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时候多半得在旁边看我乐子呢，肯定是没意见啊。”王凯旋瞥了罗森一眼，又看向胡八一道：“老胡，瞅见没，有些日子不见，罗老大变坏了。”
说到这，他抬脚踢了踢旁边的胡八一，道：“哎！你怎么回事，刚刚我瞅着你就有点不对劲，无精打采的，脸都有点走样了，咋的了，让人给煮了？”
“不必问，想雪莉杨了。”罗森打趣道。
“哎，可别提那个雪莉杨了。”王凯旋一说这个就来气，道：“从精绝古城回来后，她就没影了，后来回来了一趟，扔下点破钱就又走了。”
“现在在哪呢？”罗森问道。
“不知道啊。”王凯旋摇头，道：“本来我和老胡商量着投资点钱，开个买卖，赚多赚少无所谓，好歹是个事干着，比闲着强。”
“可我是真没想到，买卖开起来了，老胡这家伙就跟没了精神气似的，天天就这么一躺，彻底蔫吧了。”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胡八一见王凯旋要在罗森面前掀自己老底，再加上旁边还有俩小辈看着，更是觉得臊得慌，当即决定岔开话题，忙道：“我这不是正踅摸生意呢，看见那哥们儿了没有？”
随即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一个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紫红脸膛，戴个蓝布帽子，夹了个破皮包，浑身上下土里土气的男人，道：“这哥们应该是从黄土高坡来的。”
“行啊，不愧是侦察兵出身，这洞察力就是不一样。”王凯旋先捧了他一句，跟着又道：“这土老帽夹一破包，在这市场里转悠了一个多礼拜了，您才洞察出来啊！”
“不是，你怎么不早说啊。”
“废话，您也没老来呀。”王凯旋说到这，还不忘朝罗森吐槽道：“这家伙见天待家里，都快在您院子里头扎根了。”
“这人包里有货。”罗森瞥了那人一眼道。
“真的假的？”王凯旋顿时就来了精神，见罗森点头，顿时笑眯眯地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去吃饭也有点早，要不咱逗他一乐呵去？”
“王叔，我跟你一起去。”罗幼薇道。
“还有我。”劳拉也用稍微带着点腔调的普通话道。
“哦，合着你俩都会说汉语啊，那以后就别说外国话，我听着累。”王凯旋道。
“你那不是听着累，你是压根听不懂。”胡八一笑着给他拆台，旋即又道：“走着，跟你们一起玩玩去。”
随即他又朝罗幼薇道：“以后也甭叫他王叔，听着跟一王爷似的，就他那八辈贫农的成分，实在担不起这俩字，你就叫他声胖叔，他都得乐呵的跟个屁似的。”
“哎，老胡，不讲究了吧，我就你说的那么没出息？”王凯旋顿时就急了。
“胖叔。”罗幼薇叫了一句。
“哎，薇薇，好孩子。”王凯旋当即就乐了，笑着道：“待会儿咱们王府井逛去，想要啥胖叔给你买。”
“你看，让我说着了吧。”胡八一笑着道。
“我乐意，人孩子叫我胖叔我高兴，你管得着吗？”王凯旋看起来一脸不爽，实际上压根就没生气地道。
几个人过去时，那人正在一个煎饼果子摊前跟老板磨叽。
王凯旋悄没声地走过来，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右肩膀上，低声道：“别动，警-察。”
别说这年月了，就算是放在三四十年后，谁在大街上被人拍一下肩膀再听到这俩字都得肝颤。
那人更是直接将僵住了，连声道；“额不动，额不动。”
“转过来。”王凯旋看着面前的土老帽，问道：“打哪来啊？”
“关中。”
“叫什么啊？”
“李春来。”
“你……有介绍信吗？”王凯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伸出的手给扒拉到了一边。
胡八一道：“别吓唬人家。”旋即笑眯眯的道：“春来老哥，我俩也是这市场里的，你是不是有东西要出啊，咱们找个地聊聊？”
李春来当即就想拒绝。
罗森此时笑着道：“是得换个地方聊，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馆子，边吃涮羊肉边聊，那滋味，美滴很！”
一听有涮羊肉吃，李春来顿时就道：“那行。”
于是一行人真就找了个馆子吃涮羊肉。
羊肉上来，啤酒打开，二话不说就先开吃。
等到两三斤羊肉下了肚，李春来下货的速度慢了下来，胡八一这才问起来他想要出什么东西。
兴许是有了这顿涮羊肉打底，李春来对胡八一也没了那么多防备，当即从包里就拿出了一个檀香木底，绿缎子面上绣着三色牡丹花的绣鞋。
这鞋前头尖尖，不足一握，就是所谓的三寸金莲所穿的鞋子。
罗森可没有摸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女人的鞋子的习惯，所以并没过手，但是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是这绣花香底鞋是明中期的，至于其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那就得慢慢考证了。
“这是什么？”劳拉问道。
“古代女人穿的鞋子。”罗幼薇从小虽然在国外长大，可是在戴安娜和罗森的有意引导下，也接受了不少华夏文化的熏陶，见识当然不会差。
“这鞋从哪来的啊？”胡八一喝了一口啤酒后问道。
李春来多少页喝了点啤酒，戒备心也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右，这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我们那个地方叫古-蓝-县，最近几年闹大旱。”
“我们那个村长就说要打了旱魃才能下雨，后来我们就在村东边挖了好几天，挖见了一个可大可大的棺材。”
随即他就把当时开棺后见到怪物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说的是土话，又没什么文化，就连讲个故事都是颠三倒四，断断续续的，可是依旧听得桌上众人津津有味。
尤其是罗幼薇和劳拉，以前哪听过这样的故事呀，全都是兴趣盎然地听着，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细节。
到了后来，胡八一也不问了，全是这俩闺女在问。
胡八一也乐得清闲，就陪着罗森一杯一杯的喝啤酒，而王凯旋则时不时的给李春来续上一杯啤酒，免得他说故事说的口渴。
“马大胆怕我把这个事说出去，就在那个尸体上拿了一只鞋扔给我了，说是封口费。”
“不过当天晚上马大胆和他的棺材铺还有十几个兄弟就让雷给劈了，所有人全部被劈死了。”
李春来道：“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惩罚他们了，那一个个被劈的黑溜溜的，跟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