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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我酿下大错

    等到终于放顾留白走的时候,裴云华还认真的想了想,道:“其实这功法的梦境,应该也是有迹可循的。应该是自个儿心中真正喜欢哪一个,才会在梦里头被那个人使坏。”

    顾留白走出裴府的时候往如隔世。

    门房一口一个姑爷,将他送上马车。

    他越发的内疚。

    这来的时候是二姑爷。

    走的时候差点就变成大姑爷了啊。

    裴云华不至于骗他。

    那意思是,她见了自己一面,心中其实就喜欢上了自己?

    但上官昭仪呢?

    在来长安之前,她可是一次都没见过自己。

    那难道仅凭一些有关黑沙瓦的军情,她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自己?

    那冤家二字喊得比裴云华的坏人要熟练得多,那很明显,她梦里头梦见自己的次数,肯定比裴云华的什么十七次要多得多。

    否则不至于还说什么不让她用手。

    那哪怕这法门再邪恶,梦见自己的时候,总该有个具体的形象。

    马车颠簸了一路,他一路都没有想通。

    回想细节真的是越发觉得诡异,她那日被白素素和那什么黑羊追杀,一看见自己就像是看见了无比熟悉的人,就直接确定是她的冤家。

    这个疑惑不解,顾留白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他回到延康坊自己的小院之后,犹豫再三还是到了上官昭仪的睡房门口,轻声问道,“睡着了么?”

    “原本睡着了,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又醒了。”上官昭仪的声音带着些慵懒,从房中响起。

    顾留白觉得危险,退后一步,认真道:“我有个问题困惑不解。”

    上官昭仪轻声道:“什么问题?”

    顾留白道:“那日白素素和那辰黑羊追杀你,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来?”

    上官昭仪轻笑道,“你还记得黑沙瓦,太史局的那两个官员?”

    顾留白一愣,道:“当然记得,裴云蕖昨日里才和我说过,那两个官员已经送了一份大礼过来,说过两日就要来拜访我,感谢我救命之恩。”

    上官昭仪道,“其中年长的那位送了我一幅你的画像,那是出自长安画人像最好的严大画师之手,画得栩栩如生,十分传神。”

    顾留白隐隐蛋疼。

    原来竟是如此。

    “那画像呢?”顾留白随口一问,他倒是想看看画得到底像不像。

    “我藏在那间竹楼里啦。”上官昭仪笑道,“逃的时候原本想随身带着,但想着万一遭遇战斗,很有可能弄坏,我就好好的藏在了那竹楼里,等回石山书院的时候,我就将它取出来。”

    顾留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的画像好像变成了上官昭仪的大宝贝。

    他又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那你在有我的画像之前,会不会发梦?”

    上官昭仪何等的聪明,这冤家平时没有这样的问题,结果去了一趟裴府帮裴云华镇压真气之后,这冤家居然敢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到自己的房门口来问话,这只能说明他从裴云华口中得知了一些细节。

    她和裴云华性子不一样,她早就吃定了这冤家,所以忍不住又偷笑起来,故意反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梦?”

    顾留白听出了她的调戏,也将心一横,沉声道:“春梦!”

    “出息了!”上官昭仪听着顾留白如此硬气,调戏他的兴趣就愈发浓厚,她故意道,“怎么可能!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没有你的画像之前,我怎么可能发那种梦!”

    顾留白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艰难道:“那你有了我的画像之后,就发了那种梦?梦见的是我?”

    “今晚这么出息?”

    上官昭仪惊了,她下意识回道,“当然梦见的是你,难道我还能梦见别的冤家不成?”

    一听这冤家二字,顾留白眼前就一黑。

    这个时候上官昭仪却反应了过来,“裴云华也发梦,她若是梦见的是三皇子或是别人,断然不会和你说实情…啊!”

    她骤然发现这个真相,顿时忍不住一声惊呼。

    “半夜三更,你别乱叫。”顾留白被她吓了一跳。

    “好啊!”上官昭仪的眼睛都亮了,她不可置信的抓着被子,“那你老实告诉我,裴云华是不是梦见了你?”

    顾留白寻思这少女太聪明,哪怕自己否认,她也绝不相信,而且要彻底解决这阴阳天欲经的问题,必须得她配合,他便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道:“是。”

    “裴云华厉害啊!她应该只在裴府见了你一面,她就梦见你!”上官昭仪宛如发现真正的奸情,都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她居然和自己的妹夫…”

    “你还不是更厉害!”顾留白郁闷道:“你还不是靠着一张画像,就和你闺蜜的心上人…”

    上官昭仪嘴硬得很,“美女爱英雄,天经地义,我那时候哪知道裴云蕖和你已经到了这种关系。而且话说回来,哪怕到现在,你们之间还未有婚约,裴云蕖若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早手段用尽,把你夺过来再说了。”

