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莫要紧张，来坐吧。”
老人并没有因为林云的表现而生气，指了指火堆旁的几张小石凳，招呼林云坐下。
林云点了点头，并没有推辞跟随老人坐了下去。
“敢问老人家何许人也？为何会在此处？此处又是何地？”
林云一连抛出三个问题，京城地下的古墓不仅有数量如此庞大的怪物，还有一个神秘老头，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
老人笑了笑，从怪物身上撕下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肉递给了林云。
“先吃点东西吧，在这里体力消耗得格外快。”
吞了口唾沫，老人往这些肉上撒了一些香料，但还是有一些腥味，但是一想起之前那些怪物身上爬满蛆虫，林云就有些不敢下嘴。
只是单纯的感到膈应，作为六品术法师，百分之九十九的毒药对他根本没有作用。
虽然林云能感觉到老人的实力应该比他强，不过也强不了多少，至少没有达到四品的境界。
老人毫不避讳地再次撕下一块肉，就往自己嘴里塞。
“你是如何来的这地方？”
林云沉思了一会，“猜得没错，这里应该是一座古墓，我自然是从入口进来的。”
林云目前尚且不知道这老头的立场，万一他是万安帝的人知道了，自己是偷渡进来的，岂不是危险？
来这里看到的一切，已经让他对万安帝失去了任何信任。
老人微微颔首，一边嚼着怪物的肉一边说道，“这里的确能称得上墓地，我吗？和你一样，是个盗墓贼。”
林云微微皱眉，他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这老人居然说自己是个盗墓贼？
如果真是盗墓贼，他是怎么进的皇城？这个地方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能操控一部分的灰雾。
而且他居然认为自己和他一样是个盗墓贼，正常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是盗墓贼，这里可是皇宫，什么样的盗墓贼会来到这里？
林云没有问出口，而是微微点头，“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应该是独立存在的一片墓地。”
“独立空间吗？”
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灵力，按理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如果是像圣道符那样的独立空间的话倒是说得过去。
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花鸟鱼虫，草木山河万物皆有灵力，灵力是一切生命的根本，不可能存在没有灵力的世界，除非这个世界是一处独立的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并没有等林云再次发问，老人便继续开口说道，“我在此地已经三十余年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活人。”
林云又是一惊，在自己之前还有两个活人来到过这里，而且这个老人居然来这里三十多年了。
“当年我和你一样意外来到了这片墓地，也和你一样，被那群怪物追赶。”
“但是我没你那么幸运，这里的灰雾彻底将我侵蚀，不知为什么，和我来的那群人都因为灰雾死了，而我却能接纳这些雾气，那些灰雾改造了我的身体，那些怪物对我不再有敌意，我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已经三十多年了。”
“这些年里，有和你一样的外来者，他们最长的与我一起生活了九年，但最后都死了。”
“我虽然老了，但那些灰雾却强化了我的身体，使我不会轻易死去。”
“但你似乎与他们不一样，你的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灰雾。”
老人眼中灰芒一闪，似乎在打量着林云。
林云没有说话，暗自思考。
“您怎么称呼？还有三十年前，您是怎么来到这里？是说您是怎么进入古墓的。”
“叫我方山就好，至于怎么进入古墓？我是一名刺客，想要潜入到古墓并不难。”
刺客职业也算是小众职业，对于天赋要求极高，基本上出不了几个高品刺客，但是刺客一旦突破六品，其潜藏能力就极为恐怖，三十年前的大梁尤为太平，皇宫守卫也没那么森严。
如果这样的话，想要潜入进来，倒是真有可能。
其他三名潜入者的话，应该也是这个情况。
按照这个老人的意思，似乎进来这个空间就出不去，只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这里难道没有出口吗？”
“这些年来，我几乎走遍了这处空间，这处空间似乎无穷无尽，但是又有结界围了起来，我只能打开最外层的结界，其余地方我也没办法去，至于出口，我没找到。”
“但是我相信一定有出口，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林云大概搞清楚了情况，这是一片无法出去的空间。
“虽然我已经不惧灰雾，不过我还是把这片洞穴的雾气全都清理掉，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留在这吧。”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只要能确保不被那些灰雾侵蚀，做什么都没问题，灰雾侵蚀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就算我也没办法控制。”
“感谢你的好意，那我便先在这儿住下吧。”
林云颔首，并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
虽然他有圣道符能净化雾气，但是圣道符的灵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为他净化，所以拥有一处没有雾气的地方，对他而言还是很有用的。
这个老人最多五品左右，刺客职业虽然林云没有把握打败他，但如果想要害他，想逃跑还是很轻松的。
单说速度，刺客职业再快也追不上飞雷符。
“如此甚好。”
方山笑了一下，“这里没别的吃的，这些怪物虽然没有灵力，把他们身上的灰雾去掉，还是可以吃的，你多少吃点吧。”
“我现在还不饿，等我饿了再吃吧。”
摆了摆手，林云将手中的肉块重新递给方山。
“行吧，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年轻的人了。”
方山起身，正要走出洞穴，“我去再抓几只怪物，你随意吧。”
方山脚步很慢，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些雾气，但是很快又消散干净。
方山背对着林云，林云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眼中灰芒不断闪动，嘴角微微勾起。
等方山走远，林云站起身简单观察了一下洞穴，虽然方山说的基本上符合逻辑，但林云还是感觉有一些不对劲。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人，大不了到时候逃就是了，希望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