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北的话一出,付季昌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因为付季昌的眼前出现了两双互相眨呀眨的眼睛。
他太气愤了。
虽然刚才太子殿下的提醒,他很感激,但他心里就过去不去那道坎呀。
纪晓北从没这么默契地和自己眨过眼睛。
他竟然和太子殿下眉来眼去的。
过分的是,还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难道是个瞎的吗?
想到这里,付季昌的语气更加冰冷。
“想,想什么,你是有别的想法吗?”
纪晓北一愣,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成婚是两人心甘情愿的,哪里有男人胁迫女人成亲的。
在别人那里可以,但在纪晓北这里是行不通的。
付季昌没有下跪求婚也就罢了。
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他是觉得纪晓北是个软柿子,随便捏的吗?
付季昌眼里的火气有些大。
他没看到的事,纪晓北眼里的火气更大。
“我这就去求皇上赐婚!”付季昌语气缓和了些。
心里有些后悔,纪晓北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呀,怎么还能真和她生气呢。
“随便,只要和我没关系就行!”
纪晓北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付季昌一把拉住她,往怀里一拽,想要抱住她。
纪晓北吃软不吃硬,她一咬牙,伸另一只手就朝付季昌的手腕子打去。
“放开老娘,老娘不伺候了……我现在就要回安州……”
纪晓北气势汹汹,回来之前想象的有万般好,对婚姻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他娘的,没想到这这番情形。
“晓北,你听我说……”
付季昌语气里有几分哀求。
“说什么,我要走了,付大人!”纪晓北打开门,抬腿就迈了出去。
黑塔站在门口,胆战心惊地低了头。
他从来没见过纪晓北这么生气过,义兄这是怎么惹到姑奶奶了。
义兄也真是的,纪姑娘大老远地带着孩子回来了。
他怎么就不能好好表现呢。
要是自己的话,别说甜言蜜语了,就算是让他跪一宿,他也是愿意的呀。
纪姑娘那么好,义兄怎么舍得让她生气?
黑塔看付季昌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埋怨,不过很快隐下去。
付季昌红着眼睛,脸色铁青似乎别人夺走他的心肝宝贝似的。
黑塔吓得一哆嗦说:“那个,宫里的小太监来了,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付季昌咬着牙说:“我正想进宫呢……”
黑塔看着纪晓北的背影,忐忑地问;“哥,你要不先去哄哄纪姑娘……我让小太监回去,说您马上就到。”
“不用,进宫……”
付季昌语气冷冷,脸色恢复如常,手指却握的咯咯响。
“哥,要不,我去看看纪姑娘……”黑塔小心地说。
“那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黑塔怕挨骂,转身就跑。
哎!义兄外强中干的,何必呢,给纪姑娘低个头怎么了?
背后传来付季昌的声音:“长栓,去拿衣服,我要进宫……”
……
黑塔跟上纪晓北,陪着笑脸说:“姑娘,果果还没有大好,不如您明天再回去吧,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到了安州天都要黑了。”
“现在就回去,我们从掖县赶回来,习惯了走夜路,我收拾一下,你去隔壁和娇娇说一声。”
纪晓北压下心里的火气。
黑塔不敢再劝。
付季昌和纪晓北都是倔强脾气,这可怎么是好。
他就今天一天没在府里,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
想起安州的晓菊,黑塔很想去安州。
但眼下还是劝纪晓北留下来才是正解,等义兄回来,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有和好的可能。
夫妻不能有隔夜的仇。
虽然他们两个还不是夫妻。
哎!
好难!
黑塔犹豫着,又接着说:“那个什么,纪姑娘,宫里的徐太医是不是还要再来一趟?给果果看病!”
“对了,还要麻烦你去宫里说一下,别让徐太医白跑一趟……”
黑塔: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黑塔急的都要出汗了。
最后,纪晓北还是走了。
娇娇母女两个没跟着回去,她们留在了贺野的府里。
小桌子赶着马德彪,身边跟着小白驹。
马德彪似乎闻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大气不敢出,小白驹左右看着,送行的人里好像少了个最重要的人。
果果和正正从马车里探出去问;“李嬷嬷,付舅舅呢?”
李嬷嬷尴尬地笑了笑说:“老奴不知呀,可能有公务在身吧,公子和大小姐快坐好了……”
纪晓北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和别人生气,那不是拿别人的过错气自己吗?
犯不着!
她上了马车,给照顾她的丫鬟婆子道了谢。
丫鬟婆子们可不敢受,慌忙摆手,差点给纪晓北下跪。
驴车渐渐驶离了付府的巷子,上了官道,一路往南,往安州赶去。
黑塔骑马悄悄跟在后面。
他得护送纪姑娘他们娘三个。
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纪晓北他们进了安州城。
纪晓北觉得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
安州,她又回来了。
马上就能见到林婆子他们了。
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对自己无条件的好,一个是郑果,另一个就是林婆子。
只要她在,就绝不会让林婆子受苦。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到了南城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人影了。
“纪姑娘,是去铺子吗?”小桌子兴奋地问。
“对,去铺子……”
纪晓北说道,天晚了,她不想去打扰石头两口子了,今晚就在铺子里睡了。
梁玉摇大着肚子,算日子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
林婆子年纪大了,又没有提前通知他们要回来。
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
驴车驶入了纺织一条街,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
纪晓北,小桌子,一驴一马,还有两个小家伙都兴奋起来。
终于回来了!
还没有走到铺子门口,远远地看到好多的,火光点点。
“桌子,前面那是咱家的铺子吗?”
纪晓北掀着帘子问。
“我看着是,怎么那么多人呀,难道是他们知道咱要回来,专门迎接咱们吗?”小桌子更兴奋了。
他还真有些想彩霞了。
也不知道那死丫头,想没想自己呀。
纪晓北拧了拧眉头说:“桌子呀,我看着不像是迎接咱们的,你听怎么吵吵嚷嚷的,还有骂街的声音呢……”