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虽然不是演员，但哭戏相当到位，相当惹人怜爱，哪怕今天闹出这种事情，由于她过往形象不错，没什么黑料，加上本身演得到位，闻讯而来的猹友们还是嘴下留了点情。
【呃，这哭得，不像演的啊？】
【是啊，没听说她演技有多好，我主要是觉得她应该演不出来……】
【你们有点搞笑吧，以前综艺表现好背后黑料一大堆的那种明星是见得少了？】
【那种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吧？舒怡本来就没有演过什么戏，拿她跟那些人比不合适，而且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料，咋狗仔一放洗脑包你们就深信不疑了啊。】
【不是我容易被洗脑，血淋淋的教训摆在内娱前面十几年，但凡被爆的，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无辜被造谣，其他的只是谣言贴合程度的区别。别的地方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容易打脸，娱乐圈这地方吧，还真不好说。】
【我还是观望观望，不发表意见，免得等会反转来反转去，最后遭殃挨骂的是我们吃瓜群众。】
【……】
舒怡泪眼朦胧，双手捂着脸哭，实际上还在透过指缝偷偷看弹幕。
虽然弹幕上没有多少人完全支持她，她的粉丝体量不大，放在这群网友里也根本掀不起浪花来，但现在的情况和舆论风向已经比她预料的好了太多。
开直播前，舒怡看过热搜里的帖子，绝大部分都是吃瓜震惊以及陆思源粉丝冲锋陷阵，舌战群儒，顺带把她也一起给骂了。现在这一哭，再咬死了是朋友聚会，挑刺的当然也有，却也不至于一边倒地攻击她。
这种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她又哭了一会，感觉观众们的恋爱已经差不多到尽头了，快要不耐烦了，才从旁边抽了张纸，故作坚强地擦了擦眼泪，脸上倒是干净了不少，只眼眶闭嘴还发红，愈发我见犹怜。
“抱歉，刚刚情绪有点激动，让大家看笑话了……”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证据。”
“毕竟没有人跟朋友出去普通聚会还要提前准备什么证据，避免自己被造谣。”
舒怡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机切换后置摄像头，然后放出来了一个平板，平板上的画面是暂停中的视频。
她一边点击播放，一边哽咽着说：
“我没有别的办法，刚才迟了这么久才开直播澄清，是去找酒店交涉沟通了。”
“这是我经过酒店允许之后，拍摄下来的监控画面。我没有去办房卡，助理之前就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房间，所以我是直接从车库走电梯上楼的。”
“你们可以看一下，从有监控的地方一直到出电梯，我是不是一个人！”
这家酒店价格高，服务到位，自然，设备也都很新很舍得花钱，所以监控画面还是很清晰的。
车库这边的画面中，舒怡穿着跟现在一模一样的衣服，戴着帽子口罩，从一辆网约车上下来，随即跟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就独自走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人，舒怡似乎也是喝多了，一直靠着电梯厢壁，没玩手机，等楼层一到就出去了，期间没有跟任何人交流。
监控的右上角有时间显示，只在监控名称那里打了个马赛克，可能是酒店的自保措施，打码比较仓促，马赛克弄得大了点，挡住了一部分时间显示，不过后面的分钟和秒数都完完整整露出来了，倒也不影响。
画面也很流畅，没什么剪辑痕迹，最多就是有一个从车库监控换成电梯监控的转场画面，别的实在是挑不出刺。
舒怡红着眼眶，又想哭又强忍住的模样，等监控画面播放完毕，顿了顿，才说：
“我知道有一句话是谁主张谁举证。之前有媒体拍到了画面，不管是断章取义还是什么别的，餐厅包间没有监控，我没有办法证明那个时间段的事情。”
“要传绯闻也好，要拿我炒作立威也好，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但是你们造谣就算了，最起码不能造黄谣吧！”
“今天取证前，我看见有人说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话，所以我只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其余的，只能交给法律手段，我的经纪公司和其他被造谣的受害者都会站出来。”
“不管是谁在造谣，你们别想全身而退！”
…………
同个酒店。
另一个房间。
赵明涛正在看着舒怡的直播。
分明反响还不错，弹幕观众们怀疑的口风也渐渐转为“我是不是被耍了”这一类自我怀疑，但他的表情没有松弛下来，反而眉头越来越紧。
看了一阵，赵明涛啪的把手机倒扣，屏幕同时熄灭退出直播间。
他按着太阳穴，只觉得满脑袋的穴位都在突突突地乱跳。
“傻逼……妈的智障！”
赵明涛砰的一声猛然拍桌，气得哆嗦。
他刚才对舒怡嘱咐的，明明就是让她卖惨装小白花，她现在在干什么？拿监控视频自证？
她清白吗她就敢自证！
如果监控视频没有任何问题，那倒也罢了，有证据甩出来当然更好。
可问题是这监控他妈的有问题啊！
是，别人是看不出，因为舒怡耍了个小聪明，把监控右上角的时间模糊了一部分，日期没问题，后面的分钟秒钟也没问题，她只是有意无意地把时钟遮住了，这毕竟是直播，再爱扒皮的网友一时半会也扒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这个监控最清楚的人，只有赵明涛和陆思源。
因为这根本不是去酒店的监控视频，而是舒怡刚到黑天鹅餐厅的那个时候！
靠在电梯里一声不吭不是因为喝多了，纯粹是一路从云山村赶到市区、放了行李再赶来黑天鹅餐厅，赶路累成这样的罢了。
为什么赵明涛这么笃定呢？
因为在黑天鹅吃完饭之后，他是和舒怡一起上的电梯，房是陆思源提前开好的，他们俩没在登记方面留下一点信息。
本来舒怡刚刚哭诉装柔弱的效果很好，现在不知道脑子怎么被门夹了，还搞了监控视频出来自证，搞了就算了还他妈搞个假的，这要是哪一环出了纰漏，即便是某个酒店或者餐厅的工作人员随便扒一扒，翻车是迟早的事！
赵明涛脸色比刚才还要黑。
他压着火气，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舒怡还直播卖惨上瘾了，到这会还没有下播，只觉得头越来越疼，干脆退出去，打了个电话。
“喂？对，是我。”
“现在让舒怡和陆思源这俩的公司照常发声明，一切节奏照旧，但是密切监控舆论状况，有意外立刻打电话给我。”
“什么意外？”
“比如苹果娱乐再放了什么爆料和锤，或者说有什么内部工作人员爆料，有趁乱出来搅浑水放其他料的，有关我、陆思源、舒怡任何一个人，都立即通知我。”
“尤其是，如果有人发出其他监控画面，立刻去联系砸钱捂嘴，我不管你们用多少人力物力，到明天就无所谓了，但今天晚上熬通宵也要一直盯着！”
“捂不住怎么办？”
“傻逼，这他妈还要我教你啊？！”
“捂不住就让舒怡这表子去死，让她一个人背锅！老子都那么教了，她还自作主张画蛇添足，撒谎都特么专找漏洞多的地方撒，傻逼！”
挂了电话，赵明涛尤自胸膛起伏不定，气得不轻。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突然很希望今天是跟钟啸云一起出来的。
很显然，赵明涛是双，男女通吃，但一般来说他还是更愿意跟男人保持长期关系，原因嘛……今天这种情况，就很经典。
如果今天被拍到的人是钟啸云，那叫他去直播澄清的时候，肯定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钟啸云不会做那些多余的事，绝不会像舒怡这样自作聪明，哪怕要做，也会提前跟自己商量。
钟啸云虽然爱作妖，但基本上作的都是那种无关痛痒的妖，要么就是私底下搞事，知道轻重缓急，知道分寸。
之前他的确是在山洞里搞了波大事，惹了一个又一个，还无意中爆了料，但平心而论，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节目还在直播，爆的也不只是钟啸云一个人，这性质上就不同。
思忖片刻，赵明涛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打开手机，把黑名单里那个号码给重新拉了出来。
他拨通之后没多久，那边就接了。
赵明涛整理了下思路，刚想好要怎么哄这个小情儿，对面反而先开了口。
“赵总，现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有点晚了吧，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看要怎么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毕竟现在你和舒怡在电梯里热吻的视频大家都看见了，还有你的正脸，已经有人在扒你的身份背景啦……不过，即便真的扒出来，社会性死亡的人应该也不是你，你干干净净，没有结婚生子，没有绯闻，跟人家舒怡只是正常男女关系，不干净的始终是别人，对吧？”
“赵总，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最近很累，我要睡觉了，请您今天晚上让我睡安生点吧，别打扰我，可以吗？”
钟啸云没有留出任何反应时间，也没有给赵明涛插嘴回话的机会，说完这一大段，就很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提示音，赵明涛愕然放下手机，看着屏幕。
他一时间脑子都有点不转了。
钟啸云这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说钟啸云以前不会发脾气……
这家伙发脾气作妖再正常不过，一吵架，阴阳怪气喊赵总也是很频繁的，赵明涛都习惯了，并不觉得冒犯。在一群只知道讨好的妖艳贱货里，钟啸云这种能把分寸感拿捏得刚刚好的，很罕见，也招人稀罕。
他没反应过来的，是对方刚刚那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自己和舒怡电梯热吻的视频大家都看见了？
哪怕真的有这种东西，可他不是刚刚才吩咐过公关部，让他们务必密切关注吗？
这帮人是吃干饭来的？
赵明涛迟缓地打开微薄热搜，榜一大大的爆字前面已经不是之前那些词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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