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没有两头细。
她总不能,想要自由,又想阿娘和弟弟,能过的肆意。
当初若不是她仗着萧宁远的宠爱,为弟弟求来了考试的机会,为阿娘争来了平妻的位置。
哪里有如今舒心的生活?
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和从前一样,任由那李氏母女欺辱!
这样想着,本来她还不安定的心,此时也跟着安了下来。
每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但一旦选了,就没必要后悔。
她薛玉姣!
从不言悔!
她如今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要将这条路,走好了,走漂亮了!且将从前那些,妒她,害她的人,踩在脚下!
终究,宝云和丹锦还是做出了选择。
“奴婢们,愿意离府。”宝云和丹锦小声道。
她们从前被送到这院子里面的时候,的确妄想过,得主君的宠爱。
可如今,她们也算是看明白了。
且不说她们那清秀的姿色,比不上玉侧夫人风华绝代。
便说,就算是真得宠了又如何?
那白侧夫人和孟侧夫人,当初在这府上也是有身份的人,可如今的下场?
她们这种没有根基的人,此时留在府上,指不定哪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到时候,她们怕是还不如宝云和丹锦,说不准,会成为锦葵和文馨!
死都死的悄无声息。
“藏冬,吩咐钱管事去办,务必将她们的去处安置好。”萧宁远的语气也和气了不少。
宝云和丹锦垂着头,不敢去看萧宁远。
她们自从当了主君的通房后,还从未见过主君和她们主动说话,还是这般的柔声细语。
如今……主君对她们,难得地有了几分怜惜,可却是叫她们离府。
两个人选好了去路就退下了。
萧宁远将目光落在了薛玉容和季小娘的身上。
此时这屋中,除却玉姣就只剩下薛玉容和季小娘了。
季小娘有些紧张,主君……主君不会也让她离府吧?
薛玉容也忐忑不安地看向萧宁远,很怕萧宁远下一句话就是休妻。
好在。
这侯府后院之中,还是需要女人的。
萧宁远想独宠玉姣,但……这后院,若当真一个女人都没有,便是将玉姣推上风口浪尖。
良久。
萧宁远才看向薛玉容道:“玉容,今日你做得不错。”
“我不喜后宅争斗,从今日开始,你若是能安分守己,这侯府大夫人的位置,便永远都是你的。”萧宁远沉声道。
并不是萧宁远不想把这个位置给玉姣。
只是,这妾室是不允许被扶正的。
平妻。
便已经是妾室能坐到的最高位置了。
薛玉容闻言,心中一安,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主君,从前是妾糊涂,但现如今妾早就想明白了,我和玉姣妹妹是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往后,我定会和玉姣妹妹,一起安心服侍主君,打理内宅,绝对不让主君为内宅的事情分神。”薛玉容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脸上笑意盈盈。
她自然是没把薛玉容这漂亮话放在眼中的。
今日孟侧夫人被赶走这件事,她也不确定有没有薛玉容的手笔。
毕竟孟侧夫人那个人,虽然坏但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保不齐,又是让人撺掇着的。
薛玉容虽然笨,但到底比孟侧夫人有脑子。
若真想鼓动孟侧夫人去做点什么,也不是没可能的。
不过此时的玉姣,并没有揭穿薛玉容的意思……一来是她还得再调查一下,二来是,薛玉容这个人就算是不安分,让薛玉容站着大夫人的位置,也比让诸如叶灵秀之辈,成为正妻好对付!
毕竟,这薛玉容在忠勇侯府上没有什么助力。
至少,老夫人不会帮着薛玉容。
可真把薛玉容斗倒了。
换叶灵秀上来。
以老夫人对叶灵秀的回护,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玉姣思及至此,便微笑着说道:“玉容姐姐若真心待我,我也会真心待玉容姐姐的。”
萧宁远闻言,目光温和了起来:“能看到你们姐妹和睦相处,想必永昌侯也能深感安慰。”
姐妹两个人,此时都是笑盈盈的,也都是笑意不达眼底。
萧宁远又看向季小娘。
季小娘连忙道:“主君……妾……妾……”
萧宁远笑了笑:“好了,不必多说,本侯知道你的为人。”
季小娘长松一口气。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莫要误了吉时。”萧宁远温声道。
寻常府上抬平妻,多半儿就是简单通知一下。
可萧宁远,却想给玉姣一个正式的仪式。
他知道,玉姣入这侯府入的委屈,哪个女子愿意无名无分,甚至一台小轿都没有的,就这样被人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榻?
所以,他便想着补偿。
薛玉容领着季小娘离开。
等着到了岔路口,季小娘拐走后。
薛玉容便从翠珠撑着的伞之中,走了出来。
翠珠紧张地开口:“夫人!还下着雨呢!”
薛玉容却自顾自地在雨中走着。
春雨微凉,这样落在薛玉容的身上,让薛玉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也叫薛玉容那躁动紧张的心,安稳了下来。
她喃喃自语地开口:“幸好……幸好……”
幸好她没有自己去质问薛玉姣。
幸好,她先是差人,模仿了玉姣的人,去给那何三郎送东西,并叫那孟音音的人察觉到异样。
孟音音那个蠢货,竟当真以为,她抓住了薛玉姣的把柄!
是了,莫说孟音音了,便是她自己,差人调查的时候,不也查出来,那何三郎当真和玉姣有染吗?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觉得,自己抓到薛玉姣的把柄,亲自去指认薛玉姣了。
也亏得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叫孟音音去当那出头鸟!
否则,今日被赶出府去的人,便是她了!
只是……那薛玉姣和何三郎,明明没有关系的话,究竟是何人,收买了何三郎?叫何三郎承认和玉姣的关系?然后迷惑了所有人?
是旁的,看不惯玉姣的人想要栽赃玉姣。
还是说……这一切,本就是玉姣设的局?
想到这,薛玉容只觉得,心底深处,冒出了丝丝缕缕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