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翀的话说完,其余官员纷纷附和。
“就是啊王爷!这刺杀一事,真相还未查清,您就擅自带人屠杀上和府的所有北狄人,此举,也太冷血无情了!”
他本来想说“灭绝人性”的,不过到底是惧怕皇室威严,最后将这四个字改为了“冷血无情”。
“皇上,张大人和刘大人说得对!北狄雍亲王是来与天启和亲的,如今两国皇子公主刚成了亲,北狄亲王便被我国亲王所杀,此事,咱们天启可不占理啊!”
“下官担心,这事要是被北狄皇帝知道,两国必要再起战乱啊!”
太极殿来的官员,大多都是老八、老九手下的人,此时有这个机会,他们自然想一次性地将他百里墨卿扳倒,让他失去皇上宠爱,这样他们的主子,未来才有更大的机会!
“徐大人是什么意思?谁告诉你刺杀之事,本王没查清楚的?”百里墨卿冷冷开口,随后看向皇帝,“父皇,杀手的身份,儿臣已经查清楚了!”
“刺杀儿臣的人,就是沈耀手下的北狄暗卫!证词证言,儿臣也准备好了!”
启文帝示意刘钦,将百里墨卿说的证词呈上来。
震离是跟着百里墨卿一起进宫的,那些证词,他早就准备好了。
启文帝看了证言之后,让刘钦传到下面去,给那些官员看看。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只不过,他们能来闹一场也好,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上和府的事过个明面。
“诸位爱情可看清楚了?”他神色无变,淡淡开口,“证词上写的很清楚,刺杀篱亲王夫妇的人,就是沈耀。既如此,那篱亲王气愤之下,怒杀沈耀,也没什么问题吧?”
“毕竟,在我天启的京都,谋划刺杀我天启的一等亲王,即便篱亲王不杀他,那朕,也是不能放过他的!”
百官还想说些什么,皇帝又道,“当然,篱亲王没有走正规流程,方法是不当的,不过,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问题?”
启文帝当众偏袒篱亲王,让跪了一地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皇上,可是在上和府,篱亲王不仅杀了沈耀,杀了龙武军的房砺房将军!”
“这可是咱们天启的四品将军啊,篱亲王说杀就杀!这还有王法存在吗?!”
“而且,臣听龙武军的将士们说了,平康街上的刺杀,目标是奔着篱亲王妃去的,根本不是篱亲王!”
“沈耀和上和府那些人的死,根本就是王爷想要报私仇!如此行为,实在……”
“张大人!”百里墨卿提高了声音,音色中蕴满危险和不悦,“什么叫目标是篱亲王妃,不是本王?张翀,你数次强调这样的话,本王是否可以认为,在你的意识里,刺杀亲王妃,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啊?”
张翀脸色微变,“臣,臣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百里墨卿冷冷地盯着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仿佛让张翀的背上,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还有,什么叫泄私愤?”
“本王的王妃中了沈耀的剧毒,生死不知,本王前去上和府要解药救王妃,你管这叫‘泄愤’?”
“张翀,你到底是天启的朝臣,还是他北狄的朝臣?”
百里墨卿的步步质问,问得张翀哑口无言,最后一句话,更是点名张翀有通敌的嫌疑!
启文帝冷厉的目光直扫而来,张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皇上,臣冤枉啊!”
“房将军的家属就在宫外哭诉,说要状告篱亲王无故杀人,这,臣只是看那一家老小可怜,所以才想为房将军求个公道啊!”
“公道?”一直沉默的震离站了出来,冷声道,“张大人想要什么公道?”
“那房砺在上和府,当众对王爷口出无状,以下犯上,本将警告之后,其依旧不知悔改,本将便行军令,将其斩杀,以正视听!张大人,本将军此行,有何不公之处?”
“如果张大人觉得,本将军行为无状,想要上告,那您大可以向皇上参本将!可您为何紧盯着王爷不放啊?”
“张大人此行,究竟是真心为国,还是受何人指使,在行阴私之事啊?”
张翀面色惨白,连忙朝启文帝磕头喊冤,“皇上,老臣为国之心,天地可表!震离将军,口出污言,诬蔑老臣,这是要将臣往绝路上逼啊!”
众官员看这状况,纷纷低下了头。
这三关大将军震离和篱亲王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看来他们今日要无功而返了!
“张大人,本将军只是正常提出疑问,您这么激动做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恼羞成怒了吧?”
“震离将军,你!”
此时,刘钦进来禀报,“皇上,太医们都到了!”
启文帝面色一变,道:“快,让他们都进来,给篱亲王妃看看!”
“老七,你把你媳妇儿送到偏殿榻上去休息一下,这中了毒,受了如此重伤,还跟你在这大殿上算是怎么回事?”
百里墨卿点头,带着那群太医去了偏殿,启文帝也跟着过去了。
诸位官员跪在原地,见皇上等人离开,又开始面面相觑,小声商讨起来。
“篱亲王将刺杀王妃之事,说成刺杀亲王,这性质可就变了!这种说法,即便是传到北狄,那也是他们北狄无理!看来,此事不能将篱亲王怎么样了!”
“看皇上的意思,应该也是想如此解决的,诸位大人,咱们可不能再跟皇上对着来了!”
……
听着他们的议论,张翀脸色无比难看。
明明说好大家一起控诉篱亲王的,怎么最后受伤的,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