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白州，云州，青州，大梁面对妖族的三道门户皆遭到了不明袭击，承平百年后，大梁第一次打仗，四座城池告破。
边关外，四道顶天立地的黑色虚影静静伫立，似乎在俯瞰着人间。
夜晚，京城，荡妖楼
“大人，顾将军已经到了白州边境。”
一位差役恭敬朝着黄粱行了一礼，汇报着边关新传来的情况。
“查出来什么原因了吗？”
黄粱如同往常一般站在楼顶，俯瞰着京城，神色依旧平静。
“尚未，灰雾已经停止了扩散，顾将军布置了隔绝阵法，不敢深入。”
“损失如何？”
“除去普通百姓的伤亡外，一共损失了四位四品，五万精兵几乎全灭，其余江湖势力损失无法统计，我军机处因为及时撤出，损失倒是不大。”
“我明白了，让庚蛇来见我。”
不敢打扰黄粱，那位差役悄悄退下。
黄粱眼中，一抹锐色悄然闪过。
没过一会，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走到了天台，同样向着黄粱鞠了一躬。
这个时间，庚蛇本来应该在勾栏唱戏或者陪着一些达官，虽然近来的风雨飘摇让她不得不减少这方面的活动，不过不是紧急情况，黄粱很少会这个点找她过来的。
显然，作为军机暗部的骨干成员，庚蛇自然也听说了大梁边关三州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黄粱的召见倒是不意外。
“提前开始行动吧。”
庚蛇身躯一颤，“为什么？林云还没有出来。”
“不知道为何，他提前摔杯了，没时间等他了。”
庚蛇沉默了好一会儿，嘴唇有些干涩，“庚蛇领命。”
黄粱转头，深深看了庚蛇一眼，“你要明白，你与她不一样，他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因素，面对那样的棋手，不可能不将他考虑进去，我只是一届凡人，并不能看透一切，只能将这盘棋下得稳一点。”
“所以要放弃他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继续当一个意外吧。”
黄粱挥了挥手，没有再说什么，将庚蛇送了出去。
作为一名棋手，其实他并不需要多做解释，不过他还是解释了几句。
次日清晨，朝会上，万安帝毫不意外大发雷霆，这是大梁数百年来第一次元气大伤。
虽然大梁号称有着百万大军，不过镇守边关的将士都是精锐，还没看见敌人一下子没了五万，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玄武门前，诸公噤若寒蝉，而黄粱作为军机处军机大臣，毫不意外被一通问责。
“五天之内，查清楚这次灰雾的源头，朕不想再看见我大梁损失哪怕一位子民，退朝吧。”
万安帝冷哼一声，直接起身，阴沉着脸回了御书房。
一时间，京城上层掀起轩然大波，哪怕是八百里加急，他们今天早上也才刚刚收到消息。
黄粱回到荡腰楼后，只是按照万安帝说的进行最基本的调查，并没有再做额外的事情，只是静静等待。
另一边，原本冷清的参商此刻居然聚集了数十人，其中三位四品，其余人皆是五品强者。
他们之中，有剑修，武夫，甚至还有一位五品的阵法师，黑狼还被困在古墓里，这几乎是如今京城所能调动军机处所有的高端战力了。
“都写完了吗？”
庚蛇数了数手中的信纸，正好和在场的人数一样。
“这些遗书，我会亲自交到黄大人手上，如此，诸位准备一下吧。”
说着，她将厚厚一沓信纸认真叠好，收了起来。
“王府周边已经被部下隔绝阵法，百姓也转移了，诸位放手施为，不用有所顾虑。”
即使平时再玩世不恭的那些高品强者，此时脸上也尽是严肃，看不出一丝其他神情，因为他们明白，此去能活着回来的概率很小。
王洋虽然只是吏部尚书，官职并不算很高，但他的意义一点也不比朝堂那些正一品低，作为王党领袖，可以说整个京城没了他都会动荡。
更何况王洋背后还有那位未知的存在，想要刺杀他，即使有三位四品坐镇，还是太难了。
既然那位存在率先撕破脸，黄粱自然不会客气，先将王洋干掉再说。
王洋是王党的重要人物，也是那位在朝堂中的代言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连万安帝对他也十分宽容。
只要他死了，至少在京城战场上，他能占据一定的优势。
那位存在并未直接出面，说明他的力量层次还不足以一己之力颠覆京城，所以单纯为了王洋，不可能动用全力。
这些四品五品的强者，即使活不了几个，在黄粱的预期中还是能硬换掉王洋的。
黄粱并不怕刺杀，荡妖楼内有京城最强的阵法，可以抵挡三品的全力轰击。
如果不能在五秒内斩杀他，那位坐镇京城，唯一一位一品剑仙何今夕的剑气便会斩来。
以京城的所有班底，换掉王洋，这是稳赔不赚的买卖，但想要与那样的存在下棋，黄粱必须要尽一切可能拿下京城的基本盘。
这是那位存在的阳谋，黄粱不得不接受这步棋。
再次沉默了一阵，庚蛇再次开口，语气低沉却充满了力量。
“以吾之血，荡涤混沌，百死不悔。”
“以吾之血，荡涤混沌，百死不悔。”
十几位强者同时开口，声音同样不大，整齐划一。
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待众人暂时散去后，庚蛇摸出了微信符，给林云打了个语音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微信符微微闪烁光芒。
林云已经接近半个月没有与外界联系过了，自从他发现了埋那些骨头可以提高灰雾空间对于自己的亲和度，便没日没夜工作。
此刻的他，能清晰感觉到距离打开灰雾空间的裂缝又近了一步。
“庚蛇姐姐怎么今天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半个月的孤独，让林云逮着谁都想多说几句话。
“别废话，你还有多久能出来？”
“起码还有一个月吧。”
林云有些无奈，这只是最快的估计，实际情况可能还要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