    顾留白竟无力反驳。

    就在此时,哗啦哗啦响动,接着瓦碎声和重物落地声。

    顾留白朝着那声音响起处一看,就又无语了,“龙婆,你半夜三更还要看热闹!万一下雨,现在铺瓦的工匠都不好找,屋子要漏到过年。”

    又是龙婆笑得打跌摔下去了。

    上官昭仪原本听到有人夜行失足,心中暗惊,听到顾留白的这声音,她顿时安下心来,知道肯定是跟着他的修行者。

    她便忍不住啧啧赞叹,“这下可好,裴云华肯定是不愿意嫁三皇子的了,这裴氏和李氏的联姻弄不成了。”

    “你先别得意。”顾留白郁闷道,“这阴欲经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上官昭仪一怔,“怎么了,我觉得现在挺正常的啊。”

    “我今日帮她镇压真气,就发现了之前未曾发现的问题,真气转化之中,我们的真气固然增强,但里面其实还化生了一股气机,这股气机潜伏着,我们两人的真气之中都有,还有某种特殊的感应存在。”顾留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寒道,“我直觉这股气机的存在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这种事情?”上官昭仪倒是也紧张起来,“你进来试一试。”

    “明早上再说。”顾留白马上回绝。

    只是这样一下子断然回绝,上官昭仪却是瞬间品出了味来,“顾十五,是不是裴云华也和我当时见你一样,对你做那样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

    顾留白背心之中冷汗都下来了,这上官昭仪实在太过聪明,“我们清白得很。”

    上官昭仪笑道,“我可没说你们不清白。”

    “太晚了,不和你说了。”顾留白只觉得言多必失,在这少女面前恐怕多说一两句就会露出马脚。

    上官昭仪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沉吟了片刻,突然抿嘴笑了起来。

    以顾十五的沉稳冷静心性,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可能半夜还来她门前?

    要说他和裴云华之间不清白了,那估计真不会,但要说一点事情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到时候诈一诈裴云华不就知道了?

    冤家啊冤家,这下我可又抓住你一个把柄了。

    ……

    按理接下来肯定要睡觉。

    但顾留白却无心去回房睡觉。

    他不由得出了自己的院门,走到明月行馆里头,到了安贵的门前,他敲了敲门,轻声道:“安贵?”

    安贵原本已经入睡,但自小形成的习惯,让他听见顾留白的脚步声时就已经醒了过来,听到顾留白喊自己的声音,他便马上轻声回应道,“顾先生,怎么?”

    顾留白问道,“裴二小姐去哪里了?怎么今夜没回延康坊?”

    “回了啊。”安贵还有些睡得迷糊,回了一句,又愣了愣之后,脑子才恢复正常,“二小姐可能觉着你今晚不会回来,她就去了段艾和江紫嫣她们的院子,好像说是段红杏又来看容秀和段艾比剑的。要么她们那热闹,顺便住她们那了?”

    “怎么着,混账东西你半夜找我做什么?”顾留白还没来得及搭话,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只见走廊那头,裴云蕖在冲着他得意的笑。

    顾留白心中五味杂陈,他对着安贵说了一句,“你好好睡吧。”然后便走到了裴云蕖面前,“你怎么在这?”

    “我和厉溪治他们商议事情,审审一些他们要用的人的卷宗,还有石山书院的一些事情也要管管,这边布置的书屋比较方便。”裴云蕖看见顾留白这么晚找自己就开心。

    顾留白当然也看得出她的开心。

    裴云蕖心情飞扬起来,故意道:“怎么着,这么晚没看见我,睡不着?”

    顾留白点了点头,道:“嗯。”

    “??”裴云蕖顿时觉得这混账东西变得更厉害了,这都大道至简了?让自己开心只需要点头说一个字了?

    顾留白不由分说就牵住了她的手。

    裴云蕖呼吸一顿。

    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干嘛?”

    顾留白轻声道,“逛街。”

    大晚上的逛什么街。

    就是想牵我手?

    裴云蕖嘴上说了一句,“大晚上的想占我便宜。”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被顾留白牵着爪子出了门。

    顾留白牵着她往西市的方向走,沿着小胡同,安安静静的。

    “有心事?”到了一个凉亭边上,耳热手烫的裴云蕖还是发现了这混账东西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开口问了三个字,顾留白一转头,就结结实实的把她给亲上了。

    “唔…”

    裴云蕖一下子大脑就空白了。

    她整个人都丝毫不敢动,美丽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

    她不敢相信这混账东西今天胆子竟然这么大。

    等到顾留白感觉都在品尝她的双唇和舌头了,她才反应过来,推开顾留白,双拳在顾留白身上就是一顿锤,“你要死啊!”

    顾留白自己的心脏也是怦怦直跳,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道:“不然我感觉你亏了。”

    “我亏了?”裴云蕖脸红得连夜色都遮掩不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留白,心想这人占了我这么大便宜,还说我亏了?

    顾留白深吸了一口气,越看裴云蕖越想亲,但心里头就是越发觉得对不住。

    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沉重道,“我今天酿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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