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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麻烦上门

    “千户大人,外面有人拿着您的名帖过来,据说是您的同乡。”

    听到这个消息,正和同僚们谈论两党斗法的李牧,眉头微微一皱。

    进京之后,他确实给同乡投递了不少名帖。

    正常的会面,应该是直接送帖子到侯府约时间,而不是拿着他的名帖来五城兵马司找人。

    “把人请到后衙,我稍后就到。”

    人情社会,哪怕明知道有麻烦,有些事情也避不开。

    只希望事情不是太麻烦,不然他这小胳膊腿,可担不起。

    ……

    “陈冀川,你什么时候进的京?”

    看清来人之后,李牧略显惊喜的问道。

    武将之家,同样是需要读书的,陈冀川是他在私塾时的同窗。

    孝期结束后,这位到府中拜访过。

    转眼三个多月,没有想到再相遇已经是京师。

    “这事说来话长。

    李兄进京不久,我就收到项师来信,邀我进京读书。

    没有想到刚到京中,就收到项师被捕入狱的噩耗。

    为了打探消息,小弟去拜访了不少同乡,结果都被拒之门外。

    小弟实在没办法,只能过来找李兄求助!”

    陈冀川略显尴尬的说道。

    两人虽然曾一起在关中书院求学,但他是项仕海的入室弟子,李牧只是在门下听过一段时间课。

    有点儿香火情,但着实不多。

    进京之后,李牧都没有想过拜访项仕海。

    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纯粹是两人的关系不够。

    在书院时就没交际过,名帖递过去,人家都不一定知道是谁。

    “项师入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知所犯何事?”

    李牧故作惊讶的问。

    项仕海出身关中大族,正常情况下应该和秦党更亲近。

    现在和阉党斗争的清流党,成员主要分布在东南沿海和两湖地区。

    包括秦党在内的北地文官,因为切身利益的关系,在政治上和阉党走的更近一些,并不在打击范围内。

    能够被牵连进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家伙没看清局势,跟着清流党去混了。

    政治站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项仕海选择加入清流党,本身对秦党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没有跟着落井下石,那就是大家顾念旧情。

    奢望大家出手拉他一把,那就想多了。

    “项师在御史台任职,应该是前些日子的弹劾,给自己招来了祸事。”

    陈冀川忐忑的说道。

    现在他可不敢提倒阉,厂卫在外面四处拿人。

    被捕的朝廷官员上百,他这个举人在京师,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陈兄不必担心,项师吉人自有天相。

    东厂抓了那么多人,总不能都给杀了。

    没准吓唬一番,回头就把人给放了。

    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几位阁老不会坐视不理的,且先耐心等待。

    回头我找人先去打听一下消息,看看项师被关在什么地方。

    只要人不在诏狱,就可以安排人照料一二。”

    见李牧尽挑好听的说,绝口不提营救之事,陈冀川也很无奈。

    官场上是最现实的,当年那点儿香火情打听消息可以,再多就不能奢望。

    阉党现在风头正盛,没有足够的利益,谁敢得罪啊!

    内心深处,陈冀川第一次觉得恩师的收徒策略有问题。

    传承衣钵,学业固然是首要因素,但人脉关系同样重要。

    “那就劳烦李兄了!”

    话刚说完,就见严书吏闯了进来。

    “千户大人,大事不好,东厂番子过来了。

    他们声称刚才有一名犯官余党进了千户所,让我们把人交出来!”

    听到这话,陈冀川被吓了一个半死。

    他刚进来才一盏茶的功夫,东厂的人就找上门来。

    明显是最近两天,他四处投递拜帖,设法营救项仕海的事情败露了。

    一想起诏狱的恐怖传说,他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找犯官余党,让他们去大牢,那里面遍地都是。

    我五城兵马司岂会有犯官余党!

    算了,让他们在大堂等着,我稍后就到。”

    作为一个好领导,李牧不准备为难小弟。

    指望一名书吏顶住东厂的压力,实在是太过为难人。

    “李兄,这……”

    陈冀川很是忐忑。

    既担心牵连到李牧,又怕李牧顶不住压力,把他交了出去。

    “放心好了,东厂也必须讲道理,不能随便拿人!”

    李牧的安抚,不仅没令陈冀川放心,反而变得越发没底。

    东厂在士林中的声誉太丑,陈冀川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人会讲道理。

    ……

    “麦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麦公公看茶。

    下面的人不懂事,麦公公请见谅。”

    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遇到的是熟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能够合作一次,就可以合作两次,宦官也是讲人情世故的。

    “李大人,就甭客气了。

    喝茶的时间随时有,还是先办正事吧!

    杂家的来意,想来你也清楚。

    你又不是项仕海的学生,犯不着为他出头,把陈冀川交出来让我带走,事情就算结束了。”

    麦庆虎说完,大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东厂的情报果然厉害,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关系脉络给查清楚了。

    不是我不给公公面子,只是我这同窗前脚刚进来,你们后脚就闯进来了,未免也太过巧合。

    这究竟是缉拿犯官余孽,还是冲着我五城兵马司来的,怕是还有待验证。

    据我所知,昨天晚上你们的人和东城千户所发生冲突,打伤了两个弟兄。

    舞阳侯对此事非常不满!

    对我们下了严令,凡涉及东厂之事,必须要有他的命令。

    都是办差的,公公就不要为难小弟了。”

    李牧熟练的祭出向上甩锅大法。

    舞阳侯确实下过命令,只是内容到了李牧这里,略微发生了一丢丢改变。

    “李千户,这是要拿国舅爷压我么!”

    麦庆虎愤愤不平的说道。

    外戚在大虞朝,吓唬不了文官,也震慑不住武将,唯独能够给他们添麻烦。

    “公公,这话可就过了。

    大家都在为皇上办差,何来压不压的。传了出去惹人笑话是小,让上面觉得您能力有问题,那就麻烦大了。

    有些事犯不着较真,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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