起宋父的照片。
宋父长着国字脸,浓眉大眼,是个敦厚老实的男人。
他在霍家当了几十年的司机,可以说是看着霍北林长大的,他为人老实、勤快,在霍家佣人中,名声很好。
霍老爷子也很看重他。
“北林哥,如果我爸在天有灵,看到你来陪他过生日,他一定很开心!”
宋书音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的看着照片里的男人。
泪水蓄满了整个眼眶,她点起香,拜了拜插进香炉里,两分的真情,被她演的十分像。
霍北林手一紧,今天居然是宋父的生日!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宋书音,心里五味杂陈。
宋书音抹了抹眼泪,“好了,北林哥,我们去吃饭吧。”
宋书音把照片放回原位,拉着霍北林坐回餐桌旁。
陈萍拿出一瓶酒,给满上。
“今天北林能来,我心情好,我们多喝几杯。”
霍北林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把杯子往前挪了挪,“陈姨,你才出院,少喝点。”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自从老宋去世后,都是书音在照顾我,她帮我照顾得很好。”
“她这些年,吃了很多苦……”
陈萍一口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往里倒满,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宋书音乖巧的坐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看不到她眼底的思绪,但能看到,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
“哎呀,说多了,说多了。”
“北林,快,快吃菜!”
陈萍一边给霍北林夹菜,一边跟他喝酒。
今天是宋父的生日,霍北林知道她们心里难受,所以,没有推辞。
几杯下肚,眼前开始模模糊糊起来。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揉了揉眉心,他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了?
陈萍面色通红,拿着酒萍,摇摇晃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老宋酿的酒,有十几年了,酒劲大的咧。”
“书音啊,北林醉了,快扶他回房间休息。”
“不……”
霍北林刚吐出一个字,砰一声,直接醉晕了过去。
陈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北林?”
“北林?”
见他没有动作,面容逐渐冷了下来,她跌坐在凳子上,喝了几口冰水,“他奶奶的,差点给老娘我喝醉了。”
“诺,人我已经给你放倒了。”
“赶紧拖回房间,干正事!”
宋书音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唇,“干正事?干什么正事?”
陈萍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啪一声把筷子砸在桌上,“干什么正事?难道不是把他灌醉,直接睡了他?”
宋书音翻了一个白眼,“呵呵,我今天敢这么做,明天,他就能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
“那我们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
“还浪费我这么多的好酒!”
陈萍一脸不悦,拍的桌子砰砰做响。
宋书音视线落在霍北林身上,眷恋、痴迷、慢慢的化为了恨。
她摸着他冷峻的面容,勾了勾嘴角,“当然是为了,挽回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他喝多了,我照顾了他一晚,再加上,我爸的功劳,他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
自从宋书音知道霍北林打算把她送进精神病医院,她的心就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所以,今天,借着她爸的生日,打一出感情牌!
“滚!”
“赶紧滚!”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要我说,直接睡了,再叫些记者,舆论加持下,他不娶也得娶,霍家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愚蠢!”宋书音瞪了她一眼,“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有什么用?”
“呵!男人的心有什么用?狗屁不通。”
“随你!”
“给我转五十万,我要去打牌。”
“五十万?我没有!”宋书音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因为急切,声音拔高又刺耳。
“叫什么叫,当年,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把你爸……”
“够了!”
陈萍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书音厉声打断。
宋书音猛的起身,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看了一眼一旁的霍北林,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想死,就尽管说!”
“如果让霍北林知道,当初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陈萍,你说,霍北林会怎样对你?”
陈萍吞了吞口水,慌乱的拍开她的手,“我、我就是说说。”
“说说而已。”
“给、给我五万,总行了吧?”
“一万转你了,赶紧走!”
陈萍看了一眼余额,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宋书音揉了揉眉心,搀扶着霍北林去了自己的房间。
霍北林身材高大,宋书音安置好他后,累得满头是汗。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宋书音擦着脑门的汗,开了门。
“书音姐!”
秦以寒拿着一捧红玫瑰,目光炙热的看着她。
宋书音视线落在红玫瑰上,想起今天白天那人说的话。
纪蕴是热烈的红玫瑰,而自己只是寡淡无味的小草。
她面色一沉!
“书、书音姐?”
秦以寒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书音姐,你怎么了?”
“是不是纪蕴又欺负你了?”
“书音姐,你别难过,你一难过,我的心就扯着疼!”
秦以寒知道宋书音为了他,给纪蕴磕头求情,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定,宋书音就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霍北林不近人情,宁愿为了纪蕴这个臭娘们,对他下死手,他心里的那点兄弟情,也没了,所以,自从两人决裂后,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开始猛烈的追求宋书音。
现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黯然神伤的模样,他心如刀割,恨不得直接把人抱在怀里。
他这般想的,也就这般做了。
玫瑰被他扔在地上,紧紧抱住宋书音。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怀里,秦以寒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霍北林就在房间里,一墙之隔,她的神经立马开始紧绷起来。
“秦以寒,松手。”
“快,快放开我!”
宋书音不停的挣扎着,小手捶着他的胸膛、胳膊。
灼热隔着衣服,烫得人心猿意马,秦以寒眸光渐渐幽深,手臂紧了紧。
“书音姐!”
“霍北林冷血无情,不是你的良人,你忘了他,好不好?”
“你的幸福,我来给你好不好?”
“书音姐,你摸,我的心,因为你,在猛烈的跳动着,书音姐,我爱你,我想拥有你,给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