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颜缓缓步入春锦阁,琥珀紧跟其后,一路上愤愤不平,低声数落着周妃的种种不是。
若非她蓄意构陷,主子何至于在这新春佳节之际,被孤零零地遣回春锦阁呢?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陛下对主子仍存信任,并没有轻易听信谗言,否则此刻主子只怕已被打入冷宫了。想到此处,琥珀的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宽慰。
“主子,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琥珀满心忧虑地问道。
清霜姑姑见状,连忙上前安抚惜颜:“主子,皇上让您回春锦阁,这便足以说明他对您是信任的。他一定会为您想办法,还您清白的。”
惜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却依旧凝重:“我自然是相信清者自清的,只是担忧太后的安危。她老人家本就体弱多病,此番又遭此劫难,即便是能够救回,恐怕余生也所剩无几了。”
她不禁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疑惑,那药方明明是她与太医精心配制,怎会突然出现如此变故?
这一夜,惜颜心里始终不安,宫墙外此起彼伏的烟花绽放声也未能让她放松心神。直至夜半时分,她才迷迷糊糊地坠入梦乡。
结果梦里太后吐血而亡的恐怖画面,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惜颜的动静惊醒了在一旁守夜的琥珀,她连忙关切地问道。
“太后……太后怎么样了?”惜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急切地想要知道太后的最新情况。
琥珀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还没有消息传来,主子您再稍等一会儿吧。”
这时,她才注意到惜颜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显然是做了噩梦。
琥珀心疼地拿出手帕,轻轻地为惜颜擦拭着汗水,轻声劝慰道:“主子,您也别太过忧心了,民间不都说梦是反的么,太后肯定会撑过来的。”
突然,窗户那边传来一阵响动,琥珀猛地站了起来,警惕地朝窗前走去。
在这个多事之秋,她可得睁大眼睛,帮主子盯着点儿,绝不能让那些宵小之徒有机可乘,害了主子。
“是谁!”
琥珀压低声音喝问道,然而,窗户外头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她满心疑惑,小心翼翼地将窗子打开,就在这时,吧嗒一声,有个东西从外面掉落了进来。
琥珀弯下腰,捡起了掉落下来的东西,发现原来是个精致的锦囊。
她赶紧拿着锦囊走到了惜颜的身边,对惜颜说道:“主子,您看,这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呢。”
惜颜正想打开锦囊,琥珀连忙劝阻道:“主子,您别动,还是让我来。万一里边有人藏了毒药,那可怎么是好?”
说着,琥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囊,只见里面并没有她所担心的毒药,而是一张写着字的字条。
惜颜将字条缓缓展开,仔细阅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手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竟然是周妃!”
惜颜惊愕地喊出声来:“太后中毒,竟然是周妃所为!她怎么敢对太后下手?又怎么能如此狡猾,贼喊捉贼?”
“什么?”琥珀不解地看向惜颜,惜颜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琥珀一瞧,气得差点将银牙咬碎。
只见那纸条之上细细写着:周妃近日往太后宫中请安,此前曾不惜重金购得珍稀药材,若往其居所细搜,必有所获。
惜颜看完之后心中已然明了,这张字条是兰馨柔的人暗中向自己通报,想要帮她解此困境。
兰馨柔已将恒儿托付于她,若是惜颜一旦失势,周妃趁机得势,恒儿必将前程堪忧。
琥珀气鼓鼓地问惜颜道:“娘娘,她现在这么来害咱们,咱们应该怎么回击?”
惜颜也是气愤得不行,在这后宫里,嫔妃们之间使点小手段、玩点心眼儿,那都是家常便饭。
可周妃竟然把手伸到了太后那里,真是太过分了,想想太后以前对她那么好,她这么做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不配为人!
当即她就走到了春锦阁门口,春锦阁门外由皇上安排的太监在门外候着,见到惜颜走过来,太监连忙上前行礼:“贵妃娘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如今皇上虽对贵妃娘娘下了禁足之令,可后宫之中,谁人不知贵妃娘娘乃是皇上心头的朱砂痣,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皇上生怕委屈了惜颜,故而并未派侍卫严守,只是随意遣了几个太监看守,那些太监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哪敢有丝毫得罪之意?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皇上若是知晓他们对贵妃娘娘有任何不敬之处,恐怕他们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因此,他们一个个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生怕有半点疏忽,惹得惜颜不高兴。
“诸位能否替我传个话给皇上?我有要事需即刻面圣。“惜颜轻声吩咐着身旁的太监们。
这时,一个名叫元宝的小太监,机灵异常,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拔腿便向乾清宫方向奔去,边跑边回头喊道:“娘娘宽心,奴才元宝定将皇上请来见您!“
其余太监见状,纷纷懊恼不已,这么好的巴结机会竟被元宝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他们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惜颜,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希望惜颜还能有旁的吩咐,好让他们也能有机会立功表现,博取娘娘的欢心。
惜颜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步入了屋内。没过多时,便见皇上急匆匆地赶来。
段公公紧随其后,为他开路,段公公心中腹诽:这还禁足着呢,贵妃娘娘才一求见,您就巴巴地往这儿赶,前后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颜颜,朕来了。”
皇上大步走进了春锦阁,今天让颜颜禁足,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些憋屈。
堂堂一个皇上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