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开始便是新郎新娘互说誓词,戴戒指。章岭楠清瘦了许多,脸上多了层忧郁之色,新娘漂亮可爱,项北没看出来自己和她的相似之处。
新娘拿着话筒转身面对章岭楠。
“岭楠,我们恋爱半年多你从未叫过我公主殿下,在这一神圣时刻,我想听你叫我一次。”
章岭楠眼神闪了下,举起话筒,笑中带苦,
“你是我的女王。”然后拥抱了新娘。项北看到了新娘眼角的泪水,在这幸福时刻,她却那么悲伤,只因一个‘公主殿下’的称呼,她大抵是知道这个称呼的渊源所以才提出要求,可惜,她的丈夫没让她如愿,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项北的眼睛开始泛酸,把手机还给穆宁。
“挺般配。”
“章老师心里还有你。”
“他最爱干这种事,心里装着前任伤害现任,不说他了,说说你,让我看看你男朋友的照片。”
“照片看不出来什么,到时候带真人给你看。”
“看来这次认真了。”
“我每次都很认真好不好,没有结果也不怪我。”
“是,是那些男的没眼光。你爸妈有没有给你压力?”
“我违逆他们的意愿进演艺圈,他们已经不管我了,而且去年他们离婚了,更不会管我。”
“离婚?为什么?”
“我老父亲在外面又生了个女儿,我妈气的跟他打了一架,把他打住院了,然后提了离婚,要了一笔钱走了,医美、整容,还给自己找了个小十五岁的男朋友。”
“以前一直觉得穆叔叔的性格很好,有责任感,善于表达,拎的清,爱家庭。”
“我爸一直想要个男孩,尤其是看我废了之后更想要个男孩继承家业,但我妈年纪大了生不了,他便偷偷在外面生,奈何他命中无儿子,折腾一顿又是个女儿。”
“你恨他们吗?”
“不恨,他们从小吵吵闹闹我都习惯了,他们离婚对我的关心依旧没减少,我当演员赚的多,我爸还经常给我钱,他们之间的事我无法评判对错,只要他们依旧爱我就够了。”
“你很幸福。”
“如果我爸在外面生的是儿子,那我就没这么幸福喽,不过人生就是金无足赤,这面好另一面就好不了,我的亲情友情很圆满,感情之路坎坷一些很公平。”
“你现在活的很通透。”
“经历的多了嘛。孩子叫什么名字?”
“山海卓。”
“小名呢?”
“没小名,直接叫大名。”
“那肚子里这个名字想好没?”
“等出生了他爷爷给取。”
“哦哦。”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三天,看看我妈后天中午就走。”
“这么匆忙。”
“要进组,没那么多假。”
“祝愿你早日成为顶流明星。”
“顶流有点难,混到一线我就知足啦。”
……
晚上八点,山峰回来了,项北把孩子交给阿姨,跟穆宁一块下楼。山峰见到穆宁很开心,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候。
“大明星,现在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你可是达官贵人,是我见你一面不容易才是。”
“挖苦我。”
“你先挖苦我的。”
“好啦,你们俩见面没有一次不互怼的,去客厅吃饭吧。”
一桌子菜,大约有三十道,堪称满汉全席。
餐桌是圆形转桌,穆宁和山峰分坐在项北两侧,跟她的守护神一样。她还没动筷子,碟子和碗里已经满满当当,都是山峰和穆宁给她夹的。项北感动的忍不住落泪,穆宁忙抽了张纸地给她,
“怎么了,还没吃饭呢就哭了,怕我把你家吃穷啊。”
项北摇摇头,
“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你和山峰一直在我身边。”
“我也很幸福。乖,不哭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爱哭,多吃点饭。”
“嗯。”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回忆往昔,好像真的回到了那时候。
吃完饭穆宁要走,项北挽留她,
“急什么,好不容易来一次,再坐会儿,我上去给孩子喂奶,你和山峰聊聊。”
“不了,我妈还在等我呢,我这次回来任务很重的。”
“那好吧,有空了咱们再约。”
“嗯。”
“我让司机送你。”
“好。”
山峰搂着项北的腰,站在门口目送穆宁离开。
“穆三宁变了,不热情了,要是以前她会待到第二天早上再走。”山峰感慨道。
“穆宁是有分寸感的人,进去吧,孩子应该醒了,得给他喂奶了。”
“好,两天没见儿子了,真想他。”
项北喜欢射击,山峰特意在后院给她建了个射击馆,她想重拾钢琴,他专门腾出一个卧室给她当练琴室,还请了位钢琴老师。专门看娃的有两个阿姨,公婆在的时候也会一起陪娃,项北并不感觉累,多出来的时间看书、看新闻、练琴、射击,有时山峰遇到棘手的事情她会帮忙处理,日子过得轻松又充实。
项北的第二个孩子降生了,是个女儿,取名为项则天,山峰给取的,让女儿随母姓也是山峰的意思。国人讲究姓氏传承,他爱项北,希望身为独生女的项北也有传承人。项北原本不注重这些,但是山峰的做法让她备受感动。
项北抱着他,
“山峰,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不用谢,每天在官场上蹉跎让我身心疲惫,回到家看到你和孩子,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量力而行,不要勉强自己太多。”
“好。”
第二个孩子断奶后项北重回官场,这年,她三十岁。两年多空窗,她的权力已经被架空,需要和之前的代理副市长重新竞争副市长之位(她和山峰的夫妻关系未公开,没人知道)。项北并未把副市长之位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她有更远大的目标。
上班第一天,项北参加完各项会议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下午两点她要去民事调解,事情是这样的:长河区有个三中落成两年,师资力量不到位未按期招生,导致附近小区的孩子到了时间没学校可上,今天九月十号,家长们在政府大楼外面拉了三次横幅了,前两次被工作人员忽悠了回去,这次他们已经在外面站了两天,而且比前两次人数多两倍。
项北通过窗玻璃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群,转身看向助理尚子仝,尚子仝是刚入职没多久的小姑娘,今年二十三岁,没有深厚的政治人脉,所以被派给了项北。
“子仝,长河区教育部长联系上了没?”
“没有,他请了一周假了。”
“知道他人在哪儿吗?”
尚子仝摇头。
“你先去联系附近几个学校的校长,约他们下午四点过来一趟,十分钟后跟我下楼去见家长们。”
“好。”
项北给阿旺打了电话过去。
“副市长,有什么指示?”
“旺哥,咱们是自己人,我更喜欢您叫我小北。”
“这怎么使得。”
“在我这儿没有官阶,只有情谊。”
“好,小北。”
“我想麻烦您帮我找个人。”
“谁?”
“长河教育区长贾青,找到他,带到会所拍点东西给我。”
“好。”
“只有两天时间,辛苦了。”
“没问题,交给我。”
项北下楼去见大家,她先给大家九十度鞠躬,
“大家好,我是副市长项北,今天来给大家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
民众看到她美丽年轻的外表有点不相信,其中一个女代表问她道,
“你是副市长?”
“没错,大家放心,既然这个事情到了我这里,我一定会为大家妥善解决,你们中间有代表吗?”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纷纷指向前面三个人,两女一男,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统计孩子人数以及要上的年级?”
“有。”女人拿出两张打印出来的表递给项北,表上统计了一百三十个孩子,后面还有每个家长确认签字按手印,表做的细致且无任何法律漏洞。
项北看向对面的女人,她五官立体,目光锐利,自信,略施粉黛,气场强大,像一个统领者。
“请问您贵姓?”
“我叫乔迁。”
“好的。”项北把表格拿给尚子仝,“子仝,你和这位家长留个联系方式,留份电子版。”
“好。”
“各位,今天周二,给我三天时间,周五下午两点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到时候你们让代表来。”
“你们这种拖延战术已经用两次了,还要继续忽悠我们,政府是要无诚信到底吗?”后面有个高壮男子喊道。
“之前和你们对接的人权限有限,这次我亲自办,以副市长的名义,请大家相信我一次,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让这位家长跟着我。”项北手掌指向乔迁,然后和助理往后退了几步,“大家可以商量商量,我在旁边等着。”
三分钟后出结果了,乔迁跟着协办此事。
来到办公室,项北亲自给乔迁倒了茶水,跟她同坐于沙发上,
“我看您是孩子的姑姑?”
“是。”没有多余一句话。
“不知道您对法律这块是否了解,这件事比较复杂,需要连根解决。”
“我就是律师。”
“好巧。”看来她猜的没错。“下午您忙吗?”
“不忙。”
“正好,我约了附近几个学校校长过来谈,到时候您一起。”
“可以。”
指针指向四点半,尚子仝统共约了四个校长,到现在没一个人来,尚子仝打电话一个个确认,都以忙为由推脱,她为难的看着项北。
“子仝,你先把那几个校长的资料打印出来,我去地下车库等你。”
“好。”
“乔小姐,方便一块吗?”
“方便。”
二十分钟后三人开车前往三中附近,乔迁坐副驾驶,尚子仝开车,项北在后面看文件,没人说话。
项北合上文件跟乔迁聊起来,
“乔小姐在哪个律所供职呢?”
“纽约正华律所。”
“这次回国探亲休假?”
“是的。”
“定居在纽约了吗?”
“还没,将来准备回国。”
“嗯。”
认识短短几分钟,项北被乔迁的气场折服,想要任她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