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瞬间都被小家伙这一本正经的一句话给逗笑了。
乐乐没有安安那样超强的记忆力,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一直是姐姐的跟屁虫和复读机,现在也握着小拳头,重复姐姐的话,“乐乐,也,记得。”
郭静云赶紧一手抱着安安,另外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
“咱们安安乐乐可真乖,干奶奶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乖的娃。”
杨乔乔好不容易带着孩子回来一趟,郑玉兰准备的饭菜都十分丰盛。
之前还专门给林晓慧打电话问了安安乐乐平时吃什么,给安安乐乐做了适合他们吃的肉丸,鱼糕和米糕。
安安乐乐现在已经在学着自己用勺子了,但用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今天郑玉兰给他们准备的就很合两个小家伙的心意,不需要用勺子,两只小爪子抱着,就香香甜甜的啃了起来。
杨乔乔、乔海凡、林晓慧、郭静云和杨建国两口子也是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愉悦又温馨。
饭桌上,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霍北宵。
饭后,安安乐乐两个小家伙又跟着小国庆去看小鸡、鸭子、兔子去了。
郑玉兰带杨乔乔去她的房间,“乔乔,你这房间是咱们装修这房子的时候,你哥就给你准备好了的。
他说以后不管你在哪儿,也不管咱们家住哪儿,咱们家里永远都会给你留一间屋子,你永远都有家。”
杨乔乔本来以为经历过上辈子之后,她已经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了。
可现在听见郑玉兰这话,她眼睛还是不由得有些发酸。
“谢谢嫂子。”杨乔乔开口不由得红了眼眶。
郑玉兰看着杨乔乔这模样,也挺心疼的,“乔乔,你跟我说谢,可就见外了。
当初在职工家属院儿的时候,我……”
郑玉兰现在的生活越过越好,对于当初在职工家属院儿那一段日子,她根本不想去回忆。
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只说道:“那时候要不是你不计前嫌的帮我,现在别说小国庆没了,我可能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她那时候其实都已经想好了,要是小国庆病没了,她也不活了。
她找根绳子吊死在王家门口,她哽咽他们一辈子。
郑玉兰也没多说以前的事情,只招呼杨乔乔道:“乔乔,你看看你这屋里还有没有啥不妥当需要添置的,缺了什么你尽管跟嫂子说。
咱们现在住这儿虽然是城郊,但离得不远就有一个特别大的市场,买啥都方便。”
“好。”这次杨乔乔点点头,没再跟郑玉兰说谢谢。
“那乔乔你先看看,我去帮着郭婶儿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郑玉兰说着就要去忙。
杨乔乔赶紧把人给叫住了,“嫂子,怎么还要收拾一个房间?”
这家里,不仅她的房间是一直留着的,林晓慧的房间也是一直留着的。
郑玉兰一时之间也没明白杨乔乔为什么这么问。
她要是不收拾房间,那乔先生睡哪儿?
难道乔乔跟乔先生已经……
郑玉兰之前听林晓慧说过,说在海城那种大城市,有不少外国人和从国外回来的人。
他们都可开放了,不仅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的吃嘴子,还有好些人处对象的没结婚就住在了一起。
刚才吃饭的时候,乔海凡说了,他是从小在港城长大的。
那他的思想应该也很开放,他跟乔乔处对象就睡一张床倒是也挺正常的。
其实在他们这边,男女同志处对象也有不少人还没结婚就干柴烈火的烧在一起了。
但这事儿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让人知道了,更不会明目张胆的。
郑玉兰倒是不反对乔海凡跟杨乔乔住一起。
只是……
她想了想之后,还是劝杨乔乔道:“乔乔,那啥,嫂子也知道,大城市里的思想跟咱们这种小地方不一样,嫂子也不是说不让你和乔先生住一个屋。
就是咱们这种小地方吧,左邻右舍的对别人家里那点事儿都门儿清,你和乔先生到底还没结婚……”
杨乔乔:……
她也万万没想到,郑玉兰居然会认为……
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赶紧打断了郑玉兰的话,解释道:“嫂子,你误会了。我跟乔海凡就是单纯的朋友,革命友谊,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没打算让他在咱们家里住。”
“啊?”郑玉兰也惊住了,她看吃饭的时候,乔海凡对杨乔乔和安安乐乐的照顾,那简直就跟安安乐乐的亲爹似的。
她都已经默认乔海凡就是安安乐乐的爸了。
没想到……
不过郑玉兰也是有分寸的,之前她以为杨乔乔跟乔海凡在处了,所以才会说这些。
但知道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之后,她也没有多过问杨乔乔的感情生活。
杨建国和郑玉兰给杨乔乔留的房间是除了他们的主卧以外,最大的一间。
里面不仅摆了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还有梳妆台,书桌都是一应俱全。
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
床铺底下垫了厚厚的棉絮,上面盖的被子里的棉絮也是蓬松软和的,很显然,全都是新的。
杨乔乔看着那崭新的被套,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刚刚郑玉兰跟她说,当时布置她这间房间的时候,这床单被子的花色还是杨建国亲自去挑的。
杨建国说她小的时候第一次跟着林晓慧去供销社,就看上了这样一块碎花布想做一条裙子,但那时候家里条件有限,当时没有钱票买足够的布。
一直攒到第二年才攒够了钱和布票,扯了布,给她做了裙子。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用这样的布做裙子她肯定是看不上了,就买了这布来给她做床单被套。
杨乔乔听着郑玉兰说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暖。
她没想到哥哥居然连这样的小事都还记得。
其实在她心里,她和杨建国就跟所有的普通兄妹一样,小的时候无论再怎么亲近,长大以后,多多少少也有些疏远了。
原来,疏远的一直只是她自己。
在哥哥心里,她一直都还是那个喜欢碎花裙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