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冲动。
因为吃醋。
可笑吧?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就在吃自己亲弟弟的醋。
只因为那是家境、能力都不输于他,还有一个健康身体的陆景鸣。
比起现在的他,他更适合顾清。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在他们两者之间,都会选择他弟弟。
可是……
陆景炎手臂收紧,将顾清禁锢在怀里。
他绝不允许别人将她从手里抢走。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也绝不可能。
陆景炎低垂着眸子,粗硬的睫毛扫得顾清很痒,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顾清缩了缩肩膀,细长的手指缠着他后脑勺的那撮头发绕圈。
她轻柔的嗓音带着点哑:“陆景炎,你今天很不对劲,怎么了?”
顾清足够了解他,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个吻,不符合现在这个失忆版陆景炎能做出来的事。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他。
陆景炎抬头轻啄她的唇,呼吸沉沉,不答反问:“你喜欢我吗?”
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随口提起。
顾清没有正面回答,眸中带笑:“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等来想要的答案,陆景炎眼眸一暗,他抬手捏住顾清的下巴,手上带了点力,视线落在她唇瓣上。
她唇瓣充了血,殷红万分,还带着点点水泽,看起来娇艳欲滴。
陆景炎眼眸微眯,呼吸渐重,轻飘飘说了句:“算了,不重要,我喜欢你就行。”
说罢,迅疾地吻住她的唇。
这次的吻,不似刚才。
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每一个气息,近乎野蛮粗暴,带着难以忽视的力度。
陆景炎将她紧拥在怀里,与她柔软的胸膛紧紧相依,好似为了探寻最亲密的体温与心跳。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间占有,都释放出一种极不安全的信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内啧啧的水声与难捱的呻吟才停下。
顾清终于得了自由,发麻的唇瓣一张一合,弧度优美的胸脯随着大口呼吸上下起伏。
缓过神后,顾清捧起埋在她肩窝毛茸茸的脑袋,她追问:“陆景炎,到底怎么了?”
要说刚才只是好奇他的反常,那么现在,顾清是非知道不可。
陆景炎被迫对上她的视线,他垂下眼,没说真话:“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让我有些疲惫。”
他眼眸有些湿润,顾清皱了皱眉,她可不相信这鬼理由。
换做别人倒说得过去,可陆景炎这个工作狂魔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感到疲惫?
说出去谁信。
顾清抿了抿唇:“你……”
刚开口,就被陆景炎打断:“之前你因为跟家里面的事,导致婚姻往后拖延了一段时间。”
顾清正疑惑他怎么提这事儿,下一秒,便听陆景炎说:“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顾清诧异地看了他好半会儿,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这么突然?”
陆景炎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声音有些僵硬:“你不愿意?”
顾清虽然惊讶他冲动的提议,但消化完后,她点头:“当然愿意。”
翌日。
陆景炎一早等在顾清的酒店楼下。
顾清收拾好,拿上需要的证件准备出门,又收到陆景炎发来的消息。
陆景炎:【记得带上证件。】
昨天陆景炎从她这离开后,两人在微信上聊着天,他突然就冒出一句“记得明天带证件”,生怕顾清反悔似的。
顾清边等电梯,一边回他:【知道了,你往上翻聊天记录,都说了不止二十次。】
顾清走出酒店,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
司机看见她过来,娴熟地替顾清开门。
顾清浅笑着道了声谢,刚坐进去,便听见陆景炎问:“证件呢?”
顾清有些无奈,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户口本,身份证,先放在你手上保管,可以了吧?”
陆景炎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心里的不安全才完全退去,薄唇勾起一道弧度。
车子启动,朝着民政局的方向驶去。
陆景炎拿起顾清的身份证看了眼,身份证的照片基本上是要求素颜,这是大多人的黑历史照片。
可顾清的不同,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亮,没有任何瑕疵。
上半身穿的是一件黑色西装,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不过西装好像大了点,显得肩有些宽,应该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随便找的一件穿上的。
顾清瞥见他停留在身份证上的目光,以为陆景炎想起些以前的事。
“你想说什么吗?”顾清问道。
陆景炎收回视线,抬眸看着她认真说道:“很漂亮。”
顾清不由一愣,随即歪着脑袋追问:“没了?”
陆景炎以为她是不满意自己的回答,顿了顿,又重新组织语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顾清算是明白,他根本就没想起来什么。
她不禁失笑,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陆景炎微微蹙眉,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她这个反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顾清望向窗外,余光瞥了眼陆景炎捏在手里的身份证。
那张身份证,还是他死皮赖脸地追在她后面,陪着她办的。
那天顾清忘穿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证件照要求穿深色衣服,陆景炎果断地将西装外套脱下给她穿上。
顾清看他刚盯着照片一个劲儿看,还以为想起点什么,结果……
算了,慢慢来吧。
没一会儿,车子停靠在民政局外。
两人下了车,顾清推着陆景炎往里面走。
今天人不算多,填写完资料后,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去拍证件照。
快要到他们的时候,陆景炎听见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
“不会吧,这年头,还真有人愿意嫁给残疾人?”
女人怼了下男人的肩膀,娇嗔道:“你小声点,别人都听见了。”
接着,两人又说了什么悄悄话,响起一阵低笑。
陆景炎低垂着头,睫毛低敛,搭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收紧。
那番话犹如带刺的藤蔓将他心脏紧紧裹胁,每一根刺都扎得心尖犯疼。
忽然,手背传来温软的触感,陆景炎的手被一只纤瘦的手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