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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哥叫彦辞

    天意谷内所有弟子,包括能站起来的别门弟子,都跟随老王头儿冲出天意谷收拾九婴去了。

    整个谷内就剩下不能起床的伤患,以及在后山到处晃悠寻找风水宝地的梵璎。

    天意谷的后山,全都是灵草,有的灵草已经开花,有的灵草已经结果,还有的刚长出来苗子。

    梵璎嘴里叼着个曼莎果,沿着小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忽然开阔,一个巨大的深潭就在前面,上面飞瀑直入其中,她抬头一看,傻眼了。

    天意谷上面,竟然还停着一艘巨大无比的飞舟。

    但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飞舟侧面刻着一枝玄霜花,花枝伸展,好像活了一般。

    “尘淮?”

    梵璎一激灵,扔了曼莎果转身就跑。

    尘淮喜爱玄霜花,他的衣物上都有玄霜花标致。

    尘淮什么时候来的天意谷?

    他来天意谷做什么?

    梵璎慌不择路,等她回头看不见飞舟时,脚下一踉跄,摔下了山坡,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形,停在了半山腰。

    确切的说,她是被一个鼓起来的坟包拦住下滚趋势的。

    坟包前面有块石碑,还是一块六角墓亭。

    梵璎眯着眼凑近:“仙师金逻王之墓。

    爱徒王中王奉祀。”

    王中王师父——金逻王???

    梵璎表情复杂,原来天意谷是一个巨大的火腿肠公司。

    “来都来了,看来咱俩确实有缘。

    我是凭本事自己找到这里的,我给你一个见面礼,你也还我一个礼好不好?”

    梵璎全身上下摸了一圈,在十根金条那里停了一下,自动划过去了。

    “你是一代高人,怎么会喜欢这么俗气的东西呢是不是?”

    可是除了孙水给的金条,她还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梵璎低头,目光被手腕上五彩琉璃珠吸引。

    这是尘淮给她护身的,可是她知道,护的哪里是她,明明就是护的亦萝。

    有了翡翠白菜,她和亦萝就是两个人,说不准尘淮会在她分离亦萝后,就收回去,然后给她一剑了结。

    总体来说,她不做载体,琉璃手链也不会再护着她,早丢早舍弃。

    “嘿,这个吧?

    这个是我那老——师父给我的护身法器,我可宝贝了(早就想丢出去了),谁要都不给(想找个人卖了又怕他们出不起价)。

    嘿嘿,今天见到你一见如故(踏破铁鞋无觅处),来,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一物换一物),请笑纳(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梵璎把护身手链挂在其中一个角上,就开始拔草了。

    “金道友,小友有借有还,你不要生气,我用完就给送回来,我保证。”

    拔了草,她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头:“等我完成宏伟大业,回来好酒好菜陪你喝上一壶,谢金道友成全。”

    站起身,符箓扔出去,手指掐诀,平地起风,就在沙土分开之际,身后响起哭哭啼啼的声音。

    梵璎停下动作,快速掩藏起来。

    来的竟是应该跪在刑司殿的白薇,她手里跨着食盒,跪在金逻王墓前。

    “师公,今天是你的仙逝之日,白薇来看你了。

    嘤嘤嘤,师公,你在世的时候,特别喜欢我爹,我记得你最是欣赏他踏实上进的精神了。

    可是我爹英年早逝,你走没几年,他便因为尝试各种灵草丹药以身试药中毒而亡。”

    梵璎:好家伙,神农尝百草啊?

    白薇:“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是他最后的血脉。

    可现在,师父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肯信我,我好委屈。

    师父把我关在刑司殿受罚,我是趁着他们出去捉拿九婴悄然来看你的。

    晚上我就不能和师父他们再过来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刑司殿罚跪。

    师公,你要是在那边看到我爹了,一定告诉他别担心,女儿一定会努力进取,重新获得师父的器重的。

    嘤嘤嘤……”

    白薇嘤嘤嘤了好几次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梵璎看着前面的烧鸡和梅子酒叹气,白薇到金逻王面前都还在撒谎,她该不会真的疯了,自欺欺人到这个程度了吧?

    梵璎拿起酒壶,朝着地上倒了一半:“行啊,金道友,你走了这么多年,还有徒子徒孙来看你给你拿酒喝,真是幸福啊。

    原来今天是你的忌日,我今儿来的匆忙,就先借花献佛,来,我敬你。”

    梵璎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水穿肠过,辛辣到不想喝第二口。

    “好了,我敬你的酒,你也喝了,下面我就真要开始动土了,你可痛快点吧,别再给我送人来了。”

    梵璎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风动,尘飞扬。

    灵力波动,走出来一人,一双云水蓝靴面露出来,目光往上,是云水蓝的长袍下摆。

    他一掀衣袍,坐在了坟头上。

    一头紫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不太明显的带着卷儿,蓝眸,红唇,皮肤白的像陶瓷。

    梵璎看了一眼,就有想在上面画王八的冲动。

    这么好的白瓷釉面,不画点什么可惜了。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梵璎感叹:“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如果他不是坐在金逻王的坟包上就不煞风景了。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是一个接一个的送过来,她这土还动不动得了了?

    不会是金逻王察觉到她的想法,私自神魂下凡来了吧?

    梵璎蹙眉问:“你是金逻王?”

    “呵,才分开几日就不认得了?

    哥可是为了你,专诚来的天意谷哦——”

    他的嗓音清越的像是古寺廊下的风铃,带了几分禅意,说的话又含了蛊惑的味道。

    “分开几日?”梵璎不记得她在哪里见过这等绝色。

    “哥叫彦辞,这一次,你不会再忘了吧?”

    梵璎脚步踉跄:“什么?

    你是九婴?”

    竟然是到处惹是生非的九婴,原主就是因为放走他才噶的,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也是拜九婴所赐。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九头蛇凶兽化作人形,竟是这般貌美?

    所有人都出去抓他了,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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