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时间又过去了十来天,日历已经翻到了建国二十一年四月九号,罗敏的工作关系转到社会局也一个星期了。
“小敏,我看你和李主任下午下班都不在食堂吃饭,你们自己回去做饭吃啊?”
调到社会局后,罗敏的工作被安排到了办公室,因为怀孕,也没给她安排什么太多的活,就是负责文件核对,工作很清闲。
见她放下笔,坐在她对面的另一个办公室工作人员探身趴在办公桌上有些八卦的问道。
这个工作人员叫南香梅,比罗敏只大一岁,共和国同龄人,谈了一个对象,还没结婚。
她父亲曾经是社会局行动三处的一个组长,在四年前的一次执行任务期间牺牲,她接班进的社会局。
之前就她年纪最小,平时在办公室也没个真正能说话聊天的同龄人。
罗敏调来刚好安排在她对面,二人年纪相仿,尽管才一个星期,就从陌生人变成了能聊不少的关系还不错的同事。
当然,主要还是南香梅这姑娘性格大大咧咧,主动跟罗敏攀谈。
“对啊,言诚不太喜欢吃食堂,下午我们都是自己回去做。”
话是这样说的,其实罗敏没说出来的是,之所以几乎每天下午都回家做饭吃,主要还是李言诚嫌食堂的饭菜有时没营养,在家里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她感觉这才十来天而已,自己体重都增加了不少。
她都有些苦恼,这样吃下去,等到生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大胖墩,等生完以后身材会不会彻底走样。
“小敏,你们家谁做饭啊?”
听到她这样问,罗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太会做饭,帮忙给打个下手还行,基本都是他做的。”
“真好!”南香梅这姑娘是一脸的羡慕,随即又叹了口气:“小敏,你去年结婚的时候才十九,你是怎么下定决心那么早就要嫁给李主任的,李主任比你可要大好多岁呢。”
罗敏被她问的微微一怔,看着她那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同事为什么今天找她聊家庭,聊婚姻了。
“香梅,你……你是不是忽然感到有点害怕结婚?”
南香梅和她谈了一年多的对象准备结婚,申请都打上去了,社会局的工作人员,哪怕是二线的,结婚手续也比较繁杂,不像其他单位,结婚申请打上去最多一两天就能批。
社会局审批结婚申请是要对另一方进行调查的,拖上个十天半月的很正常。
南香梅被罗敏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大方方的点了下头。
“没错小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忽然就感到心里老是慌慌的,既想跟王林结婚,又害怕结婚后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老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我昨晚跟我妈说,我妈说我矫情,可……可我就是觉得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罗敏犹豫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呢,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其他人。
她俩说话声音虽然小,但办公室里挺安静的,难免会打扰到别人,于是,她给南香梅示意了一下,俩人一同走出办公室,下楼来到了办公楼外。
“香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害怕结婚,我想肯定是你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你刚才说害怕结婚后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谁家的生活又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呢?
具体能过成什么样,只能靠你们自己,你和你对象都谈一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还不了解吧。”
南香梅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
就在罗敏和同事聊婚姻和家庭的时候,李言诚这边在总院刚结束了一次授课,下课后正被学员围着请教一些问题。
“好啦好啦各位同志,李主任接下来还有工作,有什么问题,请大家都写到纸上交到院办,李主任闲下来的时候会给你们解答。”
总院中医科的刘长顺主任,也是癌症病研究组的副组长,将围在李言诚身边的学员分开,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出走。
他如果不过来阻止,这些学员能在这里围一天,因为同样的情形每次授课结束后都会上演一遍。
没办法,谁让这样的授课机会来之不易,每周才一节课。
“刘主任,发生什么事情了?”
跟着刘长顺走出教室后,李言诚才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他今天刚好没什么事儿,这会儿才十点多钟,本来是打算给那些学员多解答一些问题,一直到中午午饭时间的,没想到才刚开始就被拉了出来。
“言诚,你们局打电话让你这边结束后就回去,说是有重要工作。”
原来是这样。
随即李言诚又有些纳闷,在他的印象里,局里这几天也没啥事儿啊,不过能把电话打到这里来,看样子又是有紧急公务,他也没再耽搁,点点头就准备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好,那我现在就走。”
“走,我送你到车那边,言诚,这边把新一批患者身体的基础检查已经做完了,等检查报告出来后,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行,刘主任,这批患者有多少人?”
“三十多个……”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谈论着新一批患者的情况,走到车跟前,李言诚刚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停下上车的动作后转身看向刘长顺。
“刘主任,第二批患者中那几个病情突然加重的患者,你回头派人把他们在治疗期间的所有检查报告也给我送过来,我再仔细研究一下。”
“没问题”
李言诚的针灸治疗癌症也不是百分之百,他的方法只能是遏制癌细胞快速增长,然后再配合药物治疗,延长患者高质量的存活时间。
比如说之前只能活几个月了,经过他多次治疗后能延长个三五年,并且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
可要说将这个病彻底治好,目前他还没这个本事,能将病情控制住都不错了。
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根据之前这些治疗经验,看看能不能通过脑海中传承来的那套针灸治疗术,来将这个病做到彻底治愈。
第二批治疗的那些患者,近段时间突然有几个患者体内的癌细胞扩散了,虽然通过治疗放缓了扩散的速度,可扩散了就是扩散了。
对此,李言诚有些纳闷,之前的那些病人中有治疗效果不好的,但癌细胞持续扩散的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跟刘主任别过后,他开着车赶回到了局里,回来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两天就行动?”
港岛组针对那个董老头和本来早就应该死了的李学毅李特派员的行动,这两天就要开展。
能不能活捉这二人现在还不能确定,活捉后能不能送过来更是个未知数。
二处和部队三局的人已经在清晨乘坐部队的飞机飞往羊城,准备在那边接应。
可李言诚有些纳闷,既然都不让他去羊城,这么着急叫他回来又是干什么?
“管局,需要我做什么?”
“从现在开始,需要你二十四小时在局里待命。”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羊城?如果人能送过来,在那边就可以展开审讯,得到咱们需要的口供。”
“因为根据港岛组掌握的情况,有人想要你的命,你现在在这里,比在那边要安全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想要李言诚命的人不止是在羊城,而是已经到了京市。
对于李学毅来说,只要李言诚死了,那么他就算被抓,也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他做过整容,跟以前的长相虽然不能说是大不相同,但仅凭照片也确实无法断定以前的李学毅和现在的他是同一个人。
再加上他现在是外籍,说不定真就能保住命。
可李言诚如果在的话就不一样了,那是除非他把自己弄哑巴了,否则面对那个特殊审讯方法绝对会交代的。
这样一来,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活路。
所以,董老头和李学毅二人现在是一方面防止暗中针对他们的清除活动,另一方面加派最后的人手要除掉李言诚。
社会局这边为了保证李言诚的人身安全,近段时间肯定不会安排让他离开京市。
!!!
“李学毅把我掌握有特殊审讯技能的消息透露给别人了?”
一听说港岛那边有人想要他的命,李言诚马上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我们不能让你过去冒险。”
“可是……如果那个姓董的和李学毅被送过来的时候身负重伤,我不在场的话很有可能就什么都问不到了。”
“你说的也只是有可能,这次不会为了拿到口供而让你再去冒险。”
管副局长摇了摇头,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给李言诚丢了一根过去。
“如果港岛组的行动能按预期完成,将人也能平安送过来,那么二处和三局自会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押解进京。
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个行动本来就是计划,既然是计划,就很可能会发生变化。
这几天你只要全天候待命就行。”
“待命肯定没问题。”
“呃……晚上也不用住局里,该回你家就回你家。”管局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全天候待命有点夸张,又解释了一下。
“电讯处最近会给你家拉条专线装个电话,以后找你也能方便些。”
社会局的电话线路用的还是部队上的专用线路,这样也能保证内部通讯的安全。
“好的管局,那……如果没其他事儿我先过去。”
“行,部队总院那边你安排好。”
“是”
呼……
从管副局长的办公室出来后,李言诚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刚想直接离开办公楼回后边档案室呢,走到楼梯口后又停下脚步,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快下班了,他转身向着楼层另一侧走去,他老婆所在的办公室就在那边,他准备过去坐一会儿。
……
就在同一时间,让金智海他们专案组一直都有些束手无策的连环案件终于迎来了一丝曙光。
又有一位受害者在经历了漫长的心理斗争后,终于来报案了。
而这个女孩遭受侵犯的时间比专案组已经掌握的那四名受害者都要早,是去年四月份,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我叫汪小巧,今年二十七岁,在淀海食品厂上班。”
“汪小巧同志,首先感谢你信任我们,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信息。”
为了能让受害人放松,接待她的民警专门给安排的是二处的女同志。
通过一番询问,从汪小巧这名受害者口中得到的信息,让二处两位负责接待的女警心中是振奋不已。
“各位领导……”
留下一位陪着前来报案的受害者后,另一位女警急匆匆的跑到了二处的大办公室。
“今天来的这位受害者很可能就是咱们想找的前几位受害者之一。”
“怎么说”
一直在大办公室等待消息的田处长唰一下就站了起来。
“受害人叫汪小巧,根据她的讲述,那名犯罪分子在把她打晕,并拖到一个比较偏僻,不好发现的地方准备实施犯罪,但其实针对她的侵犯实际上并没有完成。
而且,在搬运她的过程中她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因为头晕想吐,所以没有一丝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犯罪分子脱掉她的衣服。
不过,她当时虽然晕晕乎乎的,可看得却很清楚,她说那男的应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虽然他把他自己的裤子也脱了,可最终却只是在她身上胡乱摸了几下,什么事儿都没干成。
后来好像是听到不远的地方有人说话,就穿好裤子急匆匆的跑了。
汪小巧说,她遇袭和被带过去的地方都太黑,她没看清那男的到底长什么样,不过她可以确定,那男的个子比她高不了多少,她的身高是一米六三。
她还说在被那男的抱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这人很瘦,后来这个男的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迷迷糊糊的看到,这人好像戴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