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哪里没有注意到了?”
面对雅典娜的告诫,厄洛斯反倒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他脸上的不解与困惑并不像是虚假的,而像是真的不明白雅典娜什么意思一样。
“你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雅典娜微微拧眉,侧过了头,看向了厄洛斯。
“这样子的情况,你觉得像是一个正常的家宴吗?”
在她的注视下,厄洛斯才稍稍注意到,自己敞开的衣摆,其中的肌肉线条对于女神的杀伤力。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只是换了个坐姿。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地上的人们不是都这个样子吗?”
厄洛斯还以为雅典娜指的是他的着装方面,但地面上的人们穿着打扮只会比他更加清凉。
所以根本不足为奇,怎么能说他这不像是个正常的家宴呢?
雅典娜额头的黑线更加浓郁了,她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正常的家宴,难道会让女儿,和女儿的伴侣,都坐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举着杯给你喂酒吗?”
她尽量回避了一下,用妻子之类的称呼,毕竟这种关系还是很难界定的。
但无论怎么样,都坐在怀里喂酒了,那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是家宴,更像是荒银无道的左拥右抱。
“这个.嗯.这只不过是孩子们表达对我的敬爱而已,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厄洛斯的额头开始流汗,他擦了擦汗,艰难的为自己开脱道。
“是了,这只不过是一种敬爱的表达方式罢了,赫柏也经常为宙斯端酒,这有什么区别?!”
也真是难为他,在这么一瞬间,就能想到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和理由。
的确,赫柏也经常会在宴会,为宙斯侍酒,但那跟厄洛斯的行为,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厄洛斯将令人敬爱的大父神与他相提并论,这是什么意思?又置雅典娜她于何处?
“宙斯可没有搂着赫柏的腰,赫柏也从来都没有坐到宙斯的腿上,亲自喂酒过。”
雅典娜言简意赅的说道,戳破了厄洛斯的狡辩。
“那那只不过是我一时手滑,习惯了而已。”
“那帕西法厄呢?她的手又作何解释?难道你手滑,她也手滑了不成?”
雅典娜步步紧逼,厄洛斯进退维谷,陷入两难的境地。
“或许,可能,说不定,的确就是她也手滑了呢?”
眼见厄洛斯还在狡辩,雅典娜不再与他纠缠,直白了当的说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难道你还会看不出来,在你肆意发散魅力的情况下,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吗?”
“帕西法厄可是你亲自为米诺斯说亲,迎娶回来的,难道你要这么不知廉耻吗?!”
她的震声斥问,彻底撕开了厄洛斯自我掩盖的内心事实。
从一开始,厄洛斯就能感觉到帕西法厄对自己的过分热情,和隐隐透露出的意思。
只不过厄洛斯一直在潜意识回避这种问题,毕竟帕西法厄的身份有些不太好,但他又习惯性不会拒绝。
于是始终,都是在这种半推半就,半默认半回避的情况下保持着。
而雅典娜的话,无疑便是直接扯开了这层遮羞布,让厄洛斯内心的那一丝小庆幸展露了出来。
“口胡!够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只不过被扯开之后,比起羞愧,厄洛斯更加的是恼怒。
他猛然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看着雅典娜,大声说道。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孝义啊?!那只不过是孩子在哄我开心的举措罢了!”
“她们两人体谅我的难处,特意哄我开心难道还不可以吗?!”
“再胡说的话!我便要拿你来寻开心口也!”
被戳破之后的气急败坏,便是如此的让人忍俊不禁,就连睿智的智慧女神,也忍不住气笑了口也。
怎么会有这种屑人?着实是让人忍不住发笑啊。
但是当雅典娜想要笑两声表示嘲讽时,看着厄洛斯那有些恼怒而显得认真的神情时。
她的智慧告诉她,这种时候就不要跟厄洛斯继续争了,不然她真的会没有好果子吃。
智慧女神选择了从心,眼神略微有些躲闪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毕竟就算是帕西法厄有想法,可米诺斯刚才也就在这里,她都没有阻止,应该只是我误会了。”
智慧女神不愧是智慧女神,在一瞬间,就连借口和解释,都替厄洛斯找好了。
有些恼怒的厄洛斯,神情这才有所缓和,连连点头。
“没错,我的乖女可是一直都在这的,又不是我在私底下偷偷的密会,可不要胡说些什么不知所谓的话。”
就算是扒墙灰,那肯定也是要背着人的,哪里会有这种当着人面扒的?
帕西法厄或许的确是存了些仰慕的心思,但那只不过是年少叛逆无知的崇拜而已。
在清楚身份,明白事实之后,便应该已知晓憧憬仰慕,与喜欢的区别。
对于这种年少慕艾,厄洛斯是很能理解的。
而且就算是随着成长逐渐清楚明白,再次见到曾经仰慕的对象,也难免会有些激动,做出一些举动。
而这种行为,又怎么能跟雅典娜所说的那种有违道德法纪的事情一样?
总而言之,厄洛斯坚决不承认,也不认为会发生雅典娜所设想的那种事情。
他只不过是在孩子们的陪伴下,喝了点小酒而已,又不至于晕到神志不清,色令智昏的境地。
问就是有分寸,无需多言。
见厄洛斯一副根本不当回事,也完全不承认的模样,雅典娜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厄洛斯还是有几分英雄气概的?
真是随着认识时间越长,她越是无法再感觉到这一点。
究竟是厄洛斯越发堕落了?还是她更加了解厄洛斯了呢?
雅典娜不免陷入沉思,看着已经再度跟回来的米诺斯与帕西法厄继续饮酒作乐的身影,在内心发出了灵魂质问。
他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说那样,把控的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