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秦诗语神色凝重地踱步进来。
“诗语，”姜时愿利落地把护具收进包里，“叫我名字就好。”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关于我哥的事情，”秦诗语眼圈泛红，“但张妈刚刚发消息，说他昨天回家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你以前住的房间，连饭都不肯吃。”
姜时愿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个挂满他们合照的房间，承载了太多不堪的记忆，是她最想逃离的牢笼。
“你能不能回去看看他？”秦诗语焦虑地绞着手指，“我从没见他这么反常过……”
姜时愿用力拉上击剑包的拉链，动作干脆利落：“你替哥哥担心是应该的。但他只是难过了1天，而我却在煎熬中度过了730天。”
这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秦诗语的心防。
“我承认是他活该，但……”秦诗语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曾经用尽各种理由去原谅他。”姜时愿缓缓起身，“直到收到陈薇薇寄来的包裹，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但他是真的变了！”
“我也变了。我不再是那个会为他放弃一切的傻丫头了。”姜时愿拎起击剑包，语气决绝。
脚步在门口顿了顿，她侧首看向秦诗语，温声道：“我们还是可以是朋友，但请你有分寸感，好吗？”
“时愿！”秦诗语追了出去，却看到周槐序正等在击剑馆的门外等候。
他倚在白色的G63边，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
见到姜时愿出来，他三两步上前接过击剑包，动作自然又体贴。
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那份默契与深情几乎要将人灼伤。
秦诗语默默转身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遇到什么事了？”周槐序注意到姜时愿微蹙的眉心。
姜时愿一言不发地投入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清新的木质香，让她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怎么了？”周槐序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是师母说你最近胖了要减肥？”
“没有啦，”姜时愿瞬间被他逗笑，“就是诗语让我回去看看秦沐川，我才不要呢！”
说到这里，她噘起小嘴，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可爱的模样看得周槐序心头一颤，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做得很好，”周槐序替她拨开散落的发丝，“你又不欠他什么。”
“就是啊，”姜时愿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我都跟他助理约好了，周六就去领离婚证。现在，我要全力准备考试了！”
“听起来，我这个男小三终于要转正了？”周槐序俯下身，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你才不是什么男小三，”姜时愿佯装生气地在他胸前锤了一下，“明明是我的男朋友！”
说完，她俏皮地钻进了车里。
周槐序勾唇一笑，余光扫过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宾利SUV。
车内的秦沐川死死攥着方向盘，额角青筋毕露，显然被这一幕刺激得不轻。
曾几何时，姜时愿也是这样活泼又娇憨地依偎在他怀里。
而如今，她眼中的光芒却只为别人闪烁。嫉妒如同剧毒般在他血液里蔓延。
接下来的几天，姜时愿除了固定的训练时间，几乎泡在图书馆。
对这两位“超级学霸”来说，图书馆就是最浪漫的约会圣地。
周一的笔试成绩已经被张贴在公示栏上，姜时愿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通过了考核。
周五上午，法学院的报告厅座无虚席。
这场硕博连读的公开答辩吸引了众多师生，会场里涌动着压抑的热浪。
“各位同学请保持场内的肃静，”主考官推了推眼镜，“今天林教授临时有事，我们特意邀请了周博士来担任评审。”
当周槐序出现在评审的席位时，同学们纷纷炸了。
“天哪！周博士请你原地出道吧！”
“人家可是斯坦福毕业的法学博士，你花痴个什么！”
“省省吧，你没看到姜学姐和他天天在图书馆约会？”
在一旁等候考核的姜时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眸，正好对上周槐序的温柔注视。
“好了，姜同学，先从你开始吧。”主考官打开密封的卷宗，“你抽到的考题，是跨境电商的法律风险防范。”
“好的，”姜时愿步伐自信地来到讲台前，黑色的职业套装衬托出她清洌的气质，“关于跨境电商的法律风险防范，我想从《海牙管辖权公约》谈起……”
面对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她的声音清晰而从容，流畅地阐述着自己的见解。
每当与周槐序四目相对时，唇角都会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主考官提出了几个比较刁钻的问题，都被姜时愿轻松地化解了，听得台下的观众掌声连连。
整个答辩过程行云流水，主考官原本严肃的表情也变得温和，“现在是开放提问环节。”
谢菲菲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尖声道：“我有个问题。”
姜时愿嘴角微微抽搐：这女的怎么阴魂不散？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哦？谢同学难得这么积极啊？请说。”主考官点点头。
“请问，”她咬牙切齿道，“当评审是考生的男朋友时，这个公开答辩还有公平可言吗？”
场内一片哗然，在座的几位博士生导师更是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未婚的周槐序身上。
“谢同学，”周槐序从容地走到讲台前，与姜时愿并肩而立。
“我的现场打分仅供参考，最终的分数将由林老根据现场的回播来核定。”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暗含锋芒，“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能指出我女朋友在答辩过程中的任何专业性错误？”
在别人看不见的讲台后方，他与姜时愿十指相扣，仿佛在给她力量。
谢菲菲语塞。
“或许谢同学可以和我更深入地探讨Zippo判例？”姜时愿微微一笑，眼神凌厉，“这样更加方便你指出我的错误。”
谢菲菲面色惨白，如同被掐住喉咙般说不出话。
这可是大四的课题，她一个新生哪里懂？
“别说你了，连我都找不出她的错处，”主考官满意地看向姜时愿，“姜同学的综合能力非常优秀，而我们的考核标准也是绝对的公正、公平。”
作为法学院院长的潘明卓适时发声：“如果谢同学对考核有任何疑问，欢迎来我办公室详谈。”
谢菲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狼狈地跌坐回位置。
“还有其他问题吗？”主考官环视四周，“既然没有的话，那姜同学的答辩到此结束。下一位。”
姜时愿从讲台上回到等候席，长吁一口气。
手机微微震动，她拿起一看。
“【京城民政局】您已成功预约离婚申请业务，预约号为XXXX，请于202X年5月X日10:00-11:00，带齐相关证件证明材料按预约前往朝阳